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对自己要更狠
经过苏穆的详细比对,手中的这两套阵法确实存在着一些联系。 尤其是从局部阵纹来看,这两者应该是一脉相承,以苏穆三阶阵法师的身份,万万不会看错。 “看来外面传言五行仙宗乃是五行禁法的集大成者,并非是胡言乱语,而是有相当大的依据。” 随着苏穆修为渐高,能够接触到的各种隐秘越多,他越发觉得五行仙宗的强大。 “难怪天妖宫一直觊觎五行仙宗的秘藏,哪怕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不曾放弃过。” 想到这里,苏穆不仅再次担忧起来。 五行仙宗的传承越发厉害,那么后续的争斗就越是激烈。 不仅是天妖宫一家而已,灵峤宫等大势力必然也会参与其中。 苏穆料定,别说是灵峤宫了,就连青玄门都掌握了不少的内幕消息,必定有很多是自己还不知道的隐秘。 只要时机一到,必定就是一场大乱斗。 随着青玄门晋级为元婴势力,必然加速这一进程。 “看来雷泽之地会越来越热闹,甚至是越来越乱。” 好在苏穆在前一段时间,就已经将此事告知给了苏显等人,让他们务必不能放松警惕。 至少在自己的一些底牌没暴露出来之前,青玄门上宗,甚至是灵峤宫都不会视火羲岛为眼中钉。 不过,火羲岛的实力相比其他大势力,还是太过于弱小,就连被人家拉拢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也好,无论是哪一方得势,都不会视我苏家为眼中钉。如此一来,只有不被注意,才有机会在背后捞一些好处。” 苏穆盘算了一下,差不多将一些自己担忧的事情都过滤一遍。 只要他们火羲岛守好自己的本分,至少不让人知道野心,那么家族的安全暂时是有保障的,至少在大冲突的第一二波能够安然生存下去。 想通了以后,苏穆将这些事情从脑海中暂时封存,转而专心参悟他自己的任务。 哪怕他距离孕丹成婴还有百余年的时间,但是他总归是要走到这一步的。 既然可以在此时参悟渡劫秘法,提前做一番准备总是没错的。 可能是他在五行归墟阵上的造诣远比其他人要深厚一些,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进行得颇为顺利。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小有所成了。 由于正反五行阵的品阶足足比五行归墟阵高出一个境界,因而他能明显感受好些年丝毫没动静的阵道修为似乎又涨了一些些。 在空闲之余,他们四位阵法师都会定期举行交流会,互相阐述一下自己近段时间的所得。 在这种有序且行之有效的交流中,所有人的进度都大幅度提前。 不得不说,无论是静安,还是仓青师徒,由于他们师门的阵道传承远不是苏穆这种半路出家的野狐禅可比,因而苏穆的获益是所有人中最大的。 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对于阵法的理解提升到了另一个台阶。 “哪怕没有参悟到四阶正反五行阵,单单是这些收获,都算不虚此行。” 终于,集合了四位三阶阵法师之力,在三个月时间里,他们全都完成了自己负责的那一部分。 接下来,只要将它们都组合起来,四阶阵法的雏形勉强算是搭建起来了。 可是,这部分说来简单,实际上最是能消磨大家的积极性。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一旦出现了纰漏,就预示着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四阶阵法,远非三阶阵法师可以掌控,因而他们其实算是赌一把。 苏穆和仓青师徒三人,没料到他们刚开始的进度如此顺利,一听说静安即刻就要动手,心中都捏了一把汗。 静安看出来了其他人的惴惴不安。 她索性不卖关子,直接将青玄门的倚仗展示出来。 “各位道友,你们莫不是认为我青玄门如此不知量力,单靠我们几人之力,就打算搭建出四阶阵法吧?” 听到对方这么说,其余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将目光又移到了静安的身上。 静安继续说道:“不瞒各位,其实在六十年前,我们就已经在着手安排此事了。之所以会提前这么久,是因为我们恰好得到了一座可利用起来的残破阵台。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修复,这座阵台大致可发挥出七成的威力。但是,由于这座正反五行阵是专门为了辅助削减雷劫所用,关系到我青玄门的千年气运,就算阵台能发挥出九成威力都不保险,更何况只有七成的效果。 不得已之下,我们只得重新想办法,争取将阵法的十成威力都发挥出来。要不然,一旦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因此,我们不能赌,也赌不起。”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只有这样,事情才说得通。毕竟,这座阵法关系重大,真要是草草了事,出事的概率是极大的。尤其是在九重雷劫之下,可不是开玩笑,渡不过去的话,那是会真的死人的。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们几个多虑了。”仓青终于舒了一口气。 随后,静安将苏穆等人领到了后山的一处山谷中。 还未进入到山谷中,苏穆就察觉到附近的五行灵气极为浓郁。 以正常的三阶灵脉来说,尤其是这种四面环水的海岛,几乎很难找到五行之力。 因而,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此处布置了五行阵法。 “大家请随我来。”静安并未带他们走入山谷,而是沿着阵法边缘,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山崖上。 从这里俯瞰下去,整个谷地尽收眼底。 “对了,我故意在事前隐瞒不说,还望几位道友莫要见怪。”静安说完后,对着众人盈盈一拜。 “此等大事,关系到最后的渡劫成败,道友所做之事,情有可原,我们又哪里会怪罪于你。” 虽然他们三人是被请过来帮一把手的,但是人家直接将阵图毫无保留地交出来,相当于是拿阵图当酬劳,已经称得上是很大气了。 “府主能这样想,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本来这件事情他们打算一开始就明说的,但是又担心一旦有了退路,反而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好在眼前这几人都是明事理的,并未因为这种小事而心生怨言。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只需要将各自负责的阵法都搭建起来?”苏穆仔细研究了一下谷地里的阵法,发现几处阵眼的运转并未通融如意,因而导致阵法的威力未能全部提升起来。 “苏道友所言极是。如大家所见,这座阵法的架构差不多已经搭建好了。只要我们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将手中的五行旗并入阵法中,那么此事应该就算办妥了。” 待所有人都准备妥当,静安将土行旗抛入了谷地的中心处。 这时候,一道霞光从谷地升起,直接将土行旗卷了进去。 本来,谷地里的五行灵气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可是,当土行旗进入到阵眼后,土行灵气大涨,整个阵法开始急剧地不断翻滚。 尽管苏穆几人并未藏身在阵法中,但是他们能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土系灵气波动此起彼伏,迎面而来。 好在他们所在的位置与谷地相隔甚远,因此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突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谷地穿透而出,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贫道渡劫在即,不便见客,望诸位道友海涵。” “昭德道友客气了,仓某在此预祝道友旗开得胜,仙道可期。”仓青听出了说话之人正是青玄门太上长老昭德,拱了拱手,朗声说道。 “多谢了。”昭德简洁明了地回复了一句后,便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稍后,苏穆和慕妍对着谷地隔空行了一礼,以示对前辈的尊敬。 又过了三天时间,待谷地里的阵法波动恢复平静后,苏穆深吸了一口气,按照五行中的“土生金”,将金行旗安置在相应的阵眼上。 随后,整个谷地里的金属性灵气开始变得凌厉锋锐。 一波又一波的灵气潮汐打在苏穆的脸上,让他隐隐觉得皮肤生疼,幸亏他气血玄功强大无比,因而并未受到什么损伤。
如此经历了六天时间,灵气潮汐在苏穆的引导下,终于缓缓平息。 土生金之后,接下来是金生水、然后是水生木、木生火。 由于水和木相对和缓,因而在刚开始分配任务的时候,就由修为最低的静安和慕妍负责。 尽管如此,她们二人依旧费劲了全部手段,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终于将水行旗和木行旗安置成功。 最后轮到了木生火。 五行中,就属金火二行最为犀利,火行灵气爆发力强,金属性破坏力大,因而就交给了修为最高的苏穆和仓青二人。 又由于火属性在最后一环,因而经过前面四次的累积,这一次的阵法反应是最大的。 好在仓青的修为最高,因而他应对起来没多少压力。 一波又一波的火行灵气排山倒海般翻滚,仓青岿然不动。 本来苏穆只要稳住金行阵眼就行,没想到由于火克金,火行灵气积聚太多,竟然让他这边也是苦不堪言。 火行灵气直接爆发而出,导致周边的温度也是一路攀升。 哪怕静安所在的水行阵眼在努力牵制着对方,但是依旧如杯水车薪,她能护住自己和慕妍就已经到达极限了。 如此一来,苏穆只得依靠自己自救了。 幸好苏穆还有气血玄功护体,应对起来颇为勉强,总好过什么都做不了。 “苏道友,你再坚持片刻。只要稳住这一波,就能完成火生土的蜕变,到时候五行相生成一体,此阵就真的是大功告成了。” 静安脸色苍白,看上去就好像是消耗过度。 她万万没想到,在最后一步的关键时刻,竟然会发生一点点的变故。 哪怕他们在刚开始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真的直面阵法之威时,依旧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苏道友,那边如何了?”仓青一边尽力稳住火行灵气潮汐,一边想腾出手帮忙近在咫尺的苏穆。 “没事,我还能撑住。” 苏穆依旧咬紧牙关。 其实,早在水行旗并入四阶残阵时,他就发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自己的气血玄功在抵御阵法侵蚀时,体内的先天之在流转之间,竟然加快了炼化五脏六腑的速度。 自从他突破至气血七变开始,差不多已经过了二十余年,然而他除了将金行肺气炼化至大成后,水行肾气甚至还未达到小成状态。 按照他现在的进度,想要完成最后的五气朝元,恐怕要近乎百年的时间。 只不过他如今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仙道炼气上面,对于气血玄功的进益始终抱着有就可以的态度,毕竟自从他修行玄功以来,他都是按部就班,几乎没怎么使用取巧之道。 没想到在这种万分危机的时候,气血玄功竟然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 得到了这么一个好处,他盘算着自己怎么才可以将利益最大化,因而又哪里会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要是一个不小心,好处就此没了,那不是连哭都来不及了。 看到苏穆如此果决地拒绝自己打算伸出的援手,仓青看着对方坚毅的眼神,心中暗道: “难怪此人小小年纪,就能获得如此大的成就。单凭他的这份果决,就已经胜过了九成九以上的修士了。 我辈中人,只有具备了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才有可能在修行道路上走得远。” 像他所在的灵峤宫,弟子门人众人,其中不乏一些灵根资质绝佳的仙苗,可是最后能够成为万人敬仰的元婴真君,仙苗的占比还真的不多。 比如说,仓青自己的灵根资质只能算中等。当初与他一起踏上修行之路的天之骄子,不说十数个,至少也有七八个之多,但是经过了两三百年的岁月,能够跟他站在同一个高度的同辈人,仅有三四人而已。让人惊叹的是,这里面仅有一人是之前的天之骄子。 究其原因,其实就在于很多人缺少了这么一股狠劲,对别人狠,对自己要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