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紧急任务
岳融在前一日和父亲通电话时，得知他有个事情很紧急，正在召几个计算机系学生返校，帮助完成软件课题。 大金已从QQ上得知这个消息，正在返回沙州的路上。 岳融把这一情况和孙一波说了，孙一波立马明白过来，实验室有紧急任务！必定和岳书记承担的重要课题有关！ 虽然岳书记在和女儿的通话中，没有明说让孙一波返回，但孙一波知道，得马上回实验室。 同时，他感到有些为难，好不容易大病初愈，本来还想帮家里干一些农活，减轻母亲的负担，却没想到岳书记在此时召唤他。 孙根花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从儿子的愁容上，一眼看出了儿子有难事，又旁敲侧击地得知了儿子犯难的原因，便直接说：“一波，学校有任务你就先回去，这几天，你爸村委里的工作逐渐稳定下来了，能回来帮忙做些农活。再说了，实在不行，老三也能过来搭把手，你就放心去吧。” 老三是孙土根的三弟，也是孙一波的三叔，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孙一波听母亲这么说，心宽了不少，便和岳融商量：“我们明天早上回沙州吧！” 岳融见孙一波眼神坚定，去意已决，也不再劝慰什么了。 ...... 沙州，此时同样受副热带高压的眷顾，炎热无比。 好在实验室里有全天候空调伺候，大病初愈的孙一波可以安静地待在实验室里编程，只是面对岳书记时，多了一份复杂的心情，在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好好陪伴她的左右。 好在岳融识大体，明事理，既不死缠烂打，又不无理取闹，能让孙一波一门心思沉浸在高强度脑力劳动中。 而在这个以后可能成为老丈人的良师面前，孙一波只能以高质量地完成编程任务来赢得他的进一步认可。 岳书记非常满意孙一波的专业表现，但又担心他在成功光环下出现骄躁情绪。 有一次，岳书记把孙一波叫到办公室，试探性道：“一波，你现在可是全国第三名，恐怕这里的庙太小，容不下你这个大和尚了。” 孙一波听后连连摆手，道：“岳书记，你这样说可折煞我了，是你给了我这个舞台，我才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价值。” 岳书记之所以成为书记，在搞思想政治方面绝对是一流的好手。 他见孙一波说得这么诚恳，松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接着说：“其实咱们这个庙外观虽小，但是它的内容一点也不小，重要性更是勿容置疑。关于这个课题的意义，我之前和你说过，就不重复了，现在的中国发展很快，但国际形势依然很严峻，提高国防军工的科技化水平，势在必行。前几天，上面又给我们开会了，必须要加快这个课题的进程！” 是啊，哪怕没有岳融和岳书记的这层特殊关系，单凭为祖国的国防事业出微薄之力，我孙一波也应当竭尽全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孙一波坚定地说：“请岳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岳书记终于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没有把话题深入下去，轻松地和孙一波聊起了杭州之行。 孙一波突然想起在湿地碰到陈召训的事，就问：“岳书记，你认识陈召训老师吗？” “陈召训......” 听到这个名字，岳书记面露惊愕表情。 “怎么会这么巧......” “认识......认识......不仅认识，还很熟悉。他是我同班同学，当年我们都是浙大计算机系的，后来他在浙大任教，我来了沙州大学。他的专业水平在IT界可是首屈一指的啊！”岳书记道。 “这么巧，原来岳书记也是浙江大学毕业的呀！” “是啊。后来研究方向不同了，两人交集就少了。陈召训专攻数据分析方向，我呢，把重心放在了人工智能上。以后有交融贯通的地方，看来还得麻烦我这位老同学了。”岳书记若有所思地说。 孙一波明白岳书记的意思，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现在搞科研、搞企业，都需要整个团队的通力合作，每一个队员都必须在大环境中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才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合力把团队建设好，才能有条不紊地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可他陈召训再怎么牛掰，碰到基础网络设施的简单故障，照样一筹莫展。 能帮他解决掉这些的，或许只需要一个技校毕业的熟练维修工。 在岳书记所辖的实验室团队里，同样汇集了沙州大学的各路精英。大家都愿意牺牲自己的暑假时间来这里开发软件系统，并不是为了赚取补贴收入，而是怀揣着一种更崇高的理想，一种岳书记宣扬的为国拼搏争先的理想。 在实验室埋头苦干的这段日子，孙一波发现大金表现得很积极，好几次完成任务离开时，发现大金依然在电脑前工作。 咦，这个家伙到底在忙什么？？？ 一次，孙一波终于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欲探一下大金究竟在搞什么。 大金看到孙一波走过来，赶紧点击了几下鼠标，看样子是想隐藏一些东西。 可孙一波还是看到了屏幕右下角状态栏里，刘薇头像闪动的标记。 不出意外，大金应该在和刘薇聊QQ。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大金不用避之不及。 孙一波问：“返校后，我们都没怎么聊过，今天聊点题外话，你这几天晚上都不用去陪刘薇吗？” 大金叹了口气，故作轻松道：“那次去完千岛湖，我回沙州，刘薇就回四川了。” 孙一波呵呵笑道：“虽然你能给刘薇带来快乐，但刘薇并不是一个乐不思蜀的人，家里，也有她牵挂的东西。” 孙一波见大金兴致不高，便拍拍他的肩膀，说：“别失落啦，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再说了，我们不是在完成一项利国利民的崇高任务吗？以后，如果刘薇知道这些，她一定会理解你的。” “刘薇如果能有岳融一半的大局观就好了。兄弟，我承认，你这方面确实比我有魅力。”大金羡慕地说。 孙一波摇摇头，道：“怎么能这么说呢？岳融是独一无二的，刘薇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唯一的，她们各自的好，只有懂她们的人才知道。至于她是上辈子给你衣服穿的人，还是埋葬你的人，只有等走到最后才能知道。” 大金皱了皱眉头，道：“一波，你现在太酸了，比阿发还要阿发了。看来谈恋爱确实能让人成长，让人睿智，让人语不惊人死不休。” “好了，不说这个了，肚子有些饿，咱兄弟俩也好久没聚了，一起喝酒去吧！”大金提议道。 “就我俩？”孙一波看了看周围，问。 “我们先去，等会还有人。”大金神秘地说。 “都放大假了，没几个学生留在学校里。哦，不会是实验室的求胜吧？”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看来大金要把悬念留到底。 到了暑假，原先那条门庭若市的美食一条街变成了门可罗雀，人气降至冰点。 店里的伙计慵懒地坐在吊扇下打盹，几只聒噪的苍蝇在嗡嗡乱飞，寻觅不到更多的的残羹冷炙。 到了饭点，即便是生意最好的湘味大排挡，也只稀稀拉拉地坐着两、三桌客人。 大金找了个离空调柜机较近的位置坐下，老板手捧菜单，笑脸相迎了上来，人未到语先至：“今天店里有活动，消费满五十，送三瓶啤酒，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大金笑着对老板说：“老板啊，我们就冲你这冰啤酒来的，来一打啤酒吧，我点两百元钱的菜。” 两百元大钞！ 对于一个一九九九年在读大学生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班里多数同学的月生活费也就三、四百元，有着额外收入的大金，也得在实验室里干上半月，才会有两百元的报酬。 大金如此慷慨，难道还有另外的尊贵朋友要来？ 店里的客人不多，上菜的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六、七盘热气腾腾的菜布满了整张桌子，那香气惹得孙一波直咽口水，他怕神秘嘉宾还未到，自己先饿昏在了饭桌上。 大金突然说了声：“来了！” 孙一波来了精神，往店门口望去，有个人正风风火火地朝这桌走来。 一波顿时乐了，原来是他。 来的人正是教《电路基础》的柳老师，那个充满了喜庆色彩、极具娱乐精神的柳老师，连走路的姿势，都那么地喜庆。 柳老师也是岳书记实验室重要成员之一，作为基础物理学专家，在整个项目的物理建模部分作用显赫。 柳老师光亮泛油的额头，使人很容易联想到化学家门捷列夫，而他不羁到有些邋遢的外表，又有爱因斯坦不修边幅的气质。 或许搞理工的科研者们，很容易忽视对自己形象的整理，愿意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他们认为最有意义的学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