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父母夜话

    圆月当空，晚风带来一丝丝的寒意，老韩的父母们看到在床上熟睡的老韩蜷缩着身上，便把老韩蹬开的被子又轻轻地盖在老韩身上。桌上的烛火在微风的包围下摇曳着身子，老韩的父亲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自己的枕边人说着话，老韩的娘亲则在旁边为老韩缝制着新鞋子，从小老韩就费鞋子，今日回家的时候看到老韩穿的布鞋已经有点破旧了。做娘的看到自然是心疼不已，所以才决定熬夜给孩子缝制一双合脚的布鞋。

    父亲看着床上熟睡的老韩说道：“今日武馆师傅给我说了件事情，那会匆忙没来得及给你讲，师傅说这些日子崆峒派来武馆挑选弟子，老韩虽然才加入武馆一年，但是师傅说老韩很有机会去，所以问问我们的意见，看舍不舍得让孩子上山学艺。”老韩的娘亲停下手里的活记说道：“当初孩子学武的时候我就不想答应，这安稳的日子才过了多久。听隔壁的大娘说他家远方亲戚就是从小学了些武艺，然后每年跟着商队走南闯北的，还听说前些日子去了一趟那个叫什么域的地方，每次回来都是一身伤。虽然这些年头也攒了不少家当，可是就是没有一家姑娘肯跟着他，每介绍一家姑娘，人家听到他是走镖的，便总是婉言相拒，我就怕咱家老韩长大了也成那个样子，年龄大了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

    老韩父亲对着地上敲了敲烟锅，又吸了一口说道：“崆峒可是名门大派哩，和那些走镖的不一样，听说老韩师傅也是崆峒派的门人。老韩要是去了那个地方，等学成之后要是没啥志向，回来开个武馆也行，总比我们这些乡下把式要滋润哩。”老韩的娘亲看着烛光中黝黑的汉子，想起老韩的父亲年轻的时候，每次偷偷去找她的时候，总会给她讲那些从说书先生那里听到的江湖故事，每每讲起那些事情，老韩的父亲眼中总会闪起一些光。老韩去武馆的那些日子，每当闲暇的时候，老韩的父亲总会坐在自家的土墙前面，向着那些来往的村里人炫耀到，我家娃儿现在去学武哩，我找城里的老神仙算了，老神仙说我家娃儿此后必成大器，我们老韩家也要出个厉害人物哩。虽然村里有些人的话语总是那么刺耳，但是老韩娘知道，那些话从来不会动摇老韩父亲去炫耀自家孩子的想法。就拿自己来说，自己也会在村里的那些女人面前，炫耀自己娃儿现在学武了，还说以后要保护自己哩。

    看着面前的枕边人不知道想着什么，老韩父亲轻轻敲了下桌子说道：“娃他娘，你怎么想的说个话，娃的事情除了自己决定，咱两也得给娃儿一些建议。”只听到老韩娘哽咽地说道：“你们爷父两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主，就是我舍不得娃儿，也怕娃儿吃苦，他那么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们可怎么办。”老韩父亲拿起一件打满补丁的衣裳，轻轻的披到她身上，拍着她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也这么大的人了，也该自己做些决定了，再说了，崆峒派离家也不远，如果老韩加入崆峒派了，要是你实在想娃儿了，我陪你去找娃儿。”谁也不知道那晚是怎么过得，只知道那晚老韩家里的烛光一直没暗过。

    等到老韩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老韩觉得昨晚是这些日子睡得最踏实的一次，刚伸了个懒腰，就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枕边多了一双布鞋，老韩便知道自己的娘昨晚肯定一宿没睡，就为自己缝这双鞋了。等老韩穿好衣服和刚做好的新鞋，就听到娘喊自己快点起来洗漱吃饭了，一会还要去武馆。老韩坐在桌前吃着娘做的饼，然后嘴中还含糊地说道：“娘做的饼天下第一好吃。”老韩娘亲看着狼吞虎咽地老韩，然后从身上掏出了几文钱给了老韩，说让他省着花，有什么想吃的就去买，在武馆要照顾好自己。老韩看着桌上的铜钱便推脱着，说着武馆里面什么都有，要这些钱没什么用，然后起身正准备去找父亲，便被娘亲一手拉住，把钱塞到老韩的衣服里，然后摸着老韩头说道：“娘不求你大富大贵，也不求你成为多厉害的人，平平安安就好，要是在外面太累了，就回来找娘，娘一直在家里等你。”老韩不由鼻头一酸，转身抱了自己娘亲一下，便快步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