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我们不能听小姐的
虽不知雪阁在北国都城放了多少人,埋了多少暗线,现下又有多少人在这里,风九幽身为雪老的徒弟,身为雪山之巅的少主,都没有独自离开保命的道理,相反,她必须要留下来跟他们共同进退,也义不容辞的保护他们。 其实,雪老夫妇避世隐居这么多年还能在江湖上一直保持着退隐之前的地位,并且受人尊敬,这与他们平常待人处事有很大的关系,尽管他们都很少管世间俗世还是朋友满天下,且他们的朋友都不是一般人,而雪山之巅的人之所以能够上下齐心到今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换言之并不是雪老有多么的会管理雪阁,也并不是雪老多么的会做生意,一切都不过是他的手下很忠心,数十载都没有二心,且,据不完全查证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背叛过他,而他也从来没有负过任何人。 风九幽一出生就被送到了雪山之巅,可以说她是跟在雪老夫妇身边长大的,自幼耳濡目染深受感染,做人做事跟他们大相径庭。不管是对待下属还是她身边的这些丫鬟,亦或者是像君梓玉这样的朋友,她从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推心置腹以诚相待。 所以,危难时刻她从来都没有抛下过跟着她的人,甚至是想都没有想过,这也是紫炎为何拿曹碧云等人要挟她的原因,也是她前来北国之都的原因。 雪山之巅的少主之位并不是风九幽离开雪山之巅时雪老才给她的,而是在五年前她十岁时雪老告诉众人的,并且举办了仪式,当着雪阁以及雪山之巅上下人的面把代表少主的雪花玉佩给了她。当时无一人不服,无一人不愿,可以说她在雪山之巅深得人心,少主之位也是实至名归。 风九幽吩咐完不久北宫和扶苏就一起离开了,出门不久他们二人就来到了廊下,扶苏停下脚步小声说道:“我现在带人从地道里出去,你派一个雪阁的人跟着我,这样到了宫中一来可以打消眼线心中的疑虑,二来也能保证消息的真实性和安全性。” 点头不语北宫朝窗户处看了一眼,怕这儿离门口的距离太近风九幽会听到,他扯着扶苏就一路出了院子,然后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嘀咕咕的说道:“扶苏,我们不能听小姐的,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当然,不是我不相信雪老的阵法和机关,也不是我不相信小姐的判断,更不是我贪生怕死,实在是情况危险又十万火急。小姐年纪小不知道这些黑甲兵的厉害,不知道北国之都的巫蛊之术有多么可怕,为了小姐的安全我们必须……” 语未道尽,话未说完,扶苏就再次停下了脚步,他一把拽住北宫的胳膊让他停下,并且脸色铁青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郑重其事的看着他说:“或许在雪山之巅时小姐的聪明的确是比不上雪老和夫人,处变不惊的能力也不及他们万分之一,可是一年多了,你有一年多没有见过小姐,没有跟她相处过了,你凭什么说小姐这么做是错的?” 言辞犀利极其严肃,爱屋及乌的扶苏因为知道风九幽这一年来有多么的辛苦,多么的可怜,多么的cao劳,多么的聪明,不允许任何人说她,也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她的话。的确,雪老夫妇是死了不假,但在他们死之前她早就是雪山之巅的少主了,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没有人可以动摇,他和那些受过雪老恩德以及对他忠心不二的人誓死拥护。 北宫说这些话完全没有扶苏想的那个意思,看他似乎生气了马上就解释道:“没有,我没有说小姐这么安排是错的,这么做是错的,我只是说小姐现在看不清楚形势,以为这些阵法能挡住黑甲兵,挡住巫术师,其实是挡不住的。” 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扶苏脱口而出反驳道:“还没有试,你怎么知道挡不住,而且小姐到北国之都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跟巫术师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巫蛊之术有多厉害?” 回来之前北宫去见过此处管事的,特意问了一下关于巫术师的事,知道最近城中出现了很多邪神,他颇为担心,再加上黑甲兵围到了门前,他更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雪老夫妇已经死了,雪山之巅已经没有了老主子,他身为雪阁的阁主必须要保护好新主子,不说全身而退最起码也要将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行走时铠甲摩擦的声音传入耳中,北宫有些急了,他压低声音又道:“行,就算是小姐都知道,那些人也闯不进来,可那些黑甲兵是亲眼看着绿衣在这里消失的,而她又是小姐的人,她无端端的跑到这里紫炎会怎么想,他肯定认为小姐在这里。” 说到这他远远的看到绿衣被山爷爷领了过来,向前一步靠近扶苏,又道:“我跟你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黑甲兵会把我们给困在这里,一天两天我们倒还可以撑,可以等,可是三天四天呢?人是要吃饭喝水的,这府中的粮食也顶多能撑几天,他们要是一直不走将我们困在这里十天半个月,那……” “那就饿着!”觉得北宫说风九幽的话很过分,扶苏很生气,口气也特别的不好,而这是他上雪山之巅以来第一次跟人发脾气,也是第一次跟人发生争执。 心中一怔立时一愣,北宫看着扶苏一脸错愕,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感觉自己不认识他了,而他也好像跟变了个人似的,态度异常强硬,根本就不容他把话说完。 因为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扶苏很少说话,也很少跟人发火,但凡是他不喜欢或者是道不同志不合的人,他几乎都不怎么搭理,也很少跟人来往。北宫算是在雪山之巅与他聊的来的人,见他目瞪口呆似乎被惊着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