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城弟子林平之
劳德诺和岳灵珊听到余遗尘报出自己的身份后，反应不一。劳德诺在快速转动脑筋，一对眼珠子也在滴溜的转，思考如何应对这个青城派的余遗尘；毕竟是做卧底的人，有一颗大心脏，而同样是温室里花朵的岳灵珊，则像是做坏事被人抓了现场，脑中一片空白。 福威镖局的郑镖头和史镖头见自家少镖头又想见义勇为，连忙一左一右按住林平之的双手。以他们三人的功夫对付余人彦两人都不行，哪能和余遗尘扳手腕，林震南来都不行，只能看金刀门门主王老爷子能不能镇住眼前之人。 而他们听到眼前的爷孙俩竟是华山派弟子假扮之时，都多留了一份心眼。林平之并不傻，相反还很聪明，为人坚毅，只是阅历不足，还有些古板。 这从原著的一些描述可以看出来，原著中父母被抓后，他一路跟着青城派的人走南闯北，吃了不少苦头，甚至不得不行乞。但这些事都没有将他打垮，他从来没有想过自暴自弃。 甚至在潜行到青城派弟子所住的房间时，本来可以趁他们沉睡手刃敌人，结果他竟然认为这种行为太过下作而没有动手，只是顺走了他们的金银财宝。 林平之可敬，可悲，可叹，可怜，唯独不可恨。他有着狄云的命，却没有狄云的运。没能在生命中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一个像丁典那样的正人君子，反而遇到了岳不群这样一个伪君子。 林平之心思缜密，开始思考华山派的人来福州的目的，二人易容潜行，肯定不是为了来福州观光。而福州城内最大的势力，就是自家的福威镖局，莫非华山派此行的目标是自己家？ 自家有什么物什，竟然能吸引华山派的人不远千里来此？哦，还不止华山派，青城派也来人了，要知道之前这几年，年年给青城派送礼，年年被拒收，如今却派了人来福州。 想到此处，林平之也熄了援手的心思。本来就打不过，而且也没必要帮这两个别有用心的人，还不如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 至于余人彦，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又和华山派的人有旧怨，坐在桌子上阴阳怪气的说道：“多新鲜呐，华山派的弟子不待在华山，竟然易容跑到福州地界开酒馆！” 然后抄起一坛竹叶青，拍掉上面的封泥，给贾人达满满的倒了一碗：“贾师哥，来，多喝两口，这可是华山派的千金亲自端上来的美酒，像你我这样狗熊野猪可轻易喝不到。” 岳灵珊不知道狗熊野猪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劳德诺知道啊。如今听到余人彦的揶揄，不由得想起了年前被青城派挤兑怠慢之事，对令狐冲一阵恼怒：“你倒是风光了，受罪的都是我。” 如今被刀架在脖子上，与其抵死不认，不如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是华山派的弟子。有这层身份护着，再加上自己身旁这位华山派掌门之女的尊贵身份，不必担心余遗尘会把自己俩怎么样。 “余师叔目光如炬，在下确是华山劳德诺。”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成熟稳重的劳德诺正了正身形，给余遗尘拱手作揖，还送上一记马屁：“至于劳某身旁这位，正是家师的爱女，我的小师妹，岳灵珊。” “余师叔仅凭劳某的眼神，就将劳某和小师妹的身份猜出，劳某佩服佩服。还请余师叔看在华山派与青城派素来交好，看在家师岳先生的份上，将兵器收起来。” 正主承认了身份，余遗尘立马收刀归鞘。 此时劳德诺和岳灵珊将易容之物去掉，露出了原本的样貌。劳德诺此人余人彦和贾人达都见过，已不陌生，中年老男人一个。倒是一旁的岳灵珊去掉敷在脸上的麻皮，露出雪白的脸蛋后，俏丽的容颜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余遗尘例外，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他，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岳灵珊这个十八岁的小丫头还没长开，真没什么好看的。 林平之这边还在猜测华山派的人来此有何目的，余遗尘抓过余人彦的肩膀，将他推到岳灵珊面前，然后对岳灵珊说道：“人彦师侄，随性惯了，并非故意冒犯岳姑娘，还请岳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这一回。” 转过头又对余人彦说道：“人彦师侄，还不给岳姑娘道歉。” 余人彦只能朝岳灵珊拱了拱手，不甘心的说道：“余某唐突了岳姑娘，有得罪之处，还请岳姑娘海涵。” 被劳德诺轻轻的推了下，岳灵珊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啊，没事，余师叔言重了，不必如此的。” 这时心思活泛的郑镖头也说话了：“这荒郊野外也不是说话的地，诸位远来都是客，不如去我福威镖局落脚。我家总镖头最喜欢结交武林中的正派人士，若是知道郑某遇见华山和青城两大派的大侠而不邀请，还不知道会如何惩罚郑某哩。” 余遗尘点了点头，直接应了下来，毕竟福威镖局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余人彦和贾人达则有点面露难色，余沧海下的命令是挑了福威镖局的场子。这要是受了福威镖局的招待，到时候还怎么好意思动手？但不去也不行，辈分最高的余遗尘已经答应，他们可没本事敢拂他的意。 至于劳德诺和岳灵珊则有些怪异，觉得福威镖局这是在引狼入室，他们来福州的目的就是来看热闹的。 当初劳德诺撞破青城派的弟子在偷偷练习辟邪剑谱，回到门派后，就给师父岳不群汇报了此事。 劳德诺还记得当时岳不群跟他说：“余沧海的武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造诣已在长青子之上。林震南的功夫外人虽不知底细，却多半及不上乃祖。一进一退，再加上青城派在暗而福威镖局在明，还没动上手，福威镖局已输了七成。倘若林震南事先得知讯息，邀得洛阳金刀王元霸相助，那么还可斗上一斗。德诺，你想不想去瞧瞧热闹？” 劳德诺当时也没在意，只以为是自己的师父一时猎奇，于是欣然奉命。临走前，岳不群还教了他几招青城派的得意剑法，以作防身之用。 结果哪想得到什么剑法都没用上，被余遗尘一招给制服了。 至于岳灵珊为什么会来福州，是因为她为人机灵，不知道从哪得知了这个讯息，也想凑个热闹，缠了岳不群很久，才被允许和劳德诺一起下山。 这段时间两人乔扮改装，白天在福州城外卖酒，晚上就去福威镖局观察动静。如今瞧福威镖局的人竟然想将青城派的人请回家，真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不过人家发出了邀请，自己不去也不像话，索性也答应了下来。既然是凑热闹，不妨就凑近点。 “好说，福威镖局林总镖头的名声我也听过，只是未曾一见，如今到了林总镖头的地界，自然该去拜访一番。” 郑镖头见双方同意，将白二叫了过来：“白二，你和陈七先走一步，将华山和青城两派的大侠，要来福威镖局落脚的消息禀告给总镖头，我和少镖头走在后头给诸位大侠带路。” 一行几人骑着快马往福威镖局赶去，而林震南收到白二的汇报后，立马喊人张罗了起来，等到几人到的时候，已经备好了一席好酒好菜。 几个人推杯换盏，吃了个宾主尽欢。酒足饭饱后，林震南将几人请到了客厅，开始打探几人真正的来意，尤其是华山派的两位。 “岳姑娘，劳先生，二位远道而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办呢？如果有需要林某帮忙的，尽管吩咐，别的地方林某不好说，但是这福州地界，林某说话还是有几分薄面。” 劳德诺此时已经想好了说辞：“林总镖头误会了，我和师妹来福州不是为了办事。只不过是师父他老人家见师妹没见过什么世面，让我带她行走江湖历练历练。” “原来如此，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二位多见识见识世面，总归是好的。” 岳灵珊见林震南如此说，心里有些好笑，这人武功不怎么样，教训起人来却有板有眼。“林总镖头说的是，小女子也是如此想得，这不这段时间刚好到了福州。” 于是林震南又看向余遗尘，说道：“前些日子收到余掌门的来信，余掌门说师弟带人来访，没成想余掌门的师弟竟然如此年轻。” 劳德诺和岳灵珊看向余遗尘，他们也想知道余遗尘的真实身份。 余遗尘答道：“这事说来话长，家师才收我做了关门弟子，便羽化仙界，是师兄他代师传艺。” 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的来历后，余遗尘也不等林震南问起，主动提起了正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有些事我也不想藏着掖着，我是特地来找林总镖头你的。” 林震南有些诧异，不知道余遗尘找自己有什么事：“余大侠有事尽管吩咐。” “我来讨要贵镖局的辟邪剑谱！” “当年林总镖头的祖父凭借七十二路辟邪剑谱打出福威镖局赫赫威名，家师也曾败于令祖之手。今日余某前来，便是想替家师向林总镖头讨教。” “若是余某棋高一着，还请林总镖头交出辟邪剑谱，若是余某败于林总镖头剑下，余某甘愿自断双臂。” 在座的人都没想到余遗尘会向林震南直接讨要辟邪剑谱，林震南也不知道自家祖父和青城派还有这么一个恩怨。怪不得以前无论自己如何送礼，青城派都不收，而这一次破天荒的收了礼，还回了信。 自己有几斤几两，林震南心里有数，当下就想拒绝，只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余遗尘打断：“林总镖头别急着拒绝，说实话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辟邪剑谱交出来为好。” “不是我说，江湖上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福威镖局，想要你家祖传的辟邪剑谱。可林总镖头你觉得，你如今还有守住辟邪剑谱的实力吗？不如老老实实交出剑谱，余某保证你能平安终老，甚至我还能收令郎为徒，教授他武艺。” 说完后，余遗尘直接拔刀出鞘，须臾之间环首刀已经被收入鞘中，只是余遗尘手中多了几缕银黑相间的头发。 余遗尘亮的这一手功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林总镖头，得罪了。有些丑话说在前头，林总镖头做出结论前多思考思考。若是拒绝了我，我师兄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林震南刚刚只觉得自己命悬一线，眼前这人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压得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余大侠的身手，林某佩服。可……” “可什么？我余某人反正没什么名声。更别说辟邪剑谱在你林家手中，武功一代不如一代，还不如交给我。我不是说会收令郎为徒吗，这辟邪剑谱上的武功他也能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若是同意交出剑谱，我现在就可以收令郎为徒，正好华山派的劳先生和岳姑娘也在，可以让他们做个见证。” “你若是不答应，余某就自己取，就凭你们福威镖局的这点人，可挡不住余某。” 余人彦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了解余遗尘的人之一了，可他怎么也没相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师叔，此时此刻竟是如此咄咄逼人。 还有刚刚快到极致的一刀，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余沧海，恐怕也没法使出。不过余人彦想的更多是高兴，高兴自己能有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师叔。 一旁的林平之也跃跃欲试，他今天可算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自家的辟邪剑谱没瞧出多厉害，但是眼前这位愿意收自己做徒弟的余遗尘，却实实在在是位高手。 于是劝道：“爹，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如果真如余大侠所说，你直接答应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想来您也知道。” 余遗尘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林平之就是聪明，原著里的他实在是可惜了。 林震南在心里计较了得失，又被儿子这样一劝，最终答应交出剑谱，前提是余遗尘收林平之为徒。 事情谈妥，刚刚剑拔弩张的氛围消失，再次变得一团和气。 “人达师侄，你明天一大早去通知师兄，就说林总镖头已经交出剑谱，让他赶紧过来参加师弟的收徒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