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真的是你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张会离去以后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到监狱与父亲膝足长谈数夜，二人相谈甚欢。但她也成天精神恍惚，夜不能寐，偶尔嘴里不自觉说起周浩的这首诗来。

    正月十二，众人在云浮山之巅商议和解之事。

    刘贵妃娘娘，您是长辈，今日之事就由您作主如何？渤海国国王李成贵说道。

    刘贵妃：本宫虽然是长辈，但已被送出皇宫以后，至今身份尚未明确，身份地位哪里比得上尔等王公大臣啊，说起来，我现在不算是贵妃娘娘了。所以，今日之事，既然九儿和郑大将军是当事人，那老生就提议，由九儿和郑大将军做主吧，不知渤海王陛下以为如何？

    李成贵：娘娘说得是，秦王殿下和郑大将军一心为民，消除蕲州瘟疫，拯救数十万人性命，于公于私，理当主持今日之事，寡人愿意听从亲王殿下和郑大将军吩咐。来人，将蕲州大都督府众人押上来。说完，渤海国侍卫将蕲州大都督张正忠，副都督李明、张安顺，张正忠之子张子荣等五花大绑押了上来。李成贵继续说道：秦王殿下、郑大将军，二位请吧！

    周浩：多谢渤海王陛下，那寡人就不客气了。来人，快快给张大都督等松绑，赐座。随即，一身狼狈的张正忠象征性说了声谢谢，然后在位置上坐下。

    郑国平：张大都督，尔等三番五次刺杀我等，罪大恶极，秦王殿下和本将恨不得食尔rou、饮尔血、抽尔经脉、挖尔祖坟，光是本将账下千牛卫十八般杀人手段，就可让你生不如死，你可知错。

    张正忠当即下跪说道：大将军饶命，下官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还请大将军给个机会，饶了我等。

    郑国平：堂堂一州之主，皇上亲命的世袭蕲州候，不问是非，不顾天意民心，至我等于死地，手段残忍，理当受到开肠破肚之刑法。来人，先将蕲州副都督李明、张安顺压下去，砍头示众。说完，张安顺、李明吓得屁滚尿流，李明直接晕了过去。数名千牛卫手起刀落，立即斩杀李明、张安顺，张正忠、张子荣吓得目瞪口呆，再次跪地求饶。

    周浩：传令下去，蕲州副都督李明、张安顺勾结土匪流民，在蕲州瘟疫蔓延之际，巧取名目，贪赃枉法，侵吞州府救治瘟疫钱财，造成民怨四起，死伤无数，按照我大周王朝律，蕲州大都督府立即诛杀李明、张安顺三族，不义之财还之于蕲州百姓。

    郑国平：张大都督，我等如此行事可否？

    张正忠：可行...可行，理当如此，下官全凭郑大将军和秦王殿下做主。

    周浩：好...，去取大都督府官印，请张大都督签字盖章，吩咐都督府送往吏部。说完，张正忠吩咐都督府侍卫依计而行。

    周浩继续说道：各位，蕲州副都督李明、张安顺勾结土匪流民，在蕲州瘟疫蔓延之际，巧取名目，贪赃枉法，侵吞州府救治瘟疫钱财，造成民怨四起，死伤无数，按照我大周王朝律，蕲州大都督府当即诛杀李明、张安顺三族，不义之财还之于蕲州百姓。现蕲州大都督府缴获蕲州副都督不义之财钱五十八万贯、米十三万担，副都督张安顺不义之财钱八十三万贯、米二十万担，由蕲州世家大族首领张博、张帅父子负责，如数归还蕲州百姓。

    众人下跪三跪九拜：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贵妃：张大都督，小小副都督贪赃枉法数十万贯钱，这不是勾结土匪流民，巧取名目，贪赃枉法，乱发国难之财是什么？郑大将军和秦王殿下是否冤枉了李明和张安顺？

    张正忠：贵妃娘娘说得是，如此巨款，证据确凿，臣等失察，请娘娘和秦王殿下、郑大将军明察。

    刘贵妃：那好，据郑大将军的千牛卫大军禀报，蕲州大都督府贪官污吏不止于此。然而郑大将军和本宫念及大都督府声望，想给蕲州官兵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现本宫示下，凡蕲州上下官兵，有贪赃枉法者，三日之内到张博、张帅父子那里缴纳退还赃款和上报罪状的可既往不咎。三日之后，由郑大将军和秦王殿下酌情秋后算账，不如数上报的杀无赦。

    刘贵妃说完，蕲州府上下众人纷纷下跪说道：多谢娘娘照顾，我等不胜感激，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浩：蕲州大都督张正忠虽然听信小人之言，多次诛杀我等，其心可诛，其行可耻，我等甚为痛恨。但念及我等亦是朝廷重臣，同朝为官，不宜刀兵相见，况且大都督之女张会张大小姐深明大义，恩怨分明，在抗击蕲州瘟疫中尽心尽力，立下大功，在蕲州大都督府诛杀我等之时舍命相救。所以看在张会张小姐的份上，我等顺从民意，既往不咎，希望大都督以民为本，好好为官，造福蕲州百姓。说完，张正忠感激涕零，不由自主地下跪说道：多谢大王教诲...多谢大王教诲...多谢大王不杀之恩，我能不甚惶恐，将改过自新，好好为官，造福蕲州百姓。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郑国平：请记住亲王殿下的话，不然的话，就算尔等走到天涯海角，我等粉身碎骨，也要将尔等击杀殆尽。来人，将文书送来。郑国平继续说道：此乃我大英王国、渤海王国、大秦王国与你蕲州都督府共同签署的文书，日后我等可自由来往，互通商贸，若有违背，我三国大军必将你蕲州夷为平地。

    张正忠：是…是…是，自由来往，互通商贸，本都督立即签署…立即签署，多谢几位大王厚爱…多谢大王厚爱。

    周浩：来人，准备酒食，我大秦王国、大英王国、大渤海王国国王与蕲州大都督府和蕲州侯府煮酒论天下。

    秦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英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渤海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张正忠、张子荣立即改头换面，满面容光。张正忠说道：多谢几位大王和贵妃娘娘的垂爱，本都督代表蕲州五十四万百姓恭迎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说完，众人一聚，在云浮山之巅饮酒作乐，张会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

    郑国平开怀畅饮，借着酒性大唱周浩之前佳作：“醉里挑灯看剑，梦里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北大荒”。唱完后说道：秦王殿下年级轻轻，文采卓著，胸怀坦荡，心系百姓，将来必成大器。我郑国平此生只佩服三个人，第一位乃是我大周王朝之千古一帝武帝陛下，这英明神武之主不得不服啊。第二位乃是南越国忠孝王伍奎，他一生无儿无女，忠君报国，无往不胜，若不是其属下叛变，我大周天朝大军亦难以平定南越。这第三位就是我们的少年英雄秦王殿下了，他赤手空拳打死虎王，巧妙设计平了茫崖山千年虎患，领来妙药解救蕲州五十四万百姓性命，此乃天人也。来...来...来...，我等再敬秦王殿下一杯，大家干了...干了...干了...。

    李成贵：秦王殿下乃文曲星下凡，今日可否有诗助兴？

    周浩：...哈哈哈...，诗今日是没有了，但寡人有几句心里话、酒话说来共勉。说完，周浩拿起酒杯，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说唱道：“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摇摇晃晃不肯倒，酒里乾坤我最知道。江湖中闯名号，从来不用刀，千斤的重担我一肩挑；不喊冤也不求饶，对情意我肯弯腰，醉中仙好汉一条。莫说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痴，因痴心难找；莫怕醉，醉过海阔天高，且狂且痴且醉趁年少在今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周浩将酒杯砸碎，大声说道：春喜姑娘，我的好丫鬟，我的好jiejie，我的好王后。你是不是有话对寡人说啊？是不是该给寡人一个交代了，...嗯...出来，给我说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春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春喜似笑非笑，似哭又无泪，大声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好生侍候你，但一年以前的你，非打即骂不说，还满口胡言乱语，说话伤害险之大，侮辱性之强非常人可比。我跟着你，那是为了报答伍皇妃之恩，然而整整五年了，伍皇妃之恩已经报道完毕了，我不可能再为了一个皇家弃子郁郁不得志，一生穷苦。我有自己的理想和野心，我也想荣华富贵，....哈哈哈...。

    刘贵妃、李艳、周慧敏、王明阳、刘启明、荀刚、曾伟被周浩和春喜的话搞得莫名其妙。尤其是曾伟，但不只是曾伟，而是所有的人，都一直以为春喜是周浩的贴身侍从，二人虽是主仆，更像情侣，甚至有可能是将来的秦国王后，张会、李艳、阿楠等羡慕不已。只是万万没想到，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就连周浩也不敢相信，但不得不承认。

    周浩：难道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百依百顺，呵护之至，爱护有加都是假的吗？我周浩之前对你责骂、鞭打那是我年幼不懂事，但这不就是弟弟对jiejie的依赖吗？一年多以来，我不再是以前的我，而是堂堂男子汉，有血有rou有感情，这些都入不了你的法眼吗？想想我周浩，自从母妃被逼死去，诸位皇兄、皇嫂、皇姐不是打我就是辱骂我、嘲笑我，自十岁开始，便遭到宫女太监的欺负，生不如死。但是，从始至终只有你关心我，爱护我，视我为主，视我为弟弟。所以，我一直都认为你是我的jiejie，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在打骂你之后我亦很自责，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啊，你让我情何以堪。说完，周浩大哭起来，春喜亦泪流满面。

    周浩继续说道：去年，我等误入茫崖山，随后千牛卫杀手便至，启明兄提醒，那是我们之中出了内jian才会如此。明阳兄亦向寡人提起内jian之事，那时我等就四人，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现在想想我当时是如何的脆弱、软弱，自己的亲人成了内jian都不敢承认。到了蕲州城，你屡次向千牛卫、向蕲州都督府、向监国太子传递消息，我都向上天祈祷，告密的那个人不是你...不是你...一定不是你...。直到初八那天，张会小姐中箭，此箭正是五年前我送给你防身之箭，此毒便是我送给你的防身之毒，我才不得不承认...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郑国平：想不到春喜姑娘一人承担的这么多角色？

    张会：郑大将军此言何意？

    郑国平：没错，本将一年前花钱万贯买通了春喜姑娘，让其为我等传达秦王殿下行踪，我等数次追杀秦王殿下，皆是春喜姑娘提供的线索。

    周浩：原来是你？怎会是你？哈哈哈...哈哈哈，人生悲剧，莫过于此，自己最信任的人、最亲的人背叛自己，如此人生，寡人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张会安慰说道：大王何出此言，您那“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写的如此卓绝，想必大王为心爱之人有此心系，自然也有人对大王赏心悦目，大王可不必伤心了。

    李艳：是啊九弟，人生在世，不称意者十之八九，这只不过是人生小曲，不值一提。

    春喜：不错，郑大将军所言不差，小女子不仅仅当了大将军您的间谍，收了您一万贯钱。我还拿了左丞相赵忠祥之子赵胜五万贯钱，待秦王殿下和郑大将军被诛杀以后，我将返回上京，嫁与赵胜为妻。....哈哈哈...。

    周浩：难得你对赵胜守身如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张正忠：好了...好了...好了，秦王殿下、郑大将军，我看现在二位也平安无事，过去之事就让他过去吧，您说是吧？贵妃娘娘。

    周浩：好吧，从此我两恩断义绝，互不干扰，老死不相往来。周浩说完，张正忠、张会、李艳稍稍松了口气。

    张会：好了，大王、郑大将军请上座，小女子敬二位一杯，郑国平、周浩喝完杯中之酒，周浩向座位上走去。

    但是郑国平却纹丝不动，突然大发雷霆，说道：秦王殿下虽然不再追究，但本将就没那么仁慈了，快说...为什么向大都督府高密？难道又收受张正忠贿赂不成？此等朝秦暮楚、唯利是图、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我等恨之入骨，不杀不快，看刀。于是，郑国平拔起天子剑向春喜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