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闻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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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月前,由于不堪诸森林部落的南下袭扰自己的游牧地,他在称汗后,颇为志得意满,便一怒之下,整大军三万,北上讨伐薛灵哥河以及以北的拜哈剌湖沿岸的诸森林部落,妄图一战彻底解决乞牙惕部游牧地北疆的威胁,尤其,是他在探知脱黑脱阿也已率领蔑儿乞人,潜回了不兀剌川之地后,新仇旧恨之下,他更加无法饶恕一直庇护这个大敌的诸森林部落了。 当他的大军浩浩荡荡绕过不儿罕山东麓,越过勤勤豁河,继而往北扫荡薛灵哥河沿岸时,由于他的兵威强盛,很是有几个被蔑儿乞人奴役的小森林部落来投附与他,并表示他们知道几个蔑儿乞人和森林部落联军南下袭扰乞牙惕部的探马藏匿点,他们愿意带他前往袭击这些藏匿窝点,于是,为了检验这些主动来投的森林部落是真的降附,检验他们的投名状是真的,所以他派遣数千精骑,由博儿术、者勒蔑为先锋,以这些主动投附的森林小部落为向导,在其指引下,先后袭击了几个森林部落联军的探马藏匿点,并成功的击灭了敌军的数百探马,另在这些藏匿点俘虏了上百人,这样的成果,使他彻底相信了这些主动来投的森林部落民是真的投附,而不是诈降,所以使他一时间大为振奋,便以这些森林部落民为向导,再度迅速挥军北上,准备袭杀据他们说已然集结起来,准备大举南下攻打他的诸森林部落联军。 向导将他的大军引入了拜哈剌湖以南的一处林木茂密的山谷附近,仍旧是博儿术担当先锋,他在大军之前探查,由于当他赶到谷口时,看到的是一番森林部落民惊呼逃命,不顾一切想往深山中逃奔的景象,所以,这个热血青年断定山谷中的森林部落联军没有丝毫的防备,他认为机不可失,便不等帖木真的后续大军赶至,轻敌冒进,率麾下三千精骑,往谷中冲了进去。 结果他的人马在入谷后不久,即遭遇森林部落联军伏击,四面茂密的山林,狭窄的谷道,骑兵驰骋不易,速度大为迟滞,彪悍的森林部落民从山谷四面攻下,这些人不但有箭矢、刀矛,甚至他们还驯养了大批的黑熊、棕熊、狼、马鹿等猛兽,人和野兽同时大声嘶吼着冲下,蒙古马因为猛兽的吼叫而大为受惊嘶鸣,一时之间,博儿术的先锋军队遭遇了暴烈的攻击。 惨烈的厮杀,在这种猝不及防下,在这种不利于骑兵驰突的森林、山谷地形下,博儿术不得不率军下马步战,与诸森林部落联军大战于谷中,厮杀异常惨烈。 帖木真率军从后而至,他从一名逃出山谷报信的博儿术麾下探马中得知,博儿术的三千精骑已然岌岌可危,眼看就要被森林部落民合围吃掉了,这种危机时刻,帖木真来不及多想,只能以大军下马,留大批的战马马群于外,以哲台率一个千户留守谷口,其余大军,尽皆下马,递此冲入山谷,去支援博儿术,去救出博儿术。 惨烈的厮杀开始了,谷地之中,森林之间,蒙古人与蔑儿乞、巴尔忽、豁里、秃麻、斡亦剌惕诸森林部落展开了血腥无比的厮杀,对方驯养的棕熊、黑熊、马鹿、狼等野兽横冲直撞,再勇猛的蒙古勇士,在看到同时有七八只甚至十余只野兽向自己冲来时,也无法抵挡,猛兽的嘶吼与力量,当真令众军胆寒。 于是,尽管帖木真率军力战厮杀,连番作战数日,但仍旧不敌,在折损数千兵力后,他不得不听从合撒儿的力谏,四处吹响牛角号,率兵暂且败退出了山谷,哪怕是这样,在退出山谷的途中,他的军队仍旧再度战死了一千余人。 惨烈的森林大战,使得帖木真在整编千户、称汗之后,首度尝到了战败的苦果,他只得整军于谷外,思索对策,不敢轻易在深入谷中,深入森林。 而就在他于谷外严加戒备,休兵罢战的第三日,长生天是帮着他的,因为山谷之外,东南风来了,而且刮的极大,正对着西北方向的山谷! 天时地利人和,帖木真虽不占据地利,却已具备天时! 于是,帖木真一时令下,放火烧山,由此,蒙古军士点燃在谷口点燃林木,依仗着东南大风,顺风之下,熊熊大火瞬间点燃,沿着谷口,直往森林茂密的山谷中席卷而去。 一时间,黑烟滚滚,大火自东南往西北方延绵不绝,帖木真大军从谷口往南退出三里有余,故未受其害,而山谷中的森林部落民,还有他们驯养的野兽们,则全都遭了殃,山谷中桦树皮搭建的尖顶帐幕不断燃烧,处处传来人与野兽的哀嚎之音。 大火,若不熄灭,则整个森林部落联军,将被帖木真的这次火攻烧灭殆尽! 但长生天终究是仁慈的。在大火熊熊燃烧三日后,便有大雨从天而降,暴烈如注,这场大雨来的及时,使得几近化为黑色焦土、残枝断叶遍布的山谷得了救,火势开始变小,余烟伴着人rou、兽rou被烤焦烧化的古怪味道飘出了谷外。飘到了帖木真的大军驻地。 接下来一日,雨势变小,谷中大火将熄,有几个须发被烧,身着破烂不堪袍子的中年男人,他们带着一个少年,带着几头掉了毛的金雕、几匹有着小洞但大体还算可以的白狐皮、几袋沙金来到了帖木真的大帐,他们跪伏于地,将这些献给了帖木真,他们代表谷中残存的森林部落民,请求帖木真罢兵休战,为此,他们中的首领愿意各自献上存活的儿子为人质,愿意承诺率领部落向北面的深山远遁,从此不再南下袭扰蒙古人的游牧地。 帖木真向他们问起了脱黑脱阿,来人告知说,脱黑脱阿已然在大火烧起时,就不知所踪了,不过,脱黑脱阿的一个幼子被他们擒下了,为表言和的诚意,他们愿将这个幼子献给帖木真。
若帖木真不愿言和,执意再度攻山,那么,森林游猎民必将是顽强不屈的,他们剩余的兵马还有约莫一万,即便人人带伤,即便女子老人,也会提刀与蒙古人厮杀到底。 因为战事的惨烈,使得帖木真在这次北征中亦是损兵八千有余,而且受轻重伤的军士亦超过三千,整个大军疲惫不堪,军中士气低落,亦是无心再逗留作战,于是,帖木真只得暂且答应双方议和。 在接受了礼物,得到了诸森林部落首领的儿子为人质,并斩杀了脱黑脱阿之子后,便班师踏上了归途,在归途中,他捡到了一名十一岁的少年,名叫博尔忽,少年是主儿勤人,数月前和其母一起被森林部落民跟掠来了薛灵哥河沿岸,当帖木真的大军回军之时,他正守拿着一把小刀,一言不发的守在其母的尸体旁,而在另一侧,则躺着一名森林游猎民的尸体。 原来是,他的母亲被这名掠来后,被这个森林游猎民奴役殴打,博尔忽在此次帖木真攻打森林部落时,为了保护母亲,趁乱杀掉了这个可恨的森林游猎民,但其母也在混乱中中箭而死了,现在,少年博尔忽彻底变得孤苦无依了。 帖木真赞赏博尔忽保护其母的勇气,遂便将这个少年带在了身边,准备将他交给母亲诃额伦为养子。 北征的乞牙惕大军便这样惨胜班师了,当然,经此大战,诸森林部落亦是元气大伤,蒙古乞牙惕部,至少换来了北疆森林十年的安稳,不必在短期内再担心有来自北方森林的威胁了,帖木真心中如此暗自开解着自己。 当阴雨中的返程大军南下,行至怯绿连河支流,桑沽儿河附近的古连勒古山前时,有数骑快马向着帖木真的方向疾驰而来。 “可汗,此二人是亦乞剌思人木勒客脱塔黑、孛罗剌歹,他们都是我曾经在札木合帐下用命时的好友,他们给我们带来了重大军情!”豁儿赤冒雨而来,到的帖木真近处,指着自己身侧同样一身湿透了的两个青年男子道。 札木合?重大军情?! 真是一波稍平,一波又起啊,这二人如此神色焦急,必然是有大事发生了。 想到此,帖木真目光锐利,勒马看向豁儿赤身侧的二人道:“两位来自亦乞剌思部的朋友辛苦了,却不知,你们给我带来了什么重大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