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郑嵘的一堂课
自从被表扬，何一鸣在班里明显成了话题中心，课间休息回班里往常不太喜欢何一鸣的会冲他媚笑几下，班干部也都喜欢跟何一鸣交流习题作业。那年流行韩国影视剧和小说，班里女生特别喜欢韩国明星，班里有几个女生还会组织着一起去音像店买韩国明星的最新海报，回教室还会给何一鸣讲韩国娱乐明星的八卦，何一鸣则都只是笑笑听着她们讲。 国庆假期以后，县里决定在老城区组织传统庙会，郑嵘等到周日一早载着汤小朵接上何一鸣去逛庙会。 两个孩子很少一起逛街，庙会更是热闹的地方，二人一前一后穿梭在人群中看热闹。 “好！”“厉害！”“好…好！”前面一群围观的人在不停叫好，汤小朵喊上何一鸣赶紧上前挤进人群。 “各位大爷大妈哥哥jiejie还有小弟弟小meimei们，你们看啊，这是一块砖，就是我们工地上常用的砖块，各位检查一下……”人群中是一个年龄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手中砖块给前排几人检查完便放在面前小桌子的边沿，只见男子深口气，左手按压住砖块，右手缓缓瞄了两次施力点，小臂微动手掌瞬间用力，听见砖开裂声的时候半块砖已经落地，何一鸣甚至没看清男子动作。 “各位大爷大妈哥哥jiejie是不是没看清啊？”男子微笑看着众人说道。 “没有！~”成年人都微微笑笑没说话，几个孩子倒是喊声挺大，很有兴趣的样子。 男子于是又捡起一块砖，这次年轻人使用了掌心，依然是瞬间短距离发力，半块砖飞出的时候，何一鸣惊讶发现男子肩膀基本没晃动，不禁张大了嘴，一群小孩子哇哇惊叹声和鼓掌声吸引了更多人围观。 “刚刚给各位乡亲表演了点才艺，以前学的是功夫，我学的不好只能说是才艺了，家里穷希望能卖点东西挣点钱，各位乡亲上前来看看我卖的东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男子边说边开始展示自己随身帆布包里的小商品，大是批发的发卡墨镜便宜指环小肥皂牙刷水彩笔，围观人群慢慢走了不少人，只剩带孩子的家长任由孩子上前随意拨弄男子的小商品。 “这么多小朋友在，我给你们吹笛子听吧。”男子从另一帆布包里抽出，拿出笛膜贴在第二孔上，仰头看了看天，深吸口气低头吹了起来。 笛声悠扬，竟是一曲《问情》，一群小朋友听得入神也不再喧闹。一曲吹罢男子眼神闪过些许忧伤，孩子们高喊着好听用力为他鼓掌。 郑嵘低头看向何一鸣，见何一鸣一脸崇拜，便走向前询价买了很多小香皂和一把笛子，低头问何一鸣：“想学么？”，何一鸣点点头，郑嵘给何一鸣使使眼色示意何一鸣去问一下男子，何一鸣会意点点头。 近前何一鸣拉了拉男子胳膊，问道：“大哥哥吹的这么好听，能教一教我吗？” “我吹的不算好，以前朋友教我的，你想学我可以教你。”男子边说边拉何一鸣坐在自己旁边，抬头对郑嵘微笑一下，郑嵘知其是感谢自己买东西也回以微笑。 “我会的曲子不多，就教你刚才我吹的那首曲子吧。”男子回头对何一鸣说。 “是问情吧，好啊好啊！”何一鸣兴奋地说，他在班里听同学用卡带机播放过多次，记得那首歌是《问情》。 男子就从笛子构造、笛膜怎么用、吹笛子的嘴型，到指法、如何看简谱慢慢教，何一鸣学会第一小节的时候周围孩子也按捺不住，纷纷拽着父母非要买笛子学吹笛子，很多家长也觉得吹笛子是个好爱好也就花钱买了，不多会卖出十几根笛子。 待何一鸣学完曲子，也已中午了，男子要去吃饭与众人告别，何一鸣很是不舍，男子告诉他，若有缘再见还会继续教他其他曲子，临走男子手写一份《问情》的谱子送给何一鸣，何一鸣一脸不舍目送其离开。 郑嵘带何一鸣汤小朵去钟泰家的店吃饭，钟泰家二楼装修了几个单间，钟泰非要让他们三人在单间吃，郑嵘多点了些菜拉着钟泰一起进包间吃午饭。 “郑叔家里缺香皂吗？”何一鸣突然想起郑嵘怎么买那么多小香皂。 “家里不缺啊，我买了办公室用啊。”郑嵘回道。 “不止吧？你是不是挺喜欢那个大哥哥？”何一鸣看着郑嵘眼睛问。 “郑爸爸喜欢谁？”汤小朵突然插嘴，汤小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偶尔喊郑嵘“郑爸爸”了，郑嵘何一鸣相视一笑。 “没有，我们在说那个吹笛子大哥哥的事。”何一鸣对汤一朵说。 “我确实觉得那个小伙子不错，做事稳重虎口还有老茧，看得出应该是当过兵，有些功夫在身上，出来赚钱也很努力，直接给他钱帮不了什么还未必会收，刚好看你很想学吹笛子。”郑嵘微笑道。 “上菜咯，别烫着啊，小心小心，木须rou！~”钟泰舅妈进门把菜小心放在桌上，进门看见钟泰也在等着吃瞅了眼倒也没说什么。 “来来来，孩子们先吃饭，都饿了吧。”郑嵘招呼几个孩子一起吃饭。 吃了一会东西，何一鸣突然满脸疑惑地看向郑嵘。 “怎么了？吃饭啊。“郑嵘问何一鸣。 ”郑叔，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那些小孩子会一起学吹笛子？后来他们想买笛子也是你已经猜到的吧？”郑嵘问道。 郑嵘没有回答，而是让他专心吃饭，何一鸣依然看着郑嵘不肯吃饭。 “能力范围内，帮助了别人使自己心理满足，如果还能让自己获益，甚至使他人也获得收益，那就更好了。”郑嵘看何一鸣一直等自己回答，笑着说。 “那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需要帮助，甚至要设想后面会因为我的行为使更多人参与呢？”何一鸣一心要解开这些疑惑，已经无心吃午饭。 “在接触人之前尽力观察，尽量记住可能有关联的人和事，做事前考虑一下做了以后可能造成的后果，尽量预估一下事后连锁反应。我们不是神，不可能所有事都考虑最全面，但至少尽力做好，尽量走一步看三步。我知你是一个好孩子，多看多思一定会多做好事。”郑嵘最后一句话是对何一鸣的肯定，也是对他以后言行的约束。 何一鸣似懂非懂点点头，一整天都在回味郑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