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吗？
深夜，东京美术馆。 中森银三打出了一个喷嚏，“阿啾！” 旁边的警方人员立刻紧张地看过来，“怎么了，警部？！” 其他的警方人员也齐刷刷地转头看过来。 因为怪盗基德的嚣张预告函，搜查二课的几乎所有警方人员都齐聚在东京美术馆里，一部分人守在监控室里，一部分人拥簇住宝石。 他们紧张又期待地盯向存放着‘月之瞳’的展览柜，屏住呼吸，一点点地感受时间的流动。 今夜二十三时五十四分，怪盗基德就会出现在东京美术馆盗取‘月之瞳’，只要抓住这个嚣张的白色小偷，那就可以轻松跳级了！ “没什么，”中森银三随便用手帕擦了一下鼻子，他狐疑地扫了周围一遍，“都给我提高警惕！” “已经快到时间了，那个家伙就要出现了！” 他看着监控器里的玻璃展览箱，视线落在玻璃里那颗静静躺在软垫上的宝石，咬牙切齿，“可恶，八年过去了，那家伙终于又冒头了，这次，我一定会抓住他的！！！” “警部！”旁边，一直掐着秒表的警方人员突然急促地叫了一声，“五十四分了！” 和这道报时声同时出现的，还有存放月之瞳的展览室。 所有的白炽灯突然直接熄灭，展览室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一抹雪白在黑暗中出现，玻璃的破碎声响起。 在场的警方人员中有人示警，“是、是怪盗基德！！！” ‘呲’的一声，无数的白烟从房间各处冒出来，把清晰度降到最低，其他人只能影影绰绰地勉强看清彼此的身影。 有靠得比较近、勉强能看清那抹白色身影的警方人员快速示警，“他拿走了‘月之瞳’！” 白烟把展览室的摄像头糊住，监控室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中森银三立刻对着对讲机命令，“什么？追！” “快追！！！” 那抹白色的身影在门口处一闪而逝。 展览室内的警方人员立刻紧跟上去，他们一边狂追视野边缘的那抹白色身影，一边大声地向中森银三汇报目前的位置。 “在楼梯！” “他跑去楼上了！” “玻璃！玻璃栈道那里！可恶他飞过去了！” “楼上通道，通道！” “左边！” “放屁是右边！” 七嘴八舌的汇报顺着对讲机涌进监控室，中森银三扫了几眼对讲机，紧绷地在监控屏幕上扫来扫去。 他在二楼的一条走廊上找到了一闪而逝的白色身影，毫不犹豫道：“直走！追上去！” 警方人员齐唰唰地一拥而上，顺着直道涌向尽头。 尽头是一扇紧闭的大门。 在人潮中，一名警方人员的余光瞥见一抹白色，他下意识转头看过去，看到头顶垂下来一顶白色的礼帽。 那抹白色的身影从通风管道倒垂出来，脸上的白板面具反射出一丝光，他似乎是笑了一下。 “……”那名警方人员叫起来，“在上面！” “怪盗基德戴着白色的假面！！！” 这次，‘怪盗基德’是真的笑了，他跳至地面，毫不犹豫地飞奔，再次在警方人员们的视野里消逝。 这次飞逝的方向是落地玻璃窗。 他掏出枪，对着玻璃窗开了几下。 玻璃窗破碎，玻璃碎片纷纷撒向夜空，‘怪盗基德’低笑了一声，在撞出去的一瞬间钩住上方的墙壁，脱离出一个假人气球飞向夜空。 白色的假人向远处飞翔而去。 紧急转弯涌过来的警方人员们只能看到那抹白色随着破碎的玻璃碎片一起撞出去，又在闯进空中的一瞬间拉开滑翔翼。 那抹白色在漆黑的夜空中划过，像是一闪而逝的流星，渐渐消失在警方的视野里。 “这，”中森银三目瞪口呆，“这可是五十楼啊？！” 就这么跳楼，这么飞走了？！ “还追吗，”旁边的警方人员急促地询问，“好像追不上了，警部！” 对方会飞啊，怎么可能追得上！ “追！”中森银三咬牙，“追不上也要追！” 追不上也要追。 在和中森银三只有十几米距离的大厦楼外墙壁上，‘怪盗基德’无声地重复这句气势汹汹的警方宣言，他哑然，“还是一如既往啊，中森警部。” “和盗一老爷那个时候一样。” 黑羽快斗猜得不错，最近常驻新闻头条的‘怪盗基德’是假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怪盗基德。 真正的怪盗基德是黑羽盗一，现在的‘怪盗基德’是黑羽盗一曾经的助手，名为寺井黄之助。 在八年前的那场魔术事故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暗号信息、也再也没有找到一点和黑羽盗一有关的痕迹。 这次伪装成‘怪盗基德’，寺井黄之助也是想逼当初怪盗基德的敌人出现，想从敌人那里获得一些黑羽盗一的目前信息。 无论好的信息、还好坏的信息。 想到这里，寺井黄之助的动作顿了顿，他收回思绪，又听了听楼下相当大声的命令声，白色假面下的脸微笑起来。 八年的时间过去，黑羽盗一还是没有任何踪迹，中森银三也还是这样充满干劲，气势汹汹，又稍微、稍微有一点点不假思索。 真是…… 仿佛时间毫无留存的痕迹，真令人怀念。 “盗一老爷，您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联系我呢？”寺井黄之助继续向楼上爬去，“我不信您是真的去世了。” 他翻到天台，在漆黑的楼顶稍微歇歇，喘了几口气，又在抬头，打算尽快撤离的一瞬间定格住。 不知何时，天台的最顶端已经不是夜幕的漆黑，而是多了一抹白色身影，像是小孩子在星空图上随手勾勒出的白色涂鸦块。 那抹白色的身影穿着白色西装套装，戴着白色高礼帽，脸上戴着一副和寺井黄之助如出一辙的白色弯眼假面。 高空的风吹过，把那抹白色身影的披风吹拂起来。 白色身影慢悠悠道：“最基础的假人魔术。” “让假人代替自己吸引警方的视线，再用和魔术毫无关联的方法逃跑。” “真是……” 他转头看向寺井黄之助，“‘古老’的魔术手法。” “很久没有见到这种魔术了呢，一点也不‘怪盗’，是吧，假扮成‘怪盗基德’的家伙？” 寺井黄之助瞳孔地震。 有一瞬间，他以为天台顶端的那抹白色身影是黑羽盗一。 不，不只是一瞬间，是好几秒，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侧首看过来，露出脸上的白色假面，他的那种‘是盗一老爷！’的预感 真正的怪盗基德，脸上是不会戴假面的。 “你究竟是谁？”寺井黄之助沉声道，“假扮成‘我’有什么目的？” 是黑羽盗一的敌人吗？ 是在八年前的那场魔术表演中，突然发动袭击的人吗？ “我吗？”披风猎猎作响，黑羽快斗抬手摁礼帽，“反正不是‘怪盗基德’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