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Lancer组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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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食,以及一排排发出璀璨光芒的烛台。 米考尔特的宴会上,爱琳的贵族们齐聚一堂。此刻正是宴会的高潮部分。 这些平素崇尚武力的人们,今天都尽最大努力做出了温文尔雅的姿态。 只有今晚,他们沉醉在了优雅的花香中。 是的,这是一场为娇嫩的鲜花所设的宴会。 爱尔兰国王科马克·马克·阿特的女儿格拉尼亚,将在今晚订婚,对方是库阿尔之子儿子菲恩·马克尔。 他是一位拥有无上智慧、掌管治愈之水的大英雄,只有他才配领导天下无双的费奥纳骑士团,他的英名甚至能与国王相媲美,实在是一段美妙姻缘。 老英雄菲恩身边,有他的儿子诗人奥西恩和孙子英雄奥斯卡,以及勇猛的费奥纳骑士团的勇士们。 “骏马”Caster达·马克·罗南、“战场之颤栗”格尔·马克·摩纳、ConanoftheGrayLashes,以及被给于最高荣誉的“光辉之颜”迪卢木多·奥迪纳。 他们每一位都是英勇的骑士,他们敬爱菲恩,发誓对他效以无上忠诚,伟大的英雄仰视国王,以剑、枪、生命效忠于他,这才是骑士们的荣誉,骑士们光辉的天职被吟游诗人讴歌。 憧憬着这条道路。 贯彻着这份信念。 即使有一天死在那神圣的战场上,他也绝不会动摇。 ——这样的想法,直到他在那个命运之宴的夜晚遇到她为止。 “用我的爱与你神圣的誓言作交换吧,亲爱的人啊,请阻止这段荒唐的婚姻,带我走吧……去天的尽头,世界的另一边!” 泪眼婆娑对他诉说着的少女,用眼神点燃了他爱的火焰,那是会燃尽他身躯的炼狱之火……英雄在那时已经领悟了。 但他没能抗拒。 试炼般沉重的誓言,与奉行至今的忠臣之路……究竟哪条才是正确的道路,无论问自己多少遍,都找不到答案。 所以,使他当机立断的,一定不是所谓的荣誉。 英雄牵着公主的手,一同舍弃了光明的前途。 就这样,传承了凯尔特神话的一幕悲恋故事上演了。 ———————————————————————————————— ——穿过奇妙的梦境,凯奈斯从熟睡中醒来。 所见以及所体验的都是遥远昔日的情景,但他并不觉得奇怪,与Servant签下契约的Master,有时能以梦境这种形式来窥视到英灵的记忆。 对于凯奈斯来说,他自然了解自己所召唤的英灵的事迹,但没想到居然能够如此真实地感受到那情景……刚才的梦确实是《迪卢木多与格拉尼亚的故事》中的场景。 “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意识朦胧的凯奈斯环顾周围。 他身在一个静到极致的空旷场所,冬夜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尘埃。 四周只有冰冷的机械装置,没有人影,自己也从未来过这里,但这里他却并不陌生,这里是冬木旅馆被毁后凯奈斯曾藏身的废工厂。 整理一下混乱的记忆。 他跟踪那辆汽车一直到艾因兹贝伦的森林,在Servant们的战斗之后,他只身一人面临与Saber的Master的决斗…… 握紧拳头,仿佛想要将无法抑制的激情狠狠捏在手中,因为他发现自从他醒来后手脚没有一点知觉,而事实上手脚并没有被什么捆住。 “怎……” 全身被疑惑与恐惧包围,并且他的身体无法动弹,他仰躺在简陋的寝台上,胸部和腰部被皮带紧紧束缚。 如果只是无法起身,那倒也算了,但手脚完全没有知觉又是怎么回事? 被捆住的只有身体,四肢没有任何束缚,但——毫无感觉,仿佛那不是他的手脚。 “——看来你醒了。” 从视野之外响起了他未婚妻的声音,将他困在此处的元凶看来终于出现了。 “索拉?!这到底是……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Lancer将你从绝境救出,并带你来这儿的,怎么,不记得了吗?” “我……” 沉重的打击,自己居然在艾因兹贝伦城内,成为了那些半调子魔术师的攻击对象。 但是自己确实是用月灵髓液挡住了敌人的子弹,但关于他认为自己已经胜利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 记忆在那里中断了,自己似乎感到了一阵剧痛——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仰卧在了这里,所以,他无法判断时间过了多久。 索拉像医生似的将指尖放在凯奈斯手腕上,但他完全没有感觉自己被人碰触。 “全身魔术回路有暴走迹象,内脏几乎都破了,连肌rou和神经都有不同程度损伤,没当场就死真是奇迹。” “……” “总之,我只来得及使你的脏器再生,神经是无能为力了,就算以后渐渐康复,也很难起身走路了,而且——” 听着她平淡的话语,凯奈斯感到绝望在向自己渐渐逼近,因魔力暴走引起的自伤,这是时刻伴随着每个魔术师的绝境,虽然凯奈斯一直认为自己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且——凯奈斯,你的魔术回路也完了,已经无法再使用魔术了。” “我……我……” 这名曾被称为“神童”罗德·艾卢美罗伊的男人流下了泪水。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明明整个世界都在为凯奈斯祝福,他的天才,原本注定了他无可限量的未来与荣耀。 凯奈斯原本信奉的一切都被无情地摧毁,伴随着碎裂声在他面前土崩瓦解,面对这无情的事实与无法理解的现状,他只能怯懦地哭着,现在的凯奈斯,就像是一个刚刚体会到恐怖为何物的幼儿。 “不要哭,凯奈斯,现在放弃还太早。”索拉边用安慰的口吻低语着,边轻抚着他的脸颊,她对未婚夫的温柔,总会在他需要之时才会出现,“圣杯战争还在继续,凯奈斯,这是策略的结果,只要作为魔力供给源的我还在,Lancer就还得继续遵守与我们的契约,我们还没有失败。” “……索拉?” “圣杯如果真的能实现一切愿望,那么它也能够治愈身体对吧,只要赢了就行,圣杯到手后,一切都会复原的。” “……” 她的话给了凯奈斯莫大的鼓励与希望,未婚妻给予他的激励,比任何东西都能使他鼓起勇气。 但是——为什么此刻却有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像风一般,悄悄掠过了他的胸口。 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他的疑虑,索拉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握住了他的右腕,他的手无法动弹,手背上仍留着两道令咒。 “所以,凯奈斯……把这令咒让给我吧,我来带替你成为Lancer的Master,让我为你夺取圣杯。” “不——不行。”他本能般立刻拒绝道,现在他所拥有的只剩下这令咒——绝对不能放手,凯奈斯的灵魂喊着。 看着露出莫名恐惧表情的凯奈斯,索拉像哄孩子般轻声细语道。 “你信不过我?虽然我没有魔术刻印,但好歹也算是索菲亚莉家的魔术师,作为阿其波卢德家的未婚妻,代行罗德·艾卢美罗伊之战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但……” 话是没错。 确实,凯奈斯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今后很难亲赴实地参与Lancer的战斗了,而且还会有像艾因兹贝伦这样在Servant战斗时往一边的Master身边安插暗杀者的情况,如果再被自己遇上就真的没命了。 索拉作为魔术师,其地位远低于凯奈斯,但圣杯战争中,也有像召唤了伊斯坎达尔的韦伯,以及似乎与Caster缔结了契约的杀人鬼般的Master,如果能采用合理战术,索拉想要取胜也不是不可能。 而要让Servant乖乖听话,令咒是不可缺的,但是—— 凯奈斯想起来了,初战结束的那天深夜,索拉看着Lancer的眼神是那样热烈,她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身为她未婚夫的自己,那种眼神,仿佛是在梦中般陶醉着。 如果她只是在欣赏一名美男子倒也算了,那不过是女人的小毛病,做丈夫的不应该揪着这种事不放,但Lancer并不仅仅是一名美男子而已。 “……索拉,你觉得Lancer会转而效忠于你吗?” 凯奈斯努力使自己用平静的语气问道,而索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他也不过是被召唤来参加圣杯战争的,和我一样追求着圣杯,就算改换了Master,他也会为了他的目的应允下来。” “不是……”凯奈斯在心中说道。 索拉或许并不知道,英灵迪卢木多·奥迪那并不是那样的人。 确实,英灵作为被召唤来参加圣杯战争的Servant,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正因为他们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才协助自己的Master共同参与圣杯的争夺。 所以Master在英灵回应其召唤现身后,首先会询问他的愿望是什么,为什么想要圣杯、为什么回应自己——如果不能明确其缘由,双方便无法达成信赖关系,万一双方意愿相左,在得到圣杯的同时Master便可能被无情的背叛。 所以,凯奈斯也早早地了解了迪卢木多的愿望,他问他如果得到圣杯,他想要实现什么愿望。 但英灵没有回答。 不,不该这么说,应该说他并不是拒绝回答,而是拒绝了凯奈斯的提问。 换句话说,就是“他不追求圣杯。” 不需要回报,只是想将召唤者作为自己的主人,完成自己身为骑士的名誉,这就是他的愿望。 无法理解,名垂青史的英灵们如果愿意屈就成为一个普通人的仆从,那么势必应该有相当的理由,无偿奉公之类简直会让人笑掉大牙。 但无论他怎样质问,他的Lancer仍顽固地不愿撤回前言。 “只要能让我尽骑士之职就行了,圣杯留给Master一人。” Lancer从始至终都在否定圣杯。 ——回想起来,凯奈斯或许从那时起,就已经对这位与自己缔结契约的Servant产生了不信任感。 怎么会有不要圣杯的Servant呢。 那么,Lancer就是在说谎了,他一定另有企图。 但那也好,那时凯奈斯这么想着,只要有作为绝对命令权的令咒在手,他就无法背叛,Servant说到底只是道具,和普通器械没什么两样,道具的心里就算有秘密也无所谓,只要能乖乖听话就够了。 到昨天为止,凯奈斯都是这样以为。 如果他服从了索拉——如果相信了他当时的话——那么很明显,他一定有圣杯以外的企图,他是个绝对不能信任的英灵,毕竟他生前就有过那样的事,与君主的未婚妻私奔。他不就是个背信弃义的臣子吗…… “令咒……不能给你。”凯奈斯断言道,“令咒是与魔术回路不同的魔术,就算是现在我也能行使,我现在……还是Lancer的Master!” 索拉别有深意地笑着叹了口气,随着这声叹息,她脸上温柔的笑容也慢慢被剥落了。 “凯奈斯,看来你还不明白……你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必须胜利。” 啪嚓,仿佛枯木断裂的脆裂声响起。 索拉刚刚还温柔地握着凯奈斯的右手,但现在她轻松地折断了他的小指。 依然没有疼痛,但这份毫无知觉却更加深了凯奈斯的恐惧,随后,她将他右手剩下的四根手指也全都折断了,他毫无反抗。 “凯奈斯,我的灵媒治愈术还没法将令咒强行带走,只有在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才行。”面无表情的索拉的语气和刚才一样温柔,随后,她仿佛在教导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用平稳的语调接着说道,“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只能把你的右手割下来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