第六章，授业与大婚

    这场酒宴持续得有点长，柴小天涨了不少江湖趣闻，就着这些江湖故事越喝越来劲。

    别看天魔神君年近逾古稀，在柴小天看来其酒力之强，如同其传闻中的武功一样，可谓天下第一。

    其实天魔神君真实酒量也不算很高，但是其内力雄厚，加上已将“天纵功”练到巅峰，其浩元境，能接住别人强大的内力，诡谲的招式，并能将其化于无形，可谓如石入大海。那么区区几坛，几十坛甚至几百坛酒那就也不在话下。只是柴小天此刻并不懂内功，自然不明其理。

    快到中夜，柴小天只好弃杯子投降。这时黄灵儿早已困倦得打起了盹。于是天魔神君让奶妈和丫鬟将黄灵儿送回房去休息了。

    后来天魔神君又打发了众弟子去休息，留下了柴小天跟“活仙人”。

    柴小天看看神君，又看看其义父，知道留他下来定是有甚话说，也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果然，沉默了一会后，天魔神君开口道：“小兄弟还是无学武之心？”

    柴小天哪敢当得起如此称呼，便道：“前辈还是叫晚辈的名字吧，哪敢当得起如此称呼。”何况他义父也在这儿。

    天魔神君笑了笑，转头对“活仙人”道：“我说过此子身体奇异，否则这次光靠你的医术和我的内力也也怕无力回天。”

    柴小天听黄灵儿说过自己捡回性命的经过，对眼前的老人更加尊敬和感激。

    “晚辈志在救人，不喜打打杀杀？”柴小天歉然道。

    “小天啊，且不说你没有学医天赋。就说光是医术再好，你总不能救回已死之人。武功不只是打打杀杀，你也可以用来行侠仗义，救人危难。”其义父对柴小天劝解道。

    柴小天听了此话为之一振，想起了响泉山庄的端午夜，也是这些天自己一直想要了解的事情，于是向眼前两位长辈询问了开来。

    天魔神君反过来询问了柴小天当时的情况。柴小天又将端午之夜响泉山庄之事叙述了一遍。

    天魔神君沉思了一会，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难怪他要对你下如此重手，原来不只是为了那个盒子，还有灭口之意啊。”说完看着“活仙人”，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小天，我们再回响泉山庄之时，山庄已被烧成白地。在那儿我们看到的是三十七具烧焦的尸体。”

    这一消息使柴小天又惊又怒，哪曾想过江湖会有如此残酷之事。突然觉得义父说得很有道理，如果自己当时会武功，是不是就可以救下山庄众人。

    天魔神君道：“你义父告诉我们，响泉山庄本庄人口仅仅二十七口。于是我们追踪寻到石争，从他口中得知他和蜂里针返回响泉山庄时，山庄已被大火吞噬。其余十人为他带去的九个手下和江湖朋友诸葛胜鹏。”

    柴小天在拼命压抑着自责和悲愤。

    天魔神君继续道：“从你口中才知道卧龙匣一事。既然如此，看来此物干系重大。”

    “活仙人”点了点头，看柴小天有些疑惑，天魔神君继续道：“既然内中有几多诸葛武侯的遗物和群英枪法，且不光说它价值连城，其八阵图军事意义重大，如若外族或野心家获得，定然引来战争，到时候又是生灵涂炭，黎民受苦。”

    “你天生是练武之才，学会了武功不是可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吗？”他义父慈祥的看着他。

    在天魔神君和“活仙人”的开导和劝解下，加上响泉山庄惨剧的消息，柴小天下定决心要学成武功，追寻卧龙匣之踪。

    决心下了后，他不好意思地把黄灵儿不准他做她师叔的事说了。

    天魔神君爽朗的笑道：“你对灵儿的童言都如此上心，足见果然有情有义，这个你不用担心，老夫本来也发誓不再收徒，传武授艺，老夫早已不拘泥于师徒之间了。”

    天魔神君说得愉快轻松，倒是柴小天感到尴尬了。

    天魔神君沉默了一会，像是做了个决定，然后说道：“既然说到了灵儿，咱们就把实情给他说了吧。”然后询问似的盯着“活仙人”。

    柴小天从接下来的对话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十年前正邪大战，天魔神君与正派三大高手激战正酣时，百步飞羽射出三支带着内劲的冷箭。那个时候他的“天纵神功”刚到浩元境，那三支冷箭虽如石入大海，但三大高手的正面攻击却差点将他重创。灵儿的父亲就死在了那场大战中。

    天魔神君在浣花镇边的一个村庄将养调息，遇到了年幼的柴小天，柴小天总是给他带吃的，喝的，陪他聊天。某一天天魔神君发现柴小天是天生的“天督”奇脉，即任督二脉天生就打通了。这一发现让他兴奋不已，虽然发誓不再收徒，也想要传授其武功。最重要的是黄灵儿遗传了她mama的“青暮”体质，二十岁开始寒毒始发。柴小天的体质如果练会神功，能帮助灵儿客服寒毒。所以那时候就既有了授业和选婿之意。怎奈何那时的柴小天勉强学了个他认为好玩的轻功，其他武功不愿意学。

    后来柴小天的父亲在大地动中死去，第二年，母亲又在瘟疫中亡故。于是天魔神君恳请其忘年交“活仙人”把柴小天从死亡边沿带回，并收了他做义子。

    柴小天明白还有这个缘故后，就安心接受了天魔神君的传授，认真努力的学起了武功。越练越觉得有了武功还蛮不错的，为了灵儿练得更投入了。

    黄灵儿则跟着“活仙人”学习医术。

    有话便长，无话便短。春去秋来，暑去寒往，巴郎山每年短暂的露出它的水墨画般的本色，然后就又长时间被白雪掩盖。

    六载的光阴就在武功与书籍中过去，就在与黄灵儿的欢声笑语中度过，就在天魔神君悉心的教导下结束，在义父“活仙人”的关心下悄然逝去，在青绿黑灰的江湖趣事中完结。

    又是端午前夕，巴朗山上还是白雪皑皑，柴小天和黄灵儿正在飞渡崖欣赏日落。柴小天经过六年的锤炼已变得高壮了许多，嘴边开始有淡淡的绒须。

    黄灵儿也出落成了一个大美女，身材修长，长发飘逸。比以前跟俏皮可爱了。“天哥，听爷爷说你神功已成，要不试试身手？”

    柴小天疑惑的道：“啊？怎么试，跟你比试吗？”

    “那倒不用，你从飞渡崖纵下，再沿石壁纵上来，或者你飞过对面山崖去，给我采朵雪莲回来。”

    “好妹子，你饶了我吧，这几百丈的深渊，还不给摔成rou泥啊。为你摔个粉身碎骨我倒是愿意，万一摔个重伤，你又救不回来岂不是显得你的医术不到位。或者成了个缺胳膊少腿的那不惨了。我都还没有娶上媳妇，不划算，不划算。”

    “你这油嘴滑舌的，谁要嫁给你啊？”黄灵儿说完噗嗤笑了。

    当当天晚上天魔神君宣布了将黄灵儿许配给柴小天，将在端午完婚的时候，黄灵儿居然没有感到害羞，心里早已理所当然的把柴小天当成了未来夫婿。

    很快巴郎山，天魔宫除了白雪的雪白，更多了火焰般的红色，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除了天魔宫众人，还有许多邪派人士到场。邪派人众，有好有坏，有粗鲁之辈，也有宵小之辈，亦有豪爽敞亮的汉子。人多口杂，不少人偷偷的议论这新郎官和新娘子，但是都惧怕天魔神君，也没人敢真正的闹事。

    柴小天和黄灵儿最讨厌和反感的倒是不少邪派的女子，穿着暴露，媚态百生，话语粗俗，sao首弄姿。所以柴小天和黄灵儿倒是躲得远远的，以图清静。一切都由天魔神君和魔宫众人去忙活。这使不少想要巴结柴小天已期获得天魔神君垂青的人有点铩羽而归了。

    从天魔神君许配黄灵儿给柴小天到新人礼成一共用了不到五天，外人看来有些仓促，其实不然。柴小天自上天魔宫以来，六年时间和黄灵儿朝夕相处，共同成长，早就情系彼此了。

    婚礼就在祝福和嫉妒中完成。

    婚礼完成后两人换回了平时穿的衣服，柴小天一身蓝色，黄灵儿则是她中爱的黄色。

    柴小天看着房间里的几箱各门各派，各洞各帮送来的金银珠宝，苦笑道不已。

    黄灵儿建议到时候把它们分给穷苦人家或有需要的人。

    柴小天满是赞同。黄灵儿道：“天哥，爷爷和天魔宫其他人送的礼物可有用又稀罕呢。”

    天魔神君送给柴小天的是一把宝刀，名曰：“碧横”。“活仙人”送给黄灵儿的是医书《岐黄神术》，青绿黑灰四人送的则是天蚕丝纺织成的内里和一块火龙石。

    礼虽然已毕，宴席却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