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貌引发的惨剧

    时光飞逝和媒人约定的见面时间转眼便到了，两个人的相见是那么的急促。他们的初见是在一个星期后的上午十点，地点是介绍人何阿姨的家里，一个用泥砖堆砌而成四面还有些漏风的小院中。就着一个已经掉了漆看起来十分斑驳的四方形小木桌和两条长板凳，桌上还摆了一壶布满锅边灰的热水和几个黑漆漆的杯子，由双方父母领着各坐一边，就开始商谈起了各项事宜。

    那个年代的婚姻大都是如此由父母所决定的，子女大多都是不会去忤逆的。所以即便是两个仅仅见过一面连对方的名字和长相都还没记住的人，甚至连对方家里什么样的一个情况都还没了解清楚，更别提一起出去吃饭约会什么的了，婚期便已经被定了下来。那时的他们并没有思考过我到底喜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我将和这个人一起度过怎么样的一生？我们在一起会不会幸福？甚至都没有抬起头来看过将要和自己共度余生的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有的只是父母告诉自己的，以后自己将和对面那个人组成一个新的小家然后就这么相伴一生荣辱与共了。那个年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父母选择了对方，便是相信对方能够跟自己儿女过好今后的日子。既然对方能得到父母的认可，那么接受对方是自己的命定之人，那个今后不论贫穷富贵疾病痛苦也会和自己一起度过的人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难了。如此想来，竟也对未来的生活升起一丝憧憬。那时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未来迎接他们的竟不是新婚的喜悦，而是数不尽的一地鸡毛。

    很快待一切事宜都商量好了以后，将他们的婚期定在了三个月后的初十。至于为啥会那么快呢，也许是外公因为小姨的事情早已心力交瘁，觉得是自己没有照看好女儿，再加上因为自己的私心导致三女儿将年纪拖大了然后又没人来说亲，本来就已经是个老姑娘不好嫁了，如果再拖下去就更不好嫁了，要是嫁不出去以后埋怨自己怎么办，所以显得格外的急躁也没了解清楚对方平时的作风做派，只是想着听何媒婆说着那家情况和山上的人家相比还行，女儿都这么大了能嫁出去也算好，就这么决定了这门亲事。而男方这边更是因为早年间父亲因为高考受刺激后精神一度失常（当然这种情况媒婆是不可能说的），邻里都知道他有这毛病，再加上老两口是出了名的难缠所以谁也不愿意将女儿嫁入他们家受委屈，所以年纪到了也没娶上媳妇儿，这咋一听对方同意了也就赶紧趁热打铁将日子定了，其实主要还是怕时间拖长了对方了解到真实情况后不同意。于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因为这一次的见面，成为了一家人。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外公都为此事自责不已，觉得我母亲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由他一手促成的。

    早年间，我的外公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和儿子都已经离家去往其他镇上安家了，就怕老了没有人陪在身旁，因着我母亲生性温软，于是就想把我的母亲留在家中招个上门女婿，奈何家境贫寒再加上邻里乡亲也不怎么往来，一拖再拖就拖成了个老姑娘了。那为啥他后面又改变了主意了呢，那就不得不提起我的小姨了，说到这儿啊，就不得不怒气不争哀其不幸了，因为那件事情令我的外公一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了竟一朝青丝化华发。

    那年我小姨在我舅舅教书的清潭镇清潭学校上学，可能是自身性格比较像男孩再加上对读书着实提不起什么兴趣，上了一个学期在家里哭着闹着怎么都不肯继续去上了。彼时恰逢我表哥出生，舅舅和舅妈都得去学校上课无暇顾及孩子，无奈就让她带着孩子回老家照顾。谁曾想到这孩子没照顾好，自己倒闯出了个大祸。小姨年轻时绝对算得上万里挑一的大美人一个，为啥我会这么说呢，是她离婚后来我家寄住那段时间我无意间看到了她晒在院子中她年轻时候的照片，那一颦一笑都好似一幅画，比之电影明星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现在的她在经历过两段失败的婚姻后再难从她身上看到半分曾经的风采。美貌和任何一项搭配起来都是王炸，而单出则注定是一场悲剧。上天是公平的，为你打开一扇窗的同时也会为你关上一扇门。当你得到某样东西的时候也必定会失去某样东西，如果说这句话要套用在我小姨身上的话便是，上天给了她异于常人的美貌，却也带走了她的智商并附赠了她一个恋爱脑。彼时我妈跟着我二姨去了县里学习裁缝，家里就剩她一个人陪着老两口和帮忙照看着小侄子。别看她整个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力气可真不小，担起粪来连一般的男子都赶不上。那会适逢外公进城卖竹子时把腰扭了，所以不便于挑重活。所以在外面种地时就会时常叫她帮忙挑粪施肥，然后留外婆一人在家照顾表哥，因着家里里地里还是有那么一段距离这一来二去的就和村里一个年轻小伙认识了。而这小伙的母亲跟他父亲前曾下过海，那是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后来因为得罪了人只得跑回农村老家避难，姻缘巧合之下有了他便嫁给了他父亲。谁知婚后她竟毫无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心仍然和村里的男人们眉来眼去的，他爹那头是绿发光发热啊。所以外公格外的的不待见他们家，觉得他们家家风不正。但也没办法毕竟得生活呀，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柴米油盐哪样不要钱，最终也只能打碎了牙齿连着血自己往肚子里吞了。而他因着自己长的人模狗样的带着积分帅气再加上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骗起小姑娘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尤其是我小姨这种从小在深山长大，又没接触过外面花花世界的单纯小女孩，那可不就手到擒来勾勾手指头的事嘛。说来也可笑他们的第一次居然是因为小伙给她一颗糖，因着家境贫寒从小就没见过什么零食，连一颗糖都显得是那么的弥足珍贵。俗话说有一就有二，长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一来二去意外还是发生了。

    有一天我外公从地里干活回来，见我外婆正在逗表哥便问外婆说今天怎么没见老四，外婆说她在睡觉，想着她这几天干活也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休息，也就没去叫她。直到吃饭的时候，我外婆到房间叫我小姨发现我小姨整个人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坨，面色惨白浑身冰冷还冒冷汗，当即便叫了我外公进来两个合力将他送到了乡镇的小诊所里。大夫一看说是引产后没有好好休息导致的，因着整个山里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人家，小姨的外貌又十分的出挑医生是记得她的也便没有过多的隐瞒。我外公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个年代对女子的贞洁看的尤为重要，婚前失节对他来说仿若晴天霹雳，说着冲进去说要打死这个逆女，可是看着我小姨的样子又不忍心了，终归是自己的孩子，不论如何都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只得颓然的问我小姨怎么回事，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引产了。孩子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为人父母为了女儿的幸福，只得舔着脸去找男方父母商量成家的问题。谁成料到男方的母亲死活不答应，说我小姨不检点、水性杨花还没跟人结婚就跟人孩子都流了几个了，谁知道除了他儿子有没跟过其他人，说只有有她在一天，我小姨就别想进他们家的门，登时给我外公气红了眼。回去和我小姨好说歹说，偏偏我小姨就跟中了蛊一样非他不可，因着是家里的老幺家中姐妹和父母都让着她，脾气总是不小的，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趁着他们不注意没名没分的就搬进了男方家住了起来，我外公去叫她回去她还骂我外公不想让他幸福，阻碍她的人生要和我外公断绝父女关系。一直到我小姨生下她的第一个孩子时，两个人的关系才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