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太宗宣武帝实录56

    陈牧：齐王多次袭扰边境，寡人欲亲征下邳，以解吾恨，可乎？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夫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今麾下恃盛壮之气，忽强暴之虏，三军之众，莫不寒心。虽斩将搴旗，威震敌场，此乃偏将之任，非主将之宜也。愿大王抑贲、育之勇，怀霸王之计。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暂且抑之。

    陈牧：寡人欲以俭取士，可乎？先生以为如何？

    萧凡：臣以为，天下之人，材德各殊，不可一节取也。俭素过中，自以处身则可，以此格物，所失或多。今朝廷之议，吏有著新衣、乘好车者，谓之不清；形容不饰、衣裘敝坏者，谓之廉洁。至令士大夫故污辱其衣，藏其舆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壶飧以入官寺。夫立教观俗，贵处中庸，为可继也。今崇一概难堪之行，以检殊涂，勉而为之，必有疲瘁。古之大教，务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诡之行，则容隐伪矣。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今草原各部悉随契丹，袭扰安西都护府，寡人甚忧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恭贺大王，草原广袤，若贼各据其地，征之，不一二年不可定也。今皆来集，其众虽多，莫相归服，军无适主，一举可破，为功差易，且诸部趋西，则北地必空，大王当谴郭况将军当其前，守而勿攻以老其师，着马隆将军，军出大同以袭其后，不出月余，郭况将军必建奇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祖郎将军与先生有憾，而先生举之，何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郎忠而勤强，有胆略器用，好万人敌也。今大事未定，臣当助国求才，岂敢挟私恨以蔽贤乎！

    陈牧：先生之言甚善，寡人当助卿成之。

    陈牧：寡人百年之后，谁可继吾大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春秋之义，立子以长。世子国之本也，仁孝聪明，宜承正统，主宗庙社稷，臣以死守之，远者袁绍，近者杨坚，皆以嫡庶不分，覆宗灭国，废立大事，非所宜闻也，且以庶代宗，先世之戒也，愿大王深察之。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欲知，圣王何以能得人之死力也？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古之圣君之于其臣也，疾则视之无数，死则临其大敛小敛，为彻膳不举乐，岂徒色取仁而实违之者哉！乃惨怛之心，出于自然，形于颜色，世未有不自然，而能得人自然者也，色取仁而实违之者，谓之虚，不以诚待其臣，而望其臣以诚事己，谓之愚，虚愚之君，未有能得人之死力者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陈牧：寡人愿闻，上古之事，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当起自《山海经》，龙马负河图，神龟驮洛书，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大禹以之划九州，河洛之声，华夏之始，《周易》《尚书》是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