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欲摘星辰，必担勾落
『欲摘星辰，必担勾落。难以驾驭的天赋，虽无异于诅咒，然御使之道，存乎一心，纵使抛却天赋箓加持，仅靠一颗坚定恒心，亦能有所成。』——《天赋论》 在图书馆读完最后这句话，陈玄合上这本清朝年间编著的名作，感觉收获满满。 此书是华夏历史上，第一本对‘天赋箓’进行系统整合并介绍的百科全书。 尽管在内容上有些过时，不过其中蕴含的思想，在如今依旧是熠熠生辉——强调人的重要性，批判了当时的‘唯天赋论’。 “按照书中的观点，对于平庸之辈来说，太过优秀的天赋，反而是阻碍成长的诅咒。” 陈玄转着笔静静思索着，“所以，‘饕餮之胃’并不是差到只能养猪，而是因为过于优秀，才导致非惊才绝艳之辈无法驾驭。” 根据书中的划分，天赋箓一共分两类。 一类是‘御灵天赋箓’，另一类是‘御使天赋箓’。 从外形上看，就是一大一小的区别。 从效果上看，则是作用的主体不同 像‘雷之眷顾’、‘鸩毒手’这类外形小巧精致的天赋箓，就属于‘御使天赋箓’，用来增幅御使本身的御术施展。 而像‘饕餮之胃’这种外形宽大粗犷的天赋箓，则是直接作用于御灵。 这也意味着... 虽然‘饕餮之胃’能够快速提升御灵的实力，却无法对御使的成长起到帮助。 这无异于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因为在签订契约后，御灵的灵魄会被单独剥离，形成一张‘御灵箓’，蕴养在御使的‘御须弥’空间。 用赛博点的话来说，就是——将‘意识’进行实时云备份，直接机械飞升。 只要这张御灵箓不被破坏，即便御灵的身体被烧成灰，御使也可以通过对‘御灵箓’的蕴养，为其重塑身体。 不过... 重塑的前提是，御使的等级必须高于或等于御灵的等级。 假如御使只有兵级，御灵却达到了士级。 那么，其身体损毁后，是无法进行重塑的，毕竟二者的能量层级已然不匹配。 因此，‘饕餮之胃’最容易造成的后果，便是让御灵的成长速度过快，令御使被动地失去遵循契约的能力。 而御使作为违约的一方，所遭受的反噬虽不至于身死道消，不过御使之路，基本可以说是走到头了，再难有寸进。 所以... 除非御灵在借助‘饕餮之胃’实力突飞猛进的同时，御使自身也有着卓绝天赋，能够一路高歌，二者齐头并进。 否则的话，‘饕餮之胃’仅存的意义，就只有批量生产等级低于御使的妖灵，在养猪场、植物园之类的养殖地工作。 ‘嗡——’ 陈玄将手抬起，努力集中精神，随后伴着一阵能量波动，两张‘天赋箓’便被召唤了出来。 除了大小之外，二者其上所篆刻的符纹，却是一模一样！ 这就好似某位文学家门口的枣树——『一张是‘饕餮之胃’，另一张还是‘饕餮之胃’。』 “目前有所记载的‘饕餮之胃’，都属于‘御灵天赋箓’，只作用于御灵本身。” 陈玄看着自己的天赋箓，唇角不由微微勾起，“但我的‘饕餮之胃’却不一样，体积稍小的那张明显属于‘御使天赋箓’，是作用于御使本身的类型。” 换言之... 常规认知中，‘饕餮之胃’的限制，在他身上并不成立。 因为身为御使的自己，能与御灵一同使用‘饕餮之胃’进行提升，就根本不需要担心成长速度落后于御灵，从而导致违背契约。 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钱。 毕竟‘饕餮之胃’的名字也不是瞎取的，既然含有‘饕餮’二字，很明显跟吃有关。 不断地吃，吃好的，吃贵的，吃得越多，成长越多。 如果没有钱的话，就无法通过吃来提升实力，而提升不了实力，就更加赚不到钱来买吃的。 这是一个‘饿’性循环。 ‘现阶段，钱的问题也好解决，毕竟根据目前的政策，一次觉醒两张天赋箓的御使，只要到相关机构配合一段时间的研究，最少都能拿到十万以上的补助，高考还能降分录取。’ 陈玄心里默默盘算着，‘而且，以往的‘饕餮之胃’都只能作用在御灵身上，从没有作用在御使身上的类似记载，我这应该更稀有，说不定还能再多拿点补助？’ 机构的电话已经查好了，但他打算晚点打。 因为这样的好消息，应该先告知一个人... ‘嘀...嘀...嘀...’ 正显示拨打画面的手机屏幕上，是备注‘白川’二字的联系人。 “喂？怎么了小玄？” 很快，电话拨通，那头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 “哥，你现在不忙吧？” 对方在警校上学，管理严格，经常会有一些集合和执勤，不是每次接电话都很方便。 “不忙啊，刚结束完一场外勤，正准备去吃饭呢。对了，你生活费应该用完了吧？我晚点儿给你转过去。你那边最近天气转凉了，记得多加衣服...” “不用，生活费还有。” 陈玄打断了对方的念叨，语气中带着几丝难掩的骄傲进入了正题：“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过段时间应该还能有一笔十万以上的进账。”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说人只有一个腰子也能活，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只有一个腰子是不完整的。” “我又不是傻，那玩意儿我能卖吗？” 陈玄无奈道，“我今天在启灵仪式上觉醒了两张天赋箓，准备去相关机构配合一下研究，拿点补助。” 然而... 此话一出，却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夸赞，反而令白川语气突然变得凝肃：“这件事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啊，怎么了？” 陈玄一愣。 “等我回去再当面说吧，这事你千万别跟其他人提。” “...好。” “我现在就去找辅导员请個假，尽量赶在今天回去，先挂了。” “嗯，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陈玄眉头紧皱地陷入了沉思。 一次觉醒两张天赋箓的人是少，但每年也总有那么几篇相关的新闻报道，不至于稀有到百年难得一遇的程度。 新闻中的受访者也说了，配合研究的具体内容，也只是取样一些血液毛发，再收集一段时间脑电波之类的数据变化，相当于一次项目繁复的体检。 根本不会像早期的某些科幻电影演的那样，还要开膛破肚、挖心剖肺地进行切片。 甚至，不少当初觉醒两张天赋箓的人，后来在御使一途都有着不错的成就，时至今日也活跃在各种社交媒体的镜头下，没有丝毫人间蒸发的迹象。 所以... 问题出在哪呢？ 陈玄想不明白。 但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那么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不可能害自己就是了。 不过这件事倒也提了个醒，在这种个体可以拥有极高武力的世界，潜藏的危机显然只多不少。 以后无论做什么事，还是得小心谨慎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