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五色石和劳碌的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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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萝卜的检查并没有什么进展。 宋河用了不少术法，结果却连检查到它有没去产生病变都没检查出来，这萝卜非常地健康。 甚至……比他还健康。 这当然是非常不对劲的，面板明确显示它中了毒，但是检查却没有异样――宋河当然是更相信自己的面板显示的情况。 所以…… “不在外面是在里面么？” 他盯着这根巨大的萝卜，把有段时日没有见到的锋灵取出，命令道：“把它切开！” “好的主人！” 锋灵立刻伸展着躯体，开始切割这巨大的萝卜，动作欢快，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咔嚓咔嚓~” 伴随着非常悦耳的切割声，萝卜被从上到下切成了非常均匀的块状，那些朝露和晚霞的光依然流淌在萝卜的体内，没有一丝一毫的外泄。 乍一看，像是将天空的朝露和晚霞给切割下来均匀地摆在地上，居然还有种奇异的美感。 宋河一边等着她切，一边用自身的法力感知萝卜内部蕴含的力量――里面果然是和时光之力有关，并且还是某种特殊的神力。 “烛龙的神力？按理说不该这样浅淡吧？” 他试着将这些神力引导出来，却非常遗憾的发现它们无法离开萝卜，在离开萝卜的一瞬间就会化作青烟消散。 那些青烟很轻易地穿透了他布置的法力屏障，然后袅袅上升，最终消失在一片浑沌的天穹之中。 就像是……不在一个空间和时间点一样。 处于这个时间的法力怎么能拦得住呢？ 发现了这一点的宋河若有所思，这次手掌上带着一抹灰蓝色的光晕，直接伸手抓向了朝露的光晕。 结果，在他的手触碰到朝露力量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疯狂消耗。囤积的宙光之力就像是开了闸的湖水一样，迅速流逝。 “有点意思。” 他并没有就此退缩，反倒是喊了四时宝光树的帮助，提供了更多宙光之力之后，终于一把握住了那淡金色的朝露和瑰丽的晚霞。 朝露化作的清澈水滴在他掌心旋转，透露着一股奇异的气息，那是年轻人的朝气，是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而晚霞化成的霞光则是一动不动，虽然瑰丽至极，却也暮气，就像是行将朽木的老人一样，是濒临死亡的平静。 一直帮着宋河的四时宝光树感觉到了这两股力量，惊讶的连枝干都摇曳开了。 她好奇道：“返老还童的力量？主人你这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你不知道嘛？”宋河反问了一句：“我本来还期待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呢，结果你也不知道？” 四时宝光树回答道：“不知道，如果是我接触过的时光之力，绝对会记忆犹新，可是这种时光之力我真是见所未见。 它的力量层级甚至不应该出现在下界。” 这话的确说的挺对。 返老还童的力量要是能随意在下界出现，那下界就没个“下”字了，当初宋河找到的命宝果也不过是能够让人返老还童…… 宋河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询问道： “你知道命宝果吗？” “命宝果？”四时宝光树当然是知道那玩意的，她也知道是宋河找到了那枚奇异的果实。 她理解了宋河的意思，“您是怀疑它和命宝果有关？” 宋河点头：“毕竟跟合云有关，再加上我所知道的能够让人返老还童的东西，无非也就是那颗命宝果了。” 他的怀疑有理有据，灵叶宗虽然是霸主级别的宗门，但返老还童的灵植灵果却也没有见过更多。 “可命宝果跟这种力量截然不同，它的力量是能够让人完全没有任何副作用的返老还童。但这种力量跟晚霞互相依存，晚霞是能够轻易破除这种虚假的返老还童的。 假如使用这种方法，在晚霞的力量面前就是不堪一击，和命宝果区别极大。 我想它能够稳定空间的缘故，也是来自于这返老还童的神力。传说最初的空间壁垒最是稳固，只有被时光影响，才会变得脆弱不堪。” 四时宝光树不愧是宙光系的灵植，见多识广一下子就看出了两种力量的弊端。单就这一点上，估计其它元婴甚至化神都无法比肩。 但宋河却继续问道：“那命宝果的力量从何而来，这种能够返老还童的力量，肯定会涉及到宙光和时间吧？” 他是真的相当好奇，现在正好撞上了，他当然要问个清楚，毕竟「转时灵宝」这么一个词条，一看就和时间有关。 说实话，他甚至有点怀疑…… 命宝果这个词条真的是自然形成的么？ “……”四时宝光树短暂的沉默了。 她纠结了片刻，还是回答道：“命宝果的力量来源是时光，但它并不是自然形成的。” 宋河眯了眯眼睛：“继续。” “您应该知道灵叶宗传说之中的至高神通斡旋造化吧？” 这当然是知道的，但就连她都是用的“传说中”，那就说明这神通压根没有明确出现过，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罢了。 不然怎么可能连四时宝光树这种灵叶宗的高层都不了解？ “命宝果和它有关？” 四时宝光树：“和它确实有一些关系，那是一位真正的远古大神留下的顶级神通，虽然没有明确的法门传下，但是有一样法宝作为媒介。 那法宝就是传说中在天台山上炼制的五方五色石。 女娲大神用五色石补天，古时的天之道涉及了世间的一切法则，所以五色石也就拥有填补法则空缺的能力。 补天之后，洪水归道，天火止熄，巍巍河山在霞光中新生。 它非常的神异。 灵叶宗的祖师就得到了五色石。 虽然我没有明确见到过那颗五色石，但是我知道合云老祖从上界回返的时候，拿过一件法宝，命宝果就是用那件法宝创造的。 应该就是和五色石有关。” “……原来如此。” 听完了四时宝光树的讲述，宋河真是心潮澎湃，恨不得快点飞升去一睹那颗五色石的风采。 那可是真正的上古大神的神物。 他所见过的一切宝贝，在那颗石头面前都如同粪土，压根就不值一提。 但他也很清楚那样的宝贝，他短期肯定是见不到的，那么……合云老祖的那件宝贝呢？ 见不到完整版的，看一看衍生造物也行啊！ “合云老祖的宝贝还在洞天里面吗？”他立刻询问道：“你说，我有没有可能见到？” 四时宝光树再次沉默，这次却静默了许久才回答：“……您拒绝了合云老祖。” “啊？呃……” 宋河这下立刻想起了曾经合云老祖许诺他的事情，合着那能够创造生灵植的宝物就是五色石的衍生造物？ 是了，女娲大神粘土造人，本来就是世界上极致生机的体现，连人都造的出来，衍生的神通能够创造生灵植也是正常。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 那可是女娲大神的宝贝啊！ 能见一见就算是天大的气运了。 但后悔的情绪也仅仅持续了一瞬间罢了，他既然拒绝了，就没有再纠结的余地，他也没有啥心情再问，干脆看向了那被切割的萝卜。 结果这一看就顿时瞪大了眼睛。 先前跟四时宝光树聊天，他还没有注意……这萝卜的核心里面，居然有人的存在！ 他顶多也就三寸见长，身上已经覆盖满了青铜色的斑纹，双眼紧闭，脑袋后面还有一道奇异的神环。 不对……他不是人族，而是一尊神明。 活生生的神明！ 尽管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号的嫩萝卜，胳膊腿都非常细嫩，头顶还有萝卜的缨子，但确确实实是神明。 即使如此弱小，也是神明。 宋河注视着看了好一会儿，后者却还是一动不动，只是保持着端坐的姿势，呼吸绵长，身上的青铜色随着呼吸从脑袋后的神环释放而出，注入到萝卜里面。 萝卜里面拥有的两种特殊神力随着青铜色的注入，也在朝着的身体侵入，返老还童或是寿元将近循环往复。 看起来确实达到了某种怪异的平衡。 观察了好一会儿，宋河才终于能确定并不是被什么术法困住，反而像是陷入了美梦之中。 甚至还在打着呼噜。 嗯……神也会打呼噜啊。 早前他在锦灵鼠锦愁的身上找到过一个织梦网，那玩意的气息他记忆尤深，基本可以确定这尊“神明”的身上也有这股气息。 再加上呼吸绵长平顺，完完全全就是陷入到深层次的睡眠里面。 能让神明，哪怕只是这么一尊萝卜神陷入沉睡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啊，看来织梦天狐果然是和心月狐有关系。 天道让自己得到跟心月狐有关的织梦天狐一族，这其中是否也有些联系？ 他沉思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决定以后再说。 当务之急是将这尊萝卜神唤醒。 假如是愿意跟他积极配合，例如锦愁，那倒是挺好解决的，毕竟无根之水再怎么也能慢慢处理掉。 可偏偏看这尊神明的情况，估摸着早就已经适应，是自愿如此还是怎么样都一概不知。 所以宋河只能用最麻烦的法子。 他在自己眉心一点，随后冲着萝卜神一指。 一道七彩流光便直接冲入了萝卜神的识海之中，宋河的意识顿时看到了一片……极其广袤的，萝卜田。 天空和大地之间充斥着萝卜略有些辛辣的香气。 土地里面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萝卜。 一位哼着不知名曲调的身影正在给萝卜们施肥松土――肥料就是身上出现的那些青铜色的渣滓。 每当为一只大萝卜施肥之后，那萝卜就会汲取青铜里面的神力，转化为自身的神力。 青铜的神力来自于传说之中的烛九阴，力量等阶之高，随意点化弱神还是没啥问题。 况且这里的环境也非常适合灵性的诞生。 每当有萝卜汲取足够的神力，它的灵性和意识高举飞升之后进入到另外一个和这个世界一模一样的世界里面。 为它们施肥的萝卜神会满怀喜悦地注视它们的离开和飞升，献上祝福之后继续动力满满地为更多的萝卜耕种。 即使是身上那已经密密麻麻到无可附加的铜锈也无法阻止。 然而不知道的是：新的意识会重复这样的工作，没有任何一个萝卜可以逃脱。 等待们的就是无休止的劳碌和期待。 在宋河的观察之中，这梦境真的就如同一张无比巨大的网，让所有的萝卜神都在为它提供力量。 仅宋河所见，这闪烁着迷离星光的网就像是星穹寰宇一般深邃，里面的每一颗闪耀着的星辰都代表了一个萝卜神存在的“萝卜界”。 这网非常精密，施术之人还计算到了们会为了照拂同类，让同类得见更多世界而甘心付出辛勤劳动，让们自愿困在这梦境的世界之中永不离开。 而除了最核心的那只不断耕种的萝卜神身上有青铜之毒可以永存之外。 其它的萝卜神都有诞生和死亡的时候，们所存在的世界也就会在朝露和霞光之中不停转换。 诞生时朝露漫天；死亡时晚霞渐弱。 两种极端的神力共鸣又互相克制，为萝卜提供足够的朝露和晚霞之力得以成长。 “好厉害的谋算。”宋河忍不住咂舌。 也就是说……这朝露和晚霞的力量并不是完全来自于烛九阴的神力，而是青铜力量的衍生物。 如此多的萝卜神，即使每一个萝卜神的力量微乎其微，但数量照样能够形成质变。 不得不说他确实佩服。 以朝露和晚霞之力让萝卜永远存在，就相当于维持住了织梦网的循环，可以让那些萝卜神永远这样产出神力。 假如没有外力打破，萝卜神们肯定是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因为梦本身就是暗示意味极强的，心思纯净的萝卜神不会主动考虑其它事情。 但是既然宋河想要解开这里的封印。 那么就一定要破解掉这织梦之网，让里面的萝卜神们停止对朝露和晚霞之力的供应。 他也真的好奇这里既然永久性地恒定在“朝露的时刻”，那晚霞的力量都去哪里了？ 朝露是维持空间的稳定。 晚霞的力量会是什么？ 他这样想着，便毫不犹疑地将自身的神识化作一柄利刃，打算将本来完全没有联系的网子割开，让这些萝卜神互相见个面。 然而还没有等他施展神通。 远处忽然就升腾起了滔天的剑意，剑意之强宛如天倾地覆，朝露的光被剑意所碾压，顷刻之间便消弭于无形。 似乎有一层屏障消散。 宋河顿时愣住了。 啊？ 这就破解了？暴力破解？剑修的力量有这么恐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