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时之沙
暂且不去管女王和圣殿间的争斗，苏灵眼下还有最后一道考验—— 沙暴。 这个女王的贴身护卫，从不露面，也不发言的神秘高手，已经蝉联擂主多届了。 虽然称号充满侵略性和攻击性，让人联想起肆虐城镇的沙尘暴，但他的行动，却如同鬼魅一样不可捉摸，飘忽不定。 据说，和沙暴决斗的家伙，无论多强，一个照面就会倒下，而对方甚至还站在原地。 沙暴杀人，比屠夫还要来的恐怖，从登台比赛到人头落地，秒针都来不及转动，观众甚至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对手就血如泉涌。 仿佛只要沙暴心念一动，就能杀人于无形。 泽塔，还真是盛产怪物，或者说，其他帝国的底牌并没有摆在明面上。 对付这样的家伙，苏灵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虽然他知道，女王不会让沙暴宰了他，但要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比试，断胳膊断手恐怕是免不了的。 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证明实力吧。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沙暴的实力。 这场比试打完，无论输赢，苏灵都有了谈条件的资本。 对于泽塔深埋沙漠中的神迹宝藏，他还是万分期待的，显然泽塔诸神的秘密女王了解不少，不像伊丽莎白那样知之甚少。 阿瓦隆，传说中的祝福之地，却充斥着妖女、邪魅、死亡......苏灵对这个所谓的众神居所忌惮不已。 在准备万全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去阿瓦隆的。 还是先从泽塔这捞点好处，挖掘更多神明的秘密，再去尝试挑战阿瓦隆。 此时已经正午了，烈阳晒得空气微微扭曲，苏灵能听到观众席上的呼声—— “沙暴！沙暴！” “宰了那个外国小子！” 看来这里的人们排外的意识，还是如此强烈。 苏灵自嘲地摇头，如果他输了擂主决赛，恐怕泽塔的人们会笑脸相迎，可要是他赢了，那就是过街老鼠，人人都得厌恶地看他了。 这个国家，还真是神奇，分明内斗如此激烈，对外却是团结一致。 走上擂台，主持人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今天，是沙漠战场举办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外乡人挑战我们的传奇，泽塔的不败神话——沙暴。” “我相信，这残酷沙漠中训练出来的铁血战士，不会弱于任何一个外乡人，事实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点，这一次也不会例外，让我们为沙暴欢呼！” “沙暴！沙暴！” 一时间，场内场外都是欢呼沙暴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支持苏灵。 除了一个人。 “让开，你的位置归我了。” 正在摇旗呐喊为沙暴助威的一名观众，忽然被挤下了位置。 他刚想破口大骂哪个混账，转头对上的却是一双漆黑的眸子。 巴巴屠的脸颊又多了一道伤疤，但他的眼神相较以往更加摄人心魄了。 叛逃阿萨辛后，没少遭到追杀，由于对他的能力了如指掌，派来的杀手都非常难缠。 好不容易摆脱了追杀，但听说苏灵要和沙暴决战，他还是冒着暴露的风险来了比赛现场。 屠夫想要位置，那名观众自然是唯唯诺诺让开了，只是走的时候，低垂的眼角闪过一道精光。 阿萨辛可是出了高悬赏的......屠夫再次出现在这里，要是提供情报...... 当他准备去通风报信的时候，胸口却骤然一痛。 低头一看，原本的心脏位置已经变成了一个血窟窿。 巴巴屠捏碎手上的心脏，看着无声无息倒在人群里的男人，不屑地移开了眼睛，随后紧紧盯着擂台。 台上，只有苏灵一个人。 他站在宽敞的擂台中央，抬头看着赛场前方挂着的巨大时钟。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距离开赛，还差一秒。 时间开始流动，时针、分针、秒针，乃至于数字化的毫秒计时器，全都重叠在一起—— 正午十二点整。 苏灵收回视线，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穿着一身巨大的盔甲，看不清任何体态和神色。 沙暴像是凭空出现在他身前一样，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气息。 “看上去跟个铁甲小宝一样，为什么行动却像是竹蜻蜓？” 苏灵打量着对方，感到不可思议。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人有种既视感。 苏灵忍不住试探性开口：“我们在哪见过吗？” 沙暴没有说话，巨大的头盔缓缓点头，随后又忽然摇头。 这模样，好像小偷被揭穿后不自觉承认又连忙反悔。 苏灵看不懂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总觉得这家伙有点...... 迟钝？或者说，有点笨？ 可是这个等级的强者，怎么会是个笨蛋呢？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观战的梅奈斯，猫一样的女王戴着金冕，天鹅般优雅的脖颈上挂着稀世罕见的翡翠与宝石，正用她那双魅惑的碧绿眼眸注视着这里。 见到他望来，梅奈斯的红唇勾起一抹笑意，优雅地起身，宣布道： “那么，比赛开始。” 满场的欢呼声立刻安静下来，女王陛下还是第一次亲自出言主持，无论谁也要给三分薄面。 灵切被缓缓举起，苏灵退后两步，拉开和沙暴的距离，紧紧盯着对方那身巨大的盔甲，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能力已经暴露不少，但沙暴连续蝉联多届擂主，竟然没有一个人说的上来他究竟有什么能力。 灵能者的对决，并不是绝对的压倒性，有时相性相克的情况下，连B级猎人都能战胜A级猎人，乃至于从S级手下逃生。 虽然他的能力非常全面多样，但也不敢说天下无敌，总有一些变态的怪物，譬如修改现实，谁来都顶不住。 开启扫描，然而对方那身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盔甲，却像是天然的隔离屏障一样，无法收到任何反馈。 沙暴的盔甲发出铿锵作响的声音，忽然伸出一只手，竖起了一根手指。 苏灵还没反应过下，下一瞬，手上的灵切，居然出现在了沙暴的手中！ 一个刀客，刀被夺，居然连反抗都做不到，说出去，简直要被人笑掉大牙。 但是现场没人笑得出来。 巴巴屠瞳孔紧缩，因为他清晰地看见，苏灵的刀在一瞬间就转移到了沙暴手中。 这中间甚至没有过程，对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把敌人的佩刀夺了过来。 隔空取物，还是空间转移？ 苏灵额头冷汗直冒，对方瞬间夺刀，也能瞬间要了他的命。 刀被夺，已经可以说输了大半，但他不想放弃，想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能力。 因此他沉思对沙暴说：“继续。” 沙暴点点头，竖起第二根手指。 苏灵看见他竖手指的瞬间，就已经用瞬移拉开了距离。 然而当他回过神来，发现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刀。 夺刀，还刀，一气呵成，转瞬即逝。 苏灵站在原地，两股战战。 他抬头看了看时钟，接着看向眼前数十米外的“铠甲勇士”，第一次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不可能有人做事，不需要时间，而对方却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时间，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不可能！ 刚才，他记下了时钟的时间。 当他第二次过招结束，苏灵第一时间就观察了钟表。 除去观察的时间，他非常确定，沙暴还刀，时间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一种可能...... 时间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