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抉择
回到宿舍的桥田夏捂着脑袋，今晚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刺激了。并非是对于几个不良过来群殴人的那种感觉的刺激，而是出人意料的剧情改变。 剧情中的白井黑子在capacity_down面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究其原因是因为capacity_down的原理她并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直到吃过一次亏了之后，白井黑子才了解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 ‘真是讨厌啊，这种未来看不清楚的感觉！’桥田夏坐在自己的床上，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着动漫里的东西。 关掉capacity_down之后，桥田夏就打发走了黑子，随后又一路顺顺利利地送音香回到了她的宿舍，之后才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话说，楼下的当麻怎么今天不喊‘不幸啊’了呢？’ 桥田夏麦凯乐自己的步子，走到了窗台边，看着宿舍外黑漆漆的夜空，心中莫名地出现了一种不安。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桥田夏捂着脑袋，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差十几分钟12点。 ‘今天……’桥田夏又坐在了床上，脑袋里不停的思考着，‘今天……’ “今天！不，明天！！！”犹如双腿按了弹簧一般，桥田夏突然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今天是二位魔法师约定的为茵蒂克丝清理记忆的时间！ 不，确切的说是今晚12点，或者说，明晚0点！ ‘来不及了！’桥田夏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虽然一切似乎都是按照剧情进行的，但是有了他这个几乎影响了一切的人物的乱入，真正的剧情还会按照本来的套路进行吗？！ 桥田夏自问他没这个把握。 “小萌老师家……快……快……” ‘上条当麻那个家伙，平时根本就不好好听讲，怎么能知道这简单浅显的记忆的原理，万一……万一他……’ 桥田夏不敢接着想下去了，一旦茵蒂克丝被清除了记忆，后果将不堪设想，没有任何记忆的茵蒂克丝，还如何能和当麻一同面对倒吊男亚雷斯塔的算计？ 或者，当麻转身爱上了炮姐？ 不不不，两者都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 ———— 小萌老师家里，上条当麻看着墙上的挂钟，呆住了。 分针秒针似乎比平时走得更快，刚刚他打了几个电话，查了一些资料，这该死的时间就已经走到了12点！ 茵蒂克丝最后的时间！ 伴随着12点到来的，是门外那如同催命一般的脚步声。 他们，来了。 红发不良史提尔·马格努斯和圣人神裂火炽。 史提尔还是叼着他那标志性的烟头，神裂也依旧带着她那把标志性的太刀。 二人面无表情。 两个魔法师，背着明月，从被踹开的门口走了进来，甚至连鞋都没脱。 “……” 似乎连积雪的轻微声音都会让头盖骨破裂似的，剧烈的头痛。 上条与魔法师之间，没有任何言语。 没脱鞋子就踏进来的史提尔，伸出一只手把茫然而立的上条推开。虽然力量不大，上条却完全没办法保持平衡，如同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跌坐在老旧的榻榻米上。 史提尔甚至不看上条一眼。 他来到手脚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茵蒂克丝身旁，蹲了下来，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什么。他的肩膀在发抖。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在眼前被他人伤害，所引起的怒火。 看着茵蒂克丝的他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说。 史提尔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他站了起来。 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不再具有任何人性。 那是为了拯救一名少女，而自愿抛弃人性的魔法师表情。 “——神裂，来帮我吧，把她的记忆完全消除。” 史提尔的这句话，似乎刺穿了上条胸口最脆弱的部分。 “啊……” 虽然心里早就明白，夺走茵蒂克丝的记忆，是为了救她。 之前上条也曾经对神裂说过，如果真的是为茵蒂克丝着想，就不要害怕消除她的记忆。不管消除几次记忆，只要下一次能够给她更多的幸福，创造更有趣的回忆，相信她也可以不再害怕失去记忆，衷心期待“下一年”的到来。 这应该是已经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可想时的最终备案，不是吗？ 上条在不知不觉中握紧了拳头，几乎要把指甲捏碎。 这样真的好吗？真的要就这么放弃？学园都市内有着无数个研究人类记忆与精神领域的机构，在那些机构里说不定存在能让茵蒂克丝更幸福地重获新生的方法，难道要在这时候就放弃了？使用魔法这种老偏方，把人最重要的回忆给夺走，真的是对的吗？依赖这种全世界最草率，全世界最残酷的方法，真的是对的吗？ 不，别再自欺欺人了…… 这些无聊的推论，根本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上条当麻！ 你能够忍受你与茵蒂克丝一起度过的这一个星期的回忆，全部化为乌有，就好像游戏的存档被删掉一样吗？ “……等一下。” 于是，上条当麻抬起了头。 为了与眼前正打算拯救茵蒂克丝的魔法师，正面对抗。 “等等……住手！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知道了！这个学园都市内拥有两百三十万名超能力者，统筹的研究机构也有一千个以上。读心能力、洗脑能力、心电感应能力、思念cao纵者！‘cao纵人心的超能力者’与‘开发人心的研究机构’到处都是，只要去请他们帮忙，我们说不定根本不必依赖这种最不得已的魔法！” “……” 史提尔.马格努斯什么话都没说。 即使如此，上条依然持续在火焰的魔法师面前哀求。 “你们也不想用这种方法吧？你们应该也在心里祈祷，希望能有其他方法，不是吗？既然如此，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一定会找出让大家都露出笑容，让大家都幸福的方法！所以……！！” “……” 史提尔.马格努斯什么话都没说。 上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做到这种程度。与茵蒂克丝的相遇，不过是这一个星期的事。在过去的十六年间，上条即使不认识她，依然活得很好。既然如此，当她消失之后，上条应该也可以平凡活下去才对。 不过，他就是做不到。 不知道理由。甚至不知道需不需要理由。 唯一知道的，就只有痛。 她的声音、她的笑容、她的一举一动，都将永远不会出现在眼前。 这一个星期的回忆，将被他人按下重开机键，轻松地化为泡影。 一旦想到这个可能性，心中最重要且最温柔的部分，便开始隐隐作痛。 “……” 沉默支配着周围的空气。 如同身在电梯内的沉默。并非没有可以发出声响的物体，而是明明有人，但是大家却都不说话的沉默。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诡异的“沉默”。 上条抬起头来。 他颤抖着凝视魔法师的脸。 “你想说的只有这些？你这个没用的假好人。” 只有这句话。 从符文魔法师史提尔.马格努斯口中说出来的，只有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