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永夜呓语
而蓬莱所在的挺拔的山峰叫泰坦尼克峰。其背面用于堵住洞口的那块巨石叫做杰克四抖，而外面那只守护石门的巨鸟叫做鹭鸶。 季步生原以为熊猫人的居住地也是风天雪地，万万没有想到这里充满了诗情画意。 黑凤梨也是流连忘返，连青鸾世家的绝美景色也觉得不香了。 小冰不知为何如此受熊猫人欢迎，那几个孙子成日家围着她转，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她。 小冰感觉自己成了真正的女王，她不时的偷瞄一眼季步生，她想着自己要是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也如意了。 这里更出名的是一种桃花酿的美酒，桃花沁人心脾的香气加上甘烈的酒气，简直就是神仙般的体验。 诚如所有的预言里，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的，他们就要回天机城了，所有的人都哭着告别，大家都在认真的哭。 等回到天机城后，他们瞬间就傻眼了，因为一群小乌龟在那里打打闹闹，每个人都背着一个龟壳，但是灵活的很。 龟爷爷的脸有些红，他依次介绍自己的二十六个龟孙。 “托斯阿，托斯波，托斯辞，托斯德，托斯额，托斯佛，托斯格，…托斯西，托斯一，托斯紫。” 众人的汗如瀑布般落下，再也说不出话。 “我原本以为熊猫爷爷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龟仙人更胜一筹，失敬失敬！” 季步生憋着笑，客套的回礼。 “托斯卡纳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鹿从未放过任何一个尴尬之处。 “……天外飞仙……” 龟仙人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几个字。 紧张刺激的新生入学测试结束之后，南波世家和玄武世家的几十个孙子如愿以偿加入了九九归一，好在青鸾世家也派了一些小姑娘加入了九九归一。 当然南波奶也早就退了学，重新加入了九九归一，并且成了九九归一新任的大哥。 在今年的新生大赛中，由南波奶率领熊猫世家出战，刚好十个人。 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所向披靡，竟然一路杀到了决赛。 而今年决赛的四强是天地玄一，九九归一，圣教序和虫禹。 风潜月在分区决赛中再次被九九归一淘汰了。 季步生略感惊讶，没想到南波奶带队能力这么强，他于是决定也去看比赛。 此轮的对决是九九归一对天地玄一。 九九归一轻松的获得了胜利，季步生看后嘴巴都闭不上了。 南波世家的几个熊猫仔子太强了。 他现在才发现他们全部是自然系属性，而且都是出神入化，无论是修为还是法术熟练度都远强于同阶对手。 “我主要是让他们来九九归一读书的，这些兔崽子在家里只知道练武，对外面的世界一问三不知，这咋能行的吗？” 南冥酒仙看出了他的疑惑，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季步生脸一黑，不过想来九九归一在修炼方面的确没有过人之处，他自己都费劲。 龟仙人显然是有些意见，南波世家这次大放异彩，但是他的那些龟孙子却一个也没上场，论实力，他们绝不在南波世家之下。 最后九九归一再次获得了天机城新生大赛的冠军。 除了一些物质和金钱奖励外，今年无法去参加原始天墓试了。于是再三要求下，暗夜森林打算开放永夜呓语空间。 永夜呓语，是一个魔法空间，比邻于暗夜森林魔法井旁边而衍生的一个空间。 里面有神奇的奇异果，但是传言里面有滋生的夜魔梦魇和受折磨的灵魂，恐怖异常。 季步生没有前往的打算，他这段时间潜心修炼。于是南波奶和托斯阿各带了一支队伍出发了，龟仙人和南冥酒仙亲自前往压阵。 浓郁的夜色缓慢的流淌着，这是一个没有光的世界，万物在黑暗里蹉跎，消耗着岁月。 程浩楠和象日葵也悄悄进入了永夜呓语，有人传言他已经死了，有人传言说他去了北海求道。 岁月的无桨之船四处游走，希望和迷茫交替出现，偶尔的片面的光阴像凌乱中的树叶子。 凌紫竹也进入了永夜呓语，她沉浸于一个噩梦中，梦里她一丝不挂，被人凌辱，这个凄凉的梦境预言了她的未来。 她知道姥姥是如何死去的，记忆像一颗种子一样萌芽，发芽的力量让人狂暴，发芽产生的毒素让人迷惘。 内心深处最恐惧的，掩藏的最深的，脆弱性，以及反脆弱性。 她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她醒了，一个夜魔畏惧的看向她，她尽情的尖叫起来。 自卑和敏感同行，无畏和痛苦陌路。 她再一次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她的头发一瞬间全部白了，第七条尾巴摇晃着舞动起来。 程浩楠的梦是一片光明，他没有哀伤。日月景明，山河无恙，他和象日葵相拥在一起。 一条深涧出现，他毫不犹豫的一跃而过，梦里他也清晰的记得那条涧的名字：虎跳峡。 他已经得知了季步生没有死的消息，甚至没有受伤。他已断绝了跟白虎天罡的联系。 他的生命一分为二，过去的是光明，未来是黑暗，他将在无息的黑暗中渡过余生。 向日葵的梦是短暂的，她的梦里一片空白，她坐在一架马车上驶向远方，每当到了悬崖陌路时，她穷途而哭。 有一只鸟一直在高空中低鸣：“微归，微归，微归布拉谷。” 仿佛在说：“归去，归去，何不归去。” 再一次的穷途末路之时，她一跃而下，眼角含着泪水。 黑暗的力量涌入她的梦境，里面开启了一株奇异之花。 花朵只有一个瓣，花心是一片海洋。 她获得了暗天使的翅膀。 南波奶的梦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在这个梦里做着梦，梦里仍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季步生。 季步生坐在一个孤岛上，周围是一条环形的黑色河流，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 他在吹奏一只牛角，长远厚重的声音使水流高速的运转，黑色的浪花变成了云彩。 南波奶控制着梦的方向，他等待着季步生说话。 “芭比球了！” 他听到他说。 水面上泛起一条死鱼，它的肚皮是白色的，他划破鱼的肚子，拿出一串果实。 南波奶获得了一串奇异果。他给季步生吃下可一颗，梦消亡了。 永夜呓语终于消失了，有的人一无所获，有的人不知道获得了什么。 梦不一定常来，常来的又不是梦，梦和现实交织的缝隙里就是永夜呓语。 季步生听南波奶描述永夜呓语里的情况，他有些后悔没有去。 他会做怎么样的梦呢？因为他还记得那个梦，只是后来再也没有做过。 他会想起谁呢？这个世界只过了四五年，那么那个世界呢？地球上怎么样可呢？那场该死的疫情过去了吗？ 至于人类很快就会消亡的事情他是深信不疑的，凡俗的世界里不可能永生，个体不能，物种不能。 但是有一种可能，那些微粒子，那些不断分散又重组的DNA，它们似乎是永生的。 他想起量子力学，至于以前他不相信宇宙是多维的，那么他的灵魂来到了这里，他不得不信。 凡世的困顿让他疲惫，他又一次毫无征兆的沉睡过去。南波奶大声的呼叫。 大家跑过来，虽然有过先例，大家知道季步生不会有事，但是担心是难免的。 小冰把他的头抱在怀里，黑凤梨的泪水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尘世的音乐那么悦耳，不管是风还是雨，还有那些空灵的呓语。 时光拉的很长，河水在静静的流淌，什么万有引力，什么π，什么量子力学，什么鸟吐蚊子…… 时空仿佛是透明的，彼岸的光温和而动人，他看见的是凌紫竹，她坐在彼岸，手里握着一个铃铛，为什么是她。 一条鱼跳跃起来，无息的落入水里，他又想起了那个高中去了MG的女同学。 他才意识到她们长的很像，他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她的名字了。 又是一条鱼，于耳接连跳出来，落入水中却无声，凌紫竹站起来，朝着反方向走去。 这是雨季的最后一天了，他忽然这样想。 两条更大的鱼，一白一黑，他们跳起来拥抱在一起，时空扭曲着，就像是那种无力的呼喊，无声的叹息。 两条鱼形成的图案像太极，只是他们的眼珠闪亮。 鱼的眼珠是死的，他这样想。 一滴泪水滴落下来，他感到脸上冰凉，睁开眼，他看到小冰红肿的眼睛。 “他醒了。” 喜悦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下来，落到他的脸上。 季步生坐起来，十分的清醒。 “多少天？” “27天” “没有我你们怎么活啊？” 几个人冲上来把他按在床上一顿胖暴揍。 “好饿呀！” 他看着黑凤梨。 黑凤梨气极而笑，大家终于也笑了。 仙贝和艾薇儿也来了。 “大少爷，吓死个人啊，别这样，有啥心里话跟jiejie说。” 仙贝摸着他的头，十分老练。 “咋说倒就倒了呢？休眠啊？” 艾薇儿今天看来都没来得及好好打扮就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