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魏武挥鞭，郭嘉鬼谋
第220章魏武挥鞭，郭嘉鬼谋 孙策大军疾速驰援北上之际，曹军四万主力也正依山傍河而进。曹cao亲自领军，不顾凛冽寒气和漫天风雪，咬牙疾速进军。 整个徐州都没想到曹cao会在这个隆冬季节，不惜代价的大举进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当今用兵，尤其是良将用兵，都要依托河流水运，补给后勤。 因而从兖、豫进攻徐州也就两条路可选，一个是沿泗水而下的亢父路，这里从山阳郡出兵，沿泗水进入沛国就直接抵达徐州守卫的军事重镇沛县。 打下了沛县，就可以畅通无阻，沿着泗水一路拿下彭城国的国都彭城和下邳郡的郡治下邳。 从陶谦时代开始，兖州、徐州两方就对这里严防死守。陶谦遣刘备屯驻沛县，曹cao遣兖州从事吕虔守亢父。 当年苏秦游说齐王，就曾言：“径乎亢父之险，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比行，百人守险，千人不敢过也。” 所以曹cao被吕布偷家之后，曹cao就评价“吕布一夕而尽得兖州一州，却不能据东平，断亢父之道乘险要我，而乃屯濮阳，吾知其无能为也。” 刘备作为天下名将，又曾驻军小沛，对这一带的重要性实在是再了解不过，因而派遣关羽率精锐大军屯驻于沛县，修缮城墙，广积粮草，防备曹cao。 襄贲、东海、郯县这一带已然是一片绝地。 可如今这一带早已经是一片荒芜、赤地千里。 哪怕曹军士兵奋勇死战，猛攻向前，亦不得进。 良成县即刘备封地所在，他宣布讨伐袁术之后，被天子直接予以厚赏，一朝身居高位，名动天下。被封为左将军、领徐州牧、良成侯、开府、假节督徐州、豫州军事！ 良成就在下邳郡境内，与郡治下邳县一衣带水，在东北紧挨着沂水，是非常富庶的一个县。 夏侯渊跳下马，携弓矢向前，忠烈壮勇，语气凛然：“典校尉，城门我已夺下。武库归属，就倚君勇武了！” 夏侯渊亦立即策马上前，说道：“将军，我请率铁骑同往，先夺敌城门。” 尤其是第二次，他主力走的正是这个方向，以至于他的武帝本纪里都无法为他隐讳，记下了他遂攻襄贲，拔五城，略地至东海，所过多所残戮，自是五县城保，无复行迹。 典韦在长街之上，三战三捷，阵斩两将，杀十余人，直趋城中郡治之所在。 这些铁骑自洞开的城门处，高举旌旗、长矛，鱼贯而入，很快人喊马嘶就喧嚣城中，喊杀之声，震动城垣。 可直到夏侯渊抵近百米之处，他才蓦然瞪大双眼，看清了形势：“领头之人怎会衣袍染血？” 曹cao如果要从这个方向进攻，就只能跨越数百里绝地，无法获得任何补给。 首先一点，臧霸一伙人就盘踞在泰山、琅琊一带的莒县，臧霸的泰山军威震青、徐、兖、豫四州交界之地！ 随着三军士气如火如荼，曹cao当即举鞭向南，壮烈大吼：“全军出击，击破刘备。” 这位堪比古之恶来的猛将，骁勇冠绝，左手把剑，右手把戟，亲奋壮勇，身先士卒，喑鸣叱咤，所当莫不震慑！ 一时间，下邳城中大乱，百姓四散而逃，士吏惶惶不知变故。 数十名士卒立即从城门附近涌来，结鱼丽之陈，高举长戟抵挡夏侯渊所部铁骑。 “必破下邳，死而后已！” “是敌袭！” 可战事却对曹军极为不利，这种守城战事，十分适合步兵的密集攒刺。 豫州的鲁国、兖州的泰山郡、徐州的琅琊国还有青州的齐国、北海国都与其疆域相连，极其忌惮臧霸。就连如今的青州刺史袁谭，都不愿招惹这群泰山贼。 听闻郭嘉之言，很快又信心复振，慷慨决绝的说道：“那就依奉孝之言，置之死地而后生！传令三军，抛弃一切辎重，只随身携带三日之粮，轻兵兼道，直趋下邳！” 而造成这里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罪魁祸首，毋庸置疑，正是枭雄狠辣的曹cao。 而刘备甚至整个徐州文武，包括陈登、孙乾等人都持如此看法，高枕无忧，正是因为曹cao如果从泰山道进军的话，粮道将会十分脆弱！ 曹cao近乎崩溃，站在风雪中，看着士卒步履阑珊，连口水都喝不上，连口饭都没有，只能嚼冰咽雪，再也抑制不住，退到了路旁，悲伤的嚎啕大哭。 百余米的距离转瞬即逝，数百铁骑所向无前，直接撞向了城门前的守军。 郭嘉低下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曾经意气风发的眼眸里，充满了不甘与意难平。 良成百姓深受刘备之恩，见残忍骁捷的曹cao骑兵杀至，皆奔走相告，欲传军情给刘备。 “莫不是孤屠戮过多，天道好还，天欲亡我于此。” 可就是在刘备以为的这条废不能不通车马，坚冰不能载舟船的绝地上，曹cao的四万大军正疾速进军。 “必破下邳，死而后已！” 东门都尉，带了十几名士卒，叉戟拦在城门前，欲询问其来意。 三军潮涌而前，士气如虹。郭嘉紧绷的身体方才终于放松，佝偻着身子激烈的咳嗽，终于一口猩红的鲜血呕至积雪当中，这颜色如此刺眼。 四万大军豪气壮烈，不顾风雪，递进千里，可谓是坚韧至极。 但刘备这种豪杰，根本不会将安危系于外人之手。臧霸、孙观等贼寇的作用可有可无，并非刘备部署防御的重心。 郭嘉已经连咳了数日，脸色苍白如纸，他裹着厚厚的狐裘，撑着手杖，吃力的走到曹cao身边。 曹cao烈气奋甚，左右皆为之壮。 这位神行将军，进军神速，麾下铁骑，其疾如风。 “自兴平以来，此地陷坏断绝，垂五六载，今虏以我当不得而进，懈弛无备。若将军奋励而前，出空虚之地，掩其不备，刘备之首可不战而禽也！” 他曹cao亲逾山岭，为士卒先！露头袒膊，昼夜不息，行千余里，唯食rou饮水，壮气弥厉。 大军受气激励，慷慨壮气，只用了七日，就行进近千里，迅速越过泰山、琅琊两郡，直插东海境内！ 而且作为州治重地，没有人会把军营驻扎在城中，他的大军主力都在城西十余里处，靠近泗水扎营补给。 当此混乱之际，刘备得人效死力的魅力，终于展现。 陈到立即抬来架子上甲胄，披到刘备身上，说道：“将士们皆在城中训练、休沐，未经战事，绝不至于营啸。此恐有剧变，请将军暂离府中，至城外军营召集三军！” “来不及了，结阵挡住敌骑！” “我请率死士，为大军摧敌夺城，夺敌武库！” 不用任何敌人进攻，他曹cao麾下这支最精锐的大军就可能被风雪摧残殆尽。 守城的士兵是真没想到，这未举旗帜、未穿甲胄的浩浩荡荡数百名骑兵，居然不是己方骑兵。 夏侯渊进军神速可击敌猝不及防，典韦勇冠三军，可所向无前，夺下武库。 “将士何辜？将士何辜啊？因吾之罪，悲戚如此！” 信使被赶下官道，稍一绕路，就落在了夏侯渊之后。 但曹cao已然关注不到这里，他激励三军，奋进疾前，亲自指挥铁骑尽屠良成县官道沿线百姓。 曹cao只是天性大喜大悲，他虽然悲痛欲绝，嚎啕大哭，却绝不会自暴自弃。 曹军轻兵兼道，进军神速，仅率先赶至的骑兵就有数千人，规模甚至在下邳守军之上。 刘备以为，曹cao若要攻略徐州，至少要先进攻这支泰山贼，以免其断大军粮道。 “孤怎会落入如此之绝境！” 典韦立即重重抱拳，郑重领命。 随后曹cao走到路旁，右臂振臂一呼，对这全军将士大吼道：“诸将士，奋死一战。攻破下邳，府库钱财，孤分文不取，尽赏与尔等！更大屠三日，城中钱粮布帛、妇人女眷，尔等可尽掠之！就算是刘备、关羽妻女，亦尽归尔等！” 大将典韦脱下重铠，只穿戎袍而持短兵，携死士上前，向曹cao拱手，郑重说道：“将军，我大军轻兵兼道以出，掩其不意，敌必懈弛无备。当此之际，敌亦仓促不得着铠，胜败唯壮勇之争。” 铁骑遂得入，余众继进，大破城门守军。 夏侯渊和典韦立即领兵先行，三军将士也放弃了后方大车上拉的重铠、橹盾，只持剑戟全力奔跑。 曹cao乃将自己的佩剑倚天双手赠给了典韦，说道：“卿乃壮士，可持此剑，争冠于诸军，死战破敌。凡此战后退半步者，自孤以下，卿皆可即斩之！” 如果沂水一带能够进军，刘备无论如何都要部以重兵，就算不防曹cao，也要防备臧霸、孙观等万数泰山贼。 曹cao的骑兵在官道上径直疾行，可告信的信使根本不敢在官道上奔驰，否则必然被夏侯渊所部射杀。 刘备、曹cao都没有逼降这支割据势力，因此臧霸地处这一带，可谓是徐州北部门户。 大屠三日！财富尽赏三军！ 士兵们眼睛都已经通红，无数士兵脱下甲胄，高举手中兵刃，大吼一声：“必破下邳，死而后已！” 虽然有数百敌骑，可守城的士卒并未望风遁逃，而皆愿为刘使君死战。 典韦左手持倚天剑，右手握重戟，当即壮气奋甚，说道：“公在此守卫城门，以迎大军。我必率死士，夺下武库。” “兵贵神速。今千里袭人，路程已过九百，功业垂成！只辎重多，难以趣利，且彼闻之，必为备；不如留辎重，轻兵兼道以出，掩其不意！” 虽然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但郭嘉意气却依旧凌厉如剑，气冲斗牛，厉声道：“将军功业垂成，如何能于此时自怨自艾？” 这是他曹cao自食恶果，造就一条绝路。使这里一片荒芜，几乎无法供大军通行。 夏侯渊怒而举弓，驰射之，应弦而倒。 今百里而趋利，未必不能掩其不意！ 赶在所有人反应之前，便策马直接冲到下邳城前！ “关门！关门！速关城门！” 可人力终究难抗天威，此刻大军还是走到了绝境！ 军中战马、驽马昼夜不息，死伤者数以千计，锱车车轮为之崩。士卒冻毙于路者，不可胜数，僵尸绵延，死者相枕。 过了良成，就是刘备驻军的下邳县了。 正在州府内编制草鞋，假以忘忧的刘备，骤闻城中杀声震天，立即丢下手中葛履，对身旁陈到问道：“发生何事？莫不是将士营啸？” 尤其守军中有一名豪杰，善用长戟，曹军战士将突入者，多为所毙。 先不提如今正是隆冬时节，北方大寒，沂水早已冰冻三尺，无法行船。 可对这条路，刘备完全未做太多防御。所有人都不认为曹cao会从这里进军。 刘备也反应过来，陈到所言极是，大军未曾开拔、未曾交战，一直在休整，不可能发生营啸。 就连琅琊大族诸葛氏、郯县富户麋氏都避难而走、家业受重创，就可想而知当地会是何等荒凉。 可他们一群平民，实在难以与曹cao铁骑相争。哪怕是县中的皂袍小吏，骑着马，也赶不及。 曹cao此前两次进攻徐州，分两路进军对这一带展开了惨无人道的灭绝性屠杀。 但从兖州进攻徐州还有另一条路可走，即从泰山郡出兵，沿沂水而下，经开阳而至东海，过陶谦的旧治郯县，然后可从北至南，直插沂水与泗水交界之处的徐州第一重镇，也就是如今刘备的治所下邳！ 绝无其他退路。 此战或死战向前，大获全胜。或全军覆没，一朝倾覆。 与此同时，城外规模庞大的曹军亦浩浩荡荡而至。 数队刘备军士吏，卒闻曹军至，惶怖合战，皆被典韦所破。 典韦已经在后方下马，率死士准备登墙，见夏侯渊如此神射，当即大喜，赞道：“济曹将军大事者，在公此箭也。“ 两人分配部署之后，典韦当即领百余名死士自城门突入。 城中只寥寥千余人，纵有兵乱，亦绝不至于如此震天动地。 是故刘备当即说道：“卿立即集结亲卫，准备作战。若能平乱，则平乱。不能平乱则死守武库，以待孤率城外大军来援！” 刘备刚说完，一名脸上中创，血流满面的士卒就猛然撞开房门，冲了进来，惊恐的大喊：“将军，大事不好！曹军已突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