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试试能不能救活
狭小逼仄的旅店房间里，一晚上雾气不断从黑咕隆咚的小窗洞里钻进来，直到早晨依然如此。 桌上的一盏油灯，张东海花钱买油，让其一直亮着，多少能烘干点屋中的水汽。 听赵求道说，雾村就是这样，一年中有多一半的时间被雾气遮掩着，只有少数的日子散去雾气，让整个村子照照阳光。 “如此一来，这整个村子里的人湿病必重，湿聚成饮，饮凝成痰，痰性粘滞，阻碍气机，可致人百种疾病，脑中风、心肌梗死、癫狂疯乱，等等，不一而足！ 幸好这村里人多有修行，这也是被环境逼得啊，修炼运气祛湿化痰，才能化解这痰湿体质。” 张东海心里嘀咕。 真是一个怪村子，一帮子怪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揉揉脸颊脑袋，一晚上三鸟一人一鬼轮流顶替着睡了一阵，也没怎么休息好，脑袋里像闷了一罐子水汽，不清利。 从储物袋里取出自己带来的水蘸蘸毛巾擦一把脸，又和三鸟就水吃了点干饼子，然后下楼和旅店掌柜的说一声，在赵求道的指点下去逛市场。 这里其实没有专门的修士市场，各种小店都有可能经营一点儿修士用品，从灵rou灵米灵酒灵茶到普通简陋的符篆、法器胚子，甚至还有出售功法的！ 从这点上来说，这雾村可比绝大部分普通县城发达多了！ 听说这是因为这里绝大部分的原住户居民都是有修炼的，再加上一些有修为的逃犯的加入，就使得这雾村发展成为一个非常特殊的地点了。 你说它作为一个村子够高大上吧，这里长年雾气遮掩，民风闭塞，表面看起来还都比较贫困。 你说它落后吧，它在修行这方面的人口和实力比一个县还要强大得多！ 都让人摸不清这最开始是怎么形成这么一个怪胎村寨的！ 那些原住民是怎么来到这里聚居下来的，据说他们几百年前就来到这儿了！ 几百年发展下来，人口竟然没增加多少，也没减少多少，真是咄咄怪事！ 走在雾气笼罩的村子里，大部分时候是很静谧的，孩子的吵闹声，鸡鸣犬吠声很少，静谧得给人一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 在这样的略微不适中，张东海走进了一家石头平房小店。 店铺不大，有些昏暗，昏暗中只觉得整个店铺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张东海一进门就和店铺掌柜面照面不过两尺多远了。 三鸟都没能进门，只得站在门外。 掌柜是一个穿着打扮都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面对面看着张东海不开口。 其小而圆，露睛外鼓的一双螃蟹眼没有什么表情地盯着张东海。 张东海目光转动着迅速打量了一下对方，这人倒不是螃蟹眼病，而是本来就长着这么一双眼睛。 赵求道从张东海胸前挂着的身份玉牌中飘出来：“老哥，还认得在下不？” 掌柜这才向后缩了一下，眼睛转动一下后咳嗽了一声，很明显是被突然下滑的口水给噎了一下。 “认，认得，你咋变成鬼了？” 喉结滚动一下后，掌柜道。 “人鬼一样是你顾客，在下要一批火球符。”赵求道飘了一飘说道。 “呃～噢，多少？上，中，下？” “上，价格优惠点儿。另外在下想要这火球符绘制之法，以后也可以给贵店供点货。” “价格不变，绘制之法没有。”掌柜直通通道，一副爱要不要的架势。 不过最终还是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 因为这次交易中夹杂着以物易物。 张东海把从白云子那里得来的，以及从妖虎那里得来的清风子的对他无用的杂物也拿出来交换了，最终加了一百两白银，购买了十张所谓的上等火球符。 据赵求道判断，威力应该比白云子自己制作的火球符还大一些。 至于制作火球符的法门，这螃蟹眼这里的确没有。 通过赵求道和其蘑菇一番，螃蟹眼掌柜暗示了他的来货渠道。 其实这在雾村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对外来人保密罢了。 再者，普通的火球符也是一种极为常用的符篆，并不是多稀罕希珍的符篆，所以也有人肯出卖火球符绘制法门的，只是买到绘制法门的也未必学得会。 张东海自己也有相关法门，白云子遗留下来的修行笔记中就有，只是有些语焉不详，让小艾推演却缺乏更具体的知识点。 张东海自己参详起来也甚是吃力，钻研了好长时间都没钻研明白。 所以，他想再从其他人那里搞到一份绘制法门，互相参详借鉴一番，看能不能学会绘制普通火球符这门道艺。 离开小店，他们继续七拐八绕地走在雾村的道路上。 “道友，你一定要去吗？很可能会招来……” 身份玉牌中传出赵求道忧心忡忡的一道神念来。 “去试一试吧，那人会绘制火球符也是这雾村人人皆知的事，我们又是御兽宗弟子，他总不至于扑杀我们吧？”张东海道。 他实在太想学会如何绘制火球符了，即便对方拒绝了他们，小艾也可能从其散逸的意念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东西，而每一点相关知识对他都是相当宝贵的。 “那倒……嗯，应该不至于，不过也要极其小心。”赵求道无奈道。 张东海点点头，然后他们来到了一处二层石头楼前，却见这里外面围着一些人，里面传出了一片嚎哭之声！ “请问，里面发生了什么？” 张东海愣了愣，抱拳小声向一个站在边上的年轻人问道，一边迅疾地给对方递过去一角散碎银两。 “你是谁？”年轻人谨慎地看着他和他手里的散碎银子道。 “我是御兽宗弟子。”张东海一脸诚恳地道。 “哦，是姜符师妻子不行了，请了几个神婆都救不过来，现在已经准备料理后事了……” 年轻人小声道，一边腼腆地任由对方把那角散碎银子塞进他袖子里。 张东海略一沉吟，再次给对方袖子里塞进去一角散碎银子：“在下其实是御兽宗著名医家唐宗师的学徒，能麻烦阁下去通报一下姜符师，能让在下见见病人吗？” “这……”年轻人犹豫起来。 “病人不是反正已经这样了吗？多一分活命的希望不好吗？想必姜家人也不会怪你多事吧？”张东海目光明亮而真诚地看着年轻人道，“如果真能救活姜夫人，姜符师恐怕还得感激阁下几分吧？” “那，好吧，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给姜符师说说。”年轻人精神一振，挺挺腰板进去了。 周围人有听到他们刚才对话的，都转过头来惊讶地望着张东海，张东海笑着给大家拱拱手。 “道友，你有这把握吗？” 身份玉牌里传出赵求道的一道焦急的神念来。 “试试吗。”张东海以赵求道传授他的神念传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