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点金手的三分之一

    “故事要从雪漫城的郊外开始说起……”林德不疾不徐的叙述把车厢里的孩子们带入另一个奇幻世界。让他们的思绪飘飘飞起，在脑海里描摹出冒险家站在天穹下的背影。

    ……

    年中月的天际省很温暖，尤其是中部和南部，四季分明的地区，这时候是有些炎热的。冬堡的地理位置接近北极圈，夏季去是最好的，因为再晚几个月，那边就又要开始下雪了。

    林德对天际省的自然风光非常着迷，他总是东张西望，卫兵小哥还以为他是担心路边林子里窜出野兽，或是射出暗箭，于是安慰他，“林德，小伙子，别担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任何想要伤害你的，都得先跨过我的尸体，我保证。”

    “克里曼，我只是在看风景。”

    从溪木镇的早晨走到雪漫城的傍晚，这一路上曾有狼群在河畔阶地的高处对他们一行人投来冷冰冰的目光，法恩达尔反应最快，立即射出一支自制的响箭，把狼群惊退。

    走出山间谷地，就来到白漫领中心平原地带，这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只有一座低矮的丘陵，那是雪漫城的所在地。周围是广袤的风车牧场，白河河畔有水力磨坊和酿酒厂。拥有这样繁荣农业的白漫毫无疑问是天际最富饶的领地。

    四人登上高处眺望日暮时分的广袤世界，克里曼很自豪地挥手，如数家珍一样介绍各家的农场，还有雪漫城里各个有名的景点。他听到林德喃喃自语：“这儿比我想象中还漂亮。”

    法恩达尔极目远眺，他忽然指着西北方向，“嘿，瞧那儿！我没眼花吧，那是一头熊，还是一个人？”

    大家顺着法恩达尔指着的方向看去，黄昏里的佩拉吉奥斯农场麦田边有一团黑漆漆的生物，正慢吞吞地翻过栏杆。几个在地里除草的农民叫嚷起来。在他们这個距离望过去，黑熊就像一枚鹌鹑蛋，而那几个逃跑的人就像豆子。

    卫兵小哥二话不说就从高地跳了下去，迈开双腿朝农场飞奔。

    “等等我们！”

    煊赫的金色晚霞铺展开来，尚青的春小麦田里野兽喘息咆哮。

    林德他们赶到的时候，诺德农民已经包围了它，并不断发出叫声驱逐。

    那雄壮的野兽浑身sao臭，毛发如燃烧的黑火。

    “林德！站在我身后！”克里曼厉声说。

    “那不必了。看我的吧。”林德从克里曼肩膀探出头去，指着黑熊，“你脚下土地泥泞，你的道路障碍重重！”

    “你干嘛骂它呢？它听不懂啊。”斯万有些急。

    黑熊却好像有些被骂急眼了，咆哮两声，朝林德这边冲过来。它一抬腿，脚下的农田就化作泥沼，四足不断下陷，而一条条倒伏的麦秆化作绳索，群蛇一样游动，把它死死捆缚。

    野兽被制服了，克里曼借用农民的战锤，重砸它的后脑，令其暴毙。

    “看来你并不需要我们的保护。”卫兵小哥神情复杂。

    “克里曼，没必要这样。你们是很好的旅途伙伴。”

    “啊，别担心，我依旧是你的剑与盾，法术不如钢铁一样可靠，我会在你施法的时候替你看好周围的。”

    “那下次你别这样冲动。”林德拍拍卫兵小哥的肩膀，“我们是一个合作小队，不要各自为战。”

    当晚，大家在农场主人的家中用餐，第二天一早，坐马车前往风盔城。

    ……

    “马车走了一天，当天晚上我们在霍斯加山脉北麓的一个避风坳里扎营。夜深人静，群星在夏夜的极光里飘摇，就像浸在紫色浓雾里的萤火虫群，四下的风温柔极了，硕大的双月喷薄出牛奶一样的光芒，银光笼罩的荒原传来鹿群首领的低沉鸣叫。

    “乘客们都已经休息，车队的雇佣兵在外巡逻。突然，法恩达尔从帐篷里钻出来，他说听到了脚步声，很多。天际省的夜晚可太恐怖了，这里有你能想到的一切危险，狼、熊、剑齿虎，成群出没的强盗，猎食的狼人和吸血鬼，寻找新鲜尸体的死灵法师，做肮脏买卖的刺客，兜售斯库玛的毒虫，什么都有可能夺走伱的性命。”

    男青年的话语平静，神情仿佛身处那片异乡的星空下。

    哈利与罗恩都一脸紧张，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隔间的门。

    一个圆脸的男孩满眼泪水，他抽噎着问：“对不起，我就想问问，你们瞧见我的蟾蜍了吗？”

    哈利与罗恩连忙摇头，他们现在就希望这个不速之客快些离开，男青年的故事正要迎来一个转折，这是关键时刻。

    男青年让那个男孩进来，“让我试试，你叫什么名字？”

    “纳威，纳威·隆巴顿，先生，我的名字。”

    “那好吧，纳威的蟾蜍飞来。”男青年挥挥手，走廊里突然一阵叮叮当当的，一只蟾蜍像弹球一样射门，落在男青年手中，他递给纳威，“好了，你的蟾蜍到手了。现在是要回去，还是留在这儿？我正讲故事呢。”

    ……

    那些在夜晚游荡的脚步，属于一个规模颇大的盗贼团伙，他们有四五十人，而且个个装备精良。

    车队的负责人，名叫布乔莱姆的诺德青年，勇敢地站在盗匪身前，“朋友，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来？为了脚下的道路，还是我们手中的钱财？”

    强盗的首领是个壮硕的兽人，他们这个种族的传统导致男性大多从事非法工作，因为一个部落里只有酋长拥有交配权，而其他男性兽人在成年后，如果无法成功挑战酋长，那么就要被赶出去。

    无依无靠，又有一身好力气，自然很容易投身古老的无本买卖。

    兽人头领说：“交出一部分钱，你们可以走。”

    “你想要多少？”

    “每个人身上财产的三分之一。”

    车队里十七个人，三位雇佣兵，遇到这种流窜的匪帮，大家只好自认倒霉，于是人们拿出了自己财产的三分之一，轮到林德的时候，这位巫师询问强盗首领，“你想要我财富的三分之一对吗？”

    “没错，每个人都要交。”

    “也就是说，假如我有三枚金币，就要交给你一枚。”

    “是这样。就算你只有一枚铜子儿，也得掰成三份。”

    “那么假如我有三万枚金币，你就要拿走一万枚。假如我有三座金山，你就要拿走一座。”

    “啊，你在浪费时间，不过没错，就是这样。”

    “好吧，你现在来拿吧。我要交出三分之一的财产了。”林德朝路边牦牛一样沉重的石头一指，在双月与群星的光辉里，它发出迷人的美丽金色。

    “你是巫师！你能变出黄金！”

    “我全部财产的三分之一还没有结束。”林德又指向一丛开花的浆果灌木，它也变成了金色。

    强盗们发了疯一样朝金子扑去。

    林德不断指向周围的事物，那些被他指到的，都变成黄金，灌木、松树、草堆、帐篷布，每个强盗都扑在金子上。盗匪的首领没有动，他直勾勾地盯着林德的手指，“你的这根指头，我也要三分之一。”

    话音未落，林德一挥手，那些黄金通通变成了绳索，把猝不及防的强盗们死死捆住，克里曼发出闷雷般的战吼，持盾猛冲，将兽人头领撞翻在地，斯万和法恩达尔飞身扑上。

    法恩达尔按住了强盗的双手，克里曼按住了双腿，斯万抽出匕首刺进盔甲缝隙，洞穿咽喉，兽人如蛮牛一样打滚，把他们三人掀开，捂着喉咙往黑暗里踉踉跄跄跑了两步，然后摔倒在水光粼粼的白河岸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