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意志

    “德皇威廉二世钦点的，铁血第一艘无畏舰，参加了著名的日德兰海战。”

    这样轻飘飘的两句话显然无法真正概括一艘战舰的一生，然而却足以从中看出其是一艘对于铁血海军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战舰。

    样貌虽然从后来者的角度来看有些矮胖笨拙，很是落后，然而从眼光独到的人看来，却也不失早期战列舰创新式设计思路的魅力。

    全舰共有六座双联28.3厘米主炮，采用了新颖的电动转炮和电动扬弹系统，炮座装甲厚重，最厚达400毫米，每座炮塔都有近400吨的重量。

    主炮布局为舰首尾各一座，左右侧舷各两座，可以让这艘战舰在任何角度都可以使用三至四门主炮，同时就算被两边夹击也可从容分别应对。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尽管建造者尽了最大力量以减小其消极影响，却仍然无法避免这种看似强大实则拖累的设计中许多重要的小问题。

    例如炮塔过多导致吨位过大，战舰航速与机动性降低，弹药库的增加致使殉爆概率也随之增加。

    “有点晃悠啊。”

    炮塔沿边布局同样导致了船体重心不稳——这同样是个致命的问题，导致战舰在航行时容易随海浪上下颠簸。

    “摩西摩西，能听见吗？”

    舰桥里的无线电设备传出了林檎音竹的声音。

    “可以听见，这里是‘拿sao’号，我是沐晨星。”

    “太棒啦晨星！你拥有一艘非常强大的战列舰，甚至是在开学前！这太酷了，我敢打赌整个校区现在能拥有战列舰的只有你一个。”

    “本校区有多少指挥系学员？”

    “这一届其实还蛮多的，一共有五十多人呢！”

    “好吧...”

    堂堂重樱四岛之地，选择指挥系的人数只有半百有余。

    只能说，重樱药丸。

    “嗯，晨星，请等我一下，一会儿给你一个惊喜。”

    林檎音竹将“科尔贝格”停在港口边没一会儿，一架中型无人机吊着一个冰箱大小的箱子，将其送入了船舱内，随即二人才继续向任务海域出发。

    航行的过程是无比无聊的，时近傍晚，沐同学悠闲地在船尾支了一张休闲椅，悠闲地躺在上面，翻阅着几百年前一名叫川端康成的古人写得小说《雪国》。

    这种纸质书籍在其他地方非常罕见，但对于经常要在海上做任务打比赛，面板时不时就会被禁用的学生来说倒是常用的消遣，母星上也有着联邦仅有的一座图书馆。

    “咕——”

    精神食粮显然无法真正代替食物，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她已经航行了一个半小时，今天又折腾了那么多事，已经身心疲惫。

    “摩西摩西？”

    面板突然跳了出来，由于两人都还没有进入战斗状态，所以目前还是可以使用联网面板进行联系的。

    “什么事？”

    “晨星，快到我这里来吧！给你看些好康的。”

    “哦，好康的？是新游戏吗？”

    “来嘛来嘛，来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沐同学也没多想，让船上的自动化程序将一艘快艇放到了海面上，跳了上去，乘快艇追上位于拿sao前方正前进中的科尔贝格。

    这艘早期的巡洋舰也有用来吊放小艇的吊机，很容易便将追上她的快艇吊上了船，沐晨星跳下快艇，正遇上出来迎接她的音竹。

    此时的林檎同学俨然已是换了一副装束：精干利落的纯黑色长袖衬衫，袖子被卷到了手肘关节处；由一条藏青色打底的格裙束腰，一头乌黑的头发扎成一条清爽的高马尾，根根青丝在海风的吹拂中松散地微微晃动着。

    “这幅打扮是要做什么？”

    沐同学有些疑惑。

    “快跟我来吧。”

    音竹脸上冒着微微细汗，身体有些疲倦了，然而精神依旧是振奋的。

    晨星随她向船尾走去，没两步便到了，只见不大的后甲板上放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随即，桌上的东西让她眼前一亮。

    “天妇罗，麻婆豆腐，荞麦面，猪排和烤鸡rou串，以我目前的水平，只能做出这些来呢。”

    林檎音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向沐晨星介绍道。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的呢，虽然一定比不上程序制作的食物，但我对于自己的烹饪水平还是有一定的自信呢。”

    “真是很令我惊喜呀。”

    在回忆中，林檎音竹一直是一个几乎无所不知的大小姐，入学前用的空战模拟器常年排名全校区第一，其父母虽然也几乎从来没来过母星，不过与沐晨星不同的是那总是有的。

    机动空战系与自走陆战系的前途没有海战指挥系大，这是全联邦人都知道的不争的事实。

    然而更令人无法否认的是，指挥系的淘汰率也高的惊人，据不完全统计，联邦四级学院意味着学员要毕业四次，每一次能进入下一级学院学习的指挥系学员只有不到5分之一，四次筛选下来便是近千分之一的尖子了。

    所以很少有人抱有侥幸心理拿自己的前途去赌这低的离谱的概率，要知道就算以其他系别毕业，在联邦军内部混个一官半职，也要比普通人强上一个不低的高度。

    林檎音竹一开始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说了两句，想着唯一的好友能与她一同作伴办事也会顺利些，哪想到三言两语便使她改了主意。

    这样向着她的好友，令晨星颇为感动，现在又为她亲自下厨做饭。

    “呀，快要六点了，‘那个’要开始了。”

    林檎音竹赶忙划开面板，捣鼓了起来。

    “什么？”

    沐晨星见她将面板投影范围扩大，放在船尾上空，像一个悬浮的电影屏幕，上面正播放着一副画面，屏幕上边有一个【直播】的标识。

    “这是哪？”

    两人坐在了桌子旁，林檎同学拿起筷子夹住，轻轻念了一声“我开动了”。

    “铁血校区基尔港，那里现在是上午十点，正在举行指挥系的入学仪式。”

    “轰隆隆————！”

    画面的主体是海港外，六艘“汉诺威”级超级新锐战列舰缓缓开入军港，船头朝着镜头，庞大而遮住半个蓝天的舰影压迫感十足，棱角分明简洁明了的巨大舰首不似人类应有的宏伟造物，任何一个普通人在其面前只会有强烈的震撼与崇敬，绝不可能有抗衡的想法。

    “锵锵——呜——”

    画面里传出气势高昂的激进的交响乐曲，镜头高度抬高，放下角度，原来六艘巨大战列舰的舰首都有一支五脏俱全的小型交响乐队，钢琴，提琴，簧管，铜号，许许多多的乐器一同编织出一曲热烈而宏大的战斗乐章。

    “嗒，嗒！”

    镜头角度再次放下，此时已经是俯拍了，只见港口岸上一片偌大的空地上，此时已经整整齐齐站了一个又一个深色的方阵，一片片身着不同制服的人同时跺了跺脚，发出了震撼程度不亚于舰队上乐队演奏的声音。

    镜头逐渐拉近，只见一个个青春而富有朝气的铁血少年少女们，笔挺地直直站成行行列列，眼中一半反射着巨大战舰的黑影，另一半则是耀眼的太阳光。

    他们的颜值从21世纪的眼光来看皆是顶尖的，将北欧人种的身形美感发挥到了极致，却又不失一些青涩，昭告着他们都还处于含苞待放美妙年华。

    高高仰起的头与似乎带有些轻视一切的微笑，或者说几乎统一的皮笑rou不笑同样也彰显着他们心中的不凡或是不甘平凡。

    “立正！”

    一名身姿挺拔的金发中年人身着黑色的不知名制服，他的身影被全息投影在了上空，足有十几米高，确保在场所有人都能看见。

    “啪，嗒！”

    如此之多的铁血学员，每个方阵的制服都有所不同，长筒靴并拢发出的“啪”声，硬底短靴踩地发出的“嗒”声，无数整齐的可怕的声音传入耳中，难以不令听到与看到这副场面的旁观者不由一抖。

    “这是铁血校区指挥系的开学典礼。”

    “这么多人，全部都是指挥系？”

    “是的，全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