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本质变形与永恒变形

    九月下旬，林德在麦格教授的建议下，往《今日变形术》期刊投了一篇变形术论文，他提出了两条全新的法则，称为“本质变形法则”与“永恒变形法则”，打破了一直以来被视作铁律的甘普变形法则五大例外，在魔法界引发轩然大波。

    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信件涌向霍格沃茨，有人秉持探讨的态度，也有人指责林德是在哗众取宠。

    麦格教授是林德的最大支持者，她拿出刊登有林德那篇论文的期刊，直接当作补充教材来讲课。

    通过她的讲解，这些学生都理解了何为“本质变形法则”，这些内容与林德在课上提到过的观念是一致的。本质变形就是通过分析、了解自己期望的变形对象，对其存在的形式理解越深，变形出来的物体就越真实，直到跨越某个界限，就能将一种物质从根源上转化为另一种物质。

    最好的例子就是魔法石，能将任何金属转化为纯金。

    只不过林德认为通过变形术就可以达到这至高的炼金成就。

    这一条法则让许多自信满满的巫师大加赞赏，他们认为巫师生来就是不同的，就应该有点石成金的本领。林德得到的大多数赞美都来自这一条法则。《预言家日报》评价为：虽然疯狂，却可行，这是一位天才给世人的答案。

    许多巫师在了解“本质变形法则”后，都迫不及待地尝试。关于这条法则的讨论和实验，在此后一年时间里，占据《今日变形术》期刊的大半个版面。能真正做到这一步的寥寥无几，突破性的成功出现在五个月后，一位在赤道新几内亚旅居的女巫成功地把一团毛线变成一枚巧克力屑曲奇饼干，进食后正常消化，打破了甘普变形法则。

    并非所有人都能领悟本质变形术，即便如此，许多巫师借鉴了林德的自然哲学观念，也在变形术的学习研究上取得巨大进步。因此寄给林德的感谢信也逐日增多，不乏有夹着金加隆的货真价实的诚意。

    还有一些感谢信就稀奇古怪了，比如十一月十七日那天，猫头鹰凯雅给林德送来一封夹着女性内衣的未署名粉色信封，十二月三日那天，他又收到一只大包裹，是一位“在埃及旅行’的无名巫师送的，这家伙在信里说多亏林德的启发，使他用变形术成功摆脱了当地傲罗的追捕，随信寄来的包裹是他的一部分“当地特产”，聊表诚意。

    所以说英国魔法部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小偷从境外运送黑魔法物品进来都没查封。

    在动荡争论中，巫师学术界逐渐承认了林德提出的“本质变形法则”，据说林德将因此获授梅林勋章，具体是最高的一级还是稍次的二级，还需进行讨论，但不出意料的，这位霍格沃茨转校生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梅林勋章获得者。

    按说林德尚未离开校园，就已经声名鹊起，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是极大的光荣，但是他的光荣中却始终有一道挥之不去的阴云，那就是林德提出的第二条法则——永恒变形。

    对于这条法则，风评几乎一边倒，所有巫师都觉得永恒变形是天方夜谭，因为它涉及到了“时间悖论”。

    林德在论文里如此宣称：一旦某個物体被永恒变形，那么它存在于过去的痕迹也会消失，相当于改变了物体的历史。

    这句话就是在明示，过去是可以被篡改的，历史是可以被重写的。

    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面对“永恒变形法则”，即便是最疯狂的巫师，都不敢轻信。麦格教授也含糊其辞，不会进行深入探讨。

    霍格沃茨的学生里，只有哈利对永恒变形法则深信不疑，不单单是因为他一直都支持林德，更重要的是，哈利隐约觉得，林德已经施展过永恒变形术了，那个被变形的东西，他也曾见到过。

    只是他忘了。

    ……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十月份，霍格沃茨的秋季黄叶遍地，气温骤冷。

    经过一个月的适应，一年级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渐渐地对城堡里的魔法现象轻车熟路起来。

    生活步入正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哈利发现林德似乎有苦恼。

    这是在他们一起晨跑的时候注意到的，林德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受到转校生的鼓舞，很多学生都自发早起，跟随林德，沿黑湖岸畔慢跑。渐渐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慢跑队伍，就连弗利维教授都会迈着短腿加入，不过他终究没坚持下去就是了。

    队伍里的人来来去去，总体规模还是在扩大。哈利有用心观察过，自从林德开始代课，很多高年级的女巫就围着他转了，她们会盛装打扮，仿佛出席宫廷宴会，穿着带裙撑的泡泡裙，在嘴上涂抹会变色的魔法口红，在眼睑上画好厚厚的彩色眼影，踩着高跟鞋，穿着过膝的棉袜，连眼睛都滴了魔法药水，总是水汪汪的——有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不慎滴了太多药水，导致她一整天不停流泪。

    哈利搞不懂这帮女巫在想什么。她们每天晨跑也不卖力，不是崴脚就是平地摔，受伤了就很做作地向德·林哭诉，而且她们一到场，就有很多男巫凑到跟前，这些人叽叽喳喳的，把晨跑的气氛都毁了，完全就是来添乱的。

    再后来，高年级女巫还组建了一个应援团，叫做叁年热梦姊妹会，成天聚在一起研究德·林的喜好。就这么一个不务正业的社团，她们的入会标准还挺高，至少听罗恩说，赫敏也想入会，但却被刷了下去，小姑娘为此伤心了好几天。

    德·林对同学总是不冷不热，但他还蛮喜欢和女巫们交谈。哈利更不懂德·林在想些什么。晚上在宿舍，大家讨论起来，罗恩就提到自己的三个哥哥，他们都很羡慕转校生在女生里那么受欢迎。其他室友大多都不明白，女巫有什么好的，她们一个个力气又大，还不友善，而且也说不上可爱。

    倒是迪安·托马斯发表了反对意见，这位来自混血家庭的小巫师和哈利一样，从小在麻瓜世界长大，但比室友们都早熟，他很认真地说：女孩子都特别好，她们身上香香的，而且笑起来很好听。

    罗恩拿赫敏·格兰杰当反面例子，“女巫都可怕极了。你们想想那个格兰杰，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嘴里一秒钟吐出几十个词。还没来得及等你听清她在说什么，这个人就又开始说别的东西了。”

    纳威嘀咕说：“她很聪明。”

    这倒是没错的。大家都承认赫敏很聪明，她不但聪明，还很用功，又是格兰芬多加分最多的一年级生，深受麦格教授的喜爱。相比之下，哈利与罗恩都是扣分机器，一个被斯内普针对，一个老是闯祸。

    哈利听着小伙伴们轻松愉快的谈话，却还是愁眉不展，他最近也有一件烦心事，关于他每天晚上做的怪梦，他梦见许多不好的事情，有惨叫，有怒吼，还有飘摇闪烁的绿光。

    虽然每次醒来之后，都记不太清梦境的细节，但遗留在神经网络里的混沌的脉冲信号，仍旧让他觉得心情压抑。梦境里狂乱的残余，让他在最近一段时间的学习里心不在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走在霍格沃茨城堡里，经常会产生一种“我好像在哪见到过这里”的既视感。

    神奇的是，虽然哈利上课频频走神，但他的学习进度并没有落下，反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他分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哈利想找德·林请教，但又觉得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实在不该去麻烦他。如果能经常和他见面，说不定可以顺便提一下。

    但转校生总是神出鬼没，要找他可不容易呢。

    与此同时，林德在宿舍里睁开眼，望着四柱床的棚顶叹气，“怎么还是没做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