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祭祀

    看着眼前空寂的黑暗，无声无息便消失了的雨蝶公主和叶凰，曹澹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无尽的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双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流淌的冥河反而成为了曹澹唯一的心理寄托。

    周围的空寂让曹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幻境之中，或者是到了哪位古之圣人开辟的空间之中。

    但远方传来的祭祀之音又让曹澹打消了这个想法，相信即使是古皇大帝都开辟不出这么庞大的空间。

    到了此时，曹澹也放弃了继续测算的意图，曹澹将寻仙引也收起，直接朝着祭祀之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而在这个过程中，曹澹却总是感觉周围的场景一直没有发生变化，仿佛自己一直是在原地一般，但越来越清晰的祭祀之音却又在提醒曹澹确实是在不断地接近。

    两者地冲突让曹澹一时之间竟判断不出哪一个是真实的，曹澹果断的放弃了依靠周围的地势来判断，直接闭上双眼，凭借着耳边不断传来的祭祀之音向前走去。

    在曹澹闭上双眼之后，他明显的感觉到耳边传来的祭祀之音变得更加清晰了，曹澹此时已经隐隐能听到祭祀之音中传来的古语。

    但这个古语却十分的繁杂，曹澹不确定这时专门为祭祀而用的祭祀之语，还是什么种族的古语。

    在不断传来的古语之中，曹澹听到一个词语不断地出现，不知道表达的意思是祭祀的对象还是什么，但曹澹却将这个词语记了下来，看出去之后能不能凭借这个词找到一丝线索。

    而随着曹澹的不断前进，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曹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呼啸的阴风消失不见，那股阴冷的气息也随之消散，曹澹感觉到一股宁和而温暖的气息笼罩了自己。

    而耳边的祭祀之音也已经变得清晰可见，仿佛就在自己的身前，曹澹缓缓地睁开双眼，见到了十分恢弘壮大的一幕。

    周围已经完全看不出峡谷的影子，无尽的冥河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充满了生命之力的神泉，不断地流淌，一股股生命的气息从其中漫延而出。

    抬头望去，眼前是一座庞大的祭坛，成百上千的人型生物在上面跪拜祈祷，正中央是一个拿着法杖的老祭祀，在那不断地吟唱着。

    祭坛中央摆放着一个青铜绿鼎，无尽的光辉从天空漫入其中，它的每一次吞吐之间都仿佛意味着一个世界的诞生与消亡。

    在青铜绿鼎的四周矗立着五根通天巨柱，像是撑起了天地的天柱一般，而每一根天柱之上都捆缚着一只巨兽。

    “这是……”

    曹澹难以置信的看着五根天柱之上捆缚着的生物，真龙、神凰、麒麟、玄武、白虎，传说中的仙兽此时却像待宰杀的牲畜一般，被捆缚在天柱之上，沦为了祭品。

    “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这一定只是拥有几丝仙兽血脉的异兽而已。”

    曹澹心神剧震，在那失神的喃喃自语。

    但从那几只巨兽身上传来的威压，即使是经过缚仙锁的消减，依然让曹澹难以呼吸。

    此时，仿佛祭祀终于正式开始了一般，大祭司将法杖立于身前，双手张开大喊了一声：“吉！”

    此时的曹澹竟然听懂了大祭司的话语，但他的心神却完全没有放在这上面，随着大祭司的话音落下，天柱爆发出一阵冲天的神芒。

    其上的五只仙兽的身上涌出无尽的鲜血，有的金光闪闪，有的漆黑如墨……，却没有一只仙兽的鲜血是红色的。

    而随着鲜血的不断涌出，五只仙兽也发出惊天的嘶鸣声，但尽管它们如何挣扎，身上的缚仙锁依然紧紧的将它们捆缚在天柱之上。

    五根天柱之上的仙血向着正中央的青铜绿鼎汇聚而去，缓缓地涌入其中，而随着五只仙兽的嘶鸣声越来越弱，天空风云激变。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色突然之间黑云翻涌，天雷阵阵，一阵阵血雨从天空中降下，仿佛上天都在为五只仙兽的逝去而哀伤。

    但在场的所有人却没有一人关注上天的变化，全部都目光灼灼地望向正中央的青铜绿鼎，曹澹也不由自主的朝祭坛中央的青铜绿鼎看去。

    直到这时，曹澹才发现，自己好像也成为了无数祭祀人群中的一员。

    一眼望去，无数的身影围绕在祭坛周围，绵延数十里依然看不到尽头，各种各样的种族充斥其间，曹澹所在的人族不过位于祭祀队伍的最外围。

    中央部分，则是各种实力强大的太古王族，皇族，不乏圣人境界乃至准帝境界的强者。

    随着众多生物的目光汇聚，大祭司再次开始了吟唱，五根天柱上漫延出耀眼的金光，将天空中的黑云驱散，五道光柱直冲云霄，仿佛穿破了宇宙。

    太阳星、太阴星同时出现，双星耀世，洒下日精月华，汇入青铜绿鼎之中，绿鼎之中五种精血交融，隐隐传出五只仙兽的悲鸣之声。

    精血之中所蕴含的道纹不断地交织在一起，五彩斑斓的神光从中漫延而出。

    而大祭司仿佛没有看见眼前的这一幕，依然在不断的吟唱着，而绿鼎之中开始有仙影显现，真龙遨游，神凰冲天，玄武漫步，麒麟飞跃，白虎腾空。

    但慢慢的，五道仙兽的虚影显现出痛苦的神色，想要冲出绿鼎，却被神光束缚住，难以挣脱，仙影不断地向往冲出，又不断的被一道道秩序神链拉回绿鼎之中。

    终于，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绿鼎之中慢慢归于平静，不再有仙影显现，也不再有轰鸣之声传出。

    五种仙血互相交融在了一起，天空之中太阴太阳各占据了一半，黑夜与白昼交融，形成了一条阴鱼和一条阳鱼，互相环绕。

    但令人奇怪的是，太阳星成为了黑夜阴鱼的鱼眼，太阴星成为了白昼阳鱼的鱼眼，显得奇幻而怪诞。

    随着太阴太阳的不断旋转，两只阴阳鱼也开始不断地缠绕在一起，五根天柱也在这时再次爆发出五道神芒，映照在阴阳鱼的身上。

    随着五道神芒在阴阳鱼身上映射，一道有五只门角的天门在天空中逐渐开始显现，五道光柱分别映射在天门的五只门角之上。

    而平静了许久的青铜绿鼎也再次射出一道刺破了天际的神芒，五彩的神芒映照在天门的中央，缓缓地，在五彩神芒的推动之下，紧闭的天门被缓缓打开。

    隐隐能看到一道洁白如玉的天梯从天门的后方通向不知何处，天梯的两畔似有无数的仙兽在嬉戏，待曹澹想要看清天门之后到底是什么的时候。

    却发现，天梯漫延出去一段之后便被一道迷雾阻断，任你强如准帝也难以看透。

    隐隐约约间，曹澹看到那道阻断了一切的迷雾之上显现出一道虚影，当这道虚影出现之后，只见大祭司拜倒在地，高呼“帝尊！”

    随后，成百上千万的“人”全部拜倒，高呼“帝尊！”，庞大的声势震彻云霄，天地都被这如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所震动。

    曹澹发现自己也要不受控制的随着众人拜倒，但体内却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意志，使得曹澹抵抗住了那股帝威，直视那道似乎跨越了万古，无敌于世间的身影。

    在一众跪拜的“人”之中，曹澹的身影显得如此的突兀，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到他，所有人都在虔诚的对着那道身影跪拜。

    恍惚之间，曹澹发现那道身影动了一下，向着自己看来。

    “轰！”的一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那道目光下破碎，曹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柄神锤击中了一般，肝脏具裂，口中喷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