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凶手
镇国候府，寿安堂内。 此时端坐在软榻上，一身暗红锦缎秀着金色祥云的顾老太太，抿了一口香气四溢的雨前龙井后，缓缓放下手中的青玉茶盏，看向下坐的顾明月。 “月儿，五天前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既不愿说，一定有你的道理，辰王殿下那边，我已派人送去了谢礼，至于是谁给那匹马动了手脚？暂时还没查到，你日后出门在外，更要多加小心才是。” “是，祖母，孙女记下了。” 一身桃红百褶锦裙的顾明月，无比乖巧地坐在下首。 “嗯！祖母年纪大了，不能时时刻刻护佑在你身边，还好我们的月儿长大了，乖巧懂事，不似你哥哥般，整日的惹是生非不务正业。” 想到自己的大孙子顾文轩，老夫人是一阵头痛欲裂，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是战无不胜，忠勇无二的大将军，儿媳更是出身在百年书香世家，没入佛室前，为人处世堪称世家楷模温良恭顺，怎地就生出这么一个逆子来？ “祖母不必过于忧心，哥哥有爹爹看着呢！若是做的太过分，爹爹定不会饶他，再说有二嫂这么个贤良淑德学富五车的贤内助日日在侧督促，哥哥定会反躬自省越来越好的。” “但愿如此！算了，这大好的日子，就不提那个逆子了，免得坏了心情。” 老夫人无奈的摇摇头，朝着顾明月摆了摆手，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人人都说爱之深责之切！祖母事事为哥哥忧心绸缪，孙女可是要吃醋的！” 顾明月出声调侃道。 “你这个机灵鬼呦！哈哈哈！” 祖孙俩霎时笑成一团。 “母亲，什么事这么高兴？” 门帘猛地被掀开，一身藏青色家常锦衣，身行高大，轮廓刚毅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爹爹。” 再次见到自己的爹爹，顾明月开心的大喊出声。 “月儿也在啊！” 男子走到顾明月面前，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爹爹，是女儿不孝，你回来这些天，女儿都不曾在跟前尽孝，还劳烦爹爹为女儿之事忧心奔走。” “哈哈！这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顾云方的女儿，无论为你做什么？爹爹都甘之如饴，爹爹只恨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保护你，这才险些让你出了事！” 顾云方满心的自责不已，想他在战场上威风凛凛所向披靡的镇国候，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佑不了。 “爹爹无需自责，女儿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吗！” “老大，可是又查到了什么？” 望着儿子内疚不已的表情，老夫人出声询问道。 “母亲所料不错，果然被儿子找到了给月儿马车动手脚之人。” “何人竟如此大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对镇国候府出手。” “有人看到事发时，韩坤就在对面的玲珑雅阁二楼的包间里，他身边的小厮，曾在月儿马车的不远处，短暂逗留过，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他，给月儿的马车动了手脚。” 竟然是他，顾明月毫不意外，韩坤可是刘曼的头号追求者，若不是有封景安在前，恐怕他早已成了刘曼的裙下之臣。 “韩坤？高太尉的幼子，他之前不是跟轩儿到处称兄道弟的喝花酒吗！他怎会对月儿动手呢？” “也许他想对付的并不只是月儿！” 顾云方意有所指的看向老夫人。 “何意？” “母亲想啊！若不是有辰王殿下及时出手相救，月儿遇险在所难免，我们镇国候府又岂能置身事外，落个藐视皇权居心叵测的罪名，到时还不是在劫难逃！” 闻言，老夫人久久不能言语，双眉紧皱着点点头，不错，他想对付的又何止月儿一个？ “那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办？” “回母亲，韩太尉位高权重，朝野上下遍布党羽无数，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现在还不是跟他撕破脸的时候。” 老夫人闻言点点头，说道：“不错，树大招风，只要我们手里还有那二十万顾家军，看不惯我们镇国候府的又岂止他一人，以后定要多加提防他就是，只是这样一来，恐要委屈我们月儿了。” “祖母，身为镇国候府的嫡女，孙女不委屈，孙女即享了别人艳羡的富贵，就该承受所带来的不如意，迟早都是要面对这些的，不是嘛！” 委屈？不存在的，她一定会让韩坤的付出代价。 “来，月儿。” 老夫人招手把顾明月唤到跟前，轻轻搂在怀里。 “咱们月儿长大了，也懂事了。” 顾云方又陪两人唠了一会，便起身回书房处理政务了。 “祖母，听闻二表姐的风寒还是时好时坏的，贾大夫入府十几年，虽不如那些名声大噪的神医名士，可治疗一个风寒应该还是能手到擒来的，为何二表姐如今还是不见好转？莫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好东西？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祖母！” 老夫人又是一阵叹息！刘艳病了这么久，始终不见好，她也是为此忧心忡忡。 “张mama，你即可派人去清道观请莫问大师入府，到玉霞苑给艳儿做场法事，去去邪气。” “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差人去清道观请人。” 张mama说着转身急步离开。 “祖母，孙女从未见过做法事，孙女这就回去换身衣服，陪祖母一起去玉霞苑如何？” 顾明月如同一个好奇宝宝，忽闪忽闪的两个大眼睛，一脸的兴致勃勃。 “去吧！” 老夫人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换衣服，顾明月这才拜别老夫人，回了槿苑。 一回到槿苑，顾明月忙唤来墨影，对他小声交代了几句后，就见墨影纵身飞至房顶，脚步轻点几下，转眼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