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妖孽
周子枫在座位上醒来，此时教室里已经来满了同学们。 他才午睡了大概十分钟，就被他们的上课铃吵醒。 中午，他和何泽宁救出了差点被镜女吃掉的周何清，这段在镜世界的经历，还是让周子枫感觉到一丝不真实。 周何清从镜世界出来后一会儿就醒了，不过他的被镜女抓走的记忆已经被篡改成了因为拉肚子一直在厕所里蹲着。 听起来比什么被流星砸中靠谱多了。 周何清当时不好意思地对周子枫抱歉，说自己迟到了真的很过分。周子枫说着不介意，但清楚真相的他真的很想告诉周何清到底发生了啥，但旁边的何泽宁当然不会允许他这么干。 他们告了别，同时约好下次有时间再谈。结束了这段奇异的经历，周子枫只觉得自己身心俱疲，迷迷糊糊地跑回自己座位上闷头就睡。 可惜只睡了十分钟上课铃就响了，原本空无一人的教室在周子枫昭睁开眼后坐满了人。 “同学，请问一下，这节课什么课呀？”周子枫向自己的同桌问道。 他是一个身材微胖的男生，穿着一件红色羽绒服，没有拉上拉链，露出了自己里面的黑色衣服，在衣服写着一个引人瞩目的红色的大大的“危”字。 这是什么奇怪的衣服，周子枫想到。 男生转过了头，那是一张憨厚可掬的脸，圆圆的，好像中秋夜晚的月亮一般，但这老实的脸庞上却有一双冒着精明目光的双眼，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打转，在额头处还有不少的红红的青春痘，仿佛是月球表面的环形山。 “嗯，你不知道？”男生明显愣了一下，但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他嘻嘻笑着，同时摸了摸头，说道：“抱歉，我忘了你是今天才来的。” 周子枫有点懵。 “你叫周子枫吧，我叫明航。”男生说道：“今天下午没有课。” 没有课？ 周子枫愣住了，随后他才注意道，明明上课铃打了这么久了，讲台上却没有老师的身影。 明航继续说道：“今天下午是我们学校月考的表彰大会。” “你们月考了？”周子枫说道。 明航点了点头，同时有点羡慕地看向周子枫，说道：“你可太会挑入学时间，完美避过这次月考。我跟你说呀这次月考的数学可是难过天际呀，向我这样的学渣只能高呼蒙对几个题。” “是，是吗？”周子枫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数学，额，对于能把24乘以5算成100的他来说，数学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吧。 这入学时间可真友好，既然这么友好的话，能不能再赠送一个退学服务呢？ “哎呀，快要去演艺厅了。”明航看了一下黑板上的时钟。 “喂，干脆表彰大会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坐吧。”明航说道。 “让我跟你介绍一下我们学校的名人！” 周子枫跟着队伍走进了学校的会议厅，进入大门后的场景引得他一阵惊叹。 潼庆一中的演艺厅真的大的惊人，跟周子枫初中的演艺厅比起来，就像是老虎和小猫的区别。白色的天花板上布满了照明灯具，红色的座椅自舞台向上整齐排列，好像周子枫以前见过的梯田。 周子枫真觉得自己就像红楼梦中的刘姥姥进大观园，以前记忆中的演艺厅总是叫学生们自备板凳，人挤着人，跟国庆节放假时的景区一个样，哪里遇见过这样的演艺厅？居然有整齐的，丝毫不挤的座椅，还有靠背！ “我们班坐在最前面，同学们跟着我！”派头的戴着眼镜的女生大声喊到，周子枫听明航说了，那是他们班班长：覃星雨。 周子枫紧紧跟着明航一起走，毕竟他现在好像也就认识他一个人，然后……就跑到第一排了。 周子枫意识到后身体明显僵硬了几分，第一排，显然不符合他的风格。 他坐在座位上，生怕出什么差错，让后面的人注意到他。 “怎能样，这位置不错吧。”明航似乎是在邀功一样地说道。 “还好吧……”周子枫当然不能说自己对显眼的位置极度过敏。他正襟危坐，不敢轻易动弹，唯恐自己做出了什么丢脸的动作，引起身后人们的嘲笑。这庄严的模样，似乎正在朝拜古代的皇帝一样。 明航察觉到了周子枫的异样，但他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他可能有点害羞，毕竟眼前这个高中生只有十三岁。 表彰大会开始了，熟悉的主持人开场式，熟悉的领导介绍，熟悉的无聊至极的校长演讲。 一般到校长演讲的时候，周子枫就已经快睡着，况且他只午睡了十分钟，脑袋早就变成了一团浆糊下，可惜他在最前面，即使再困，也只能撑着。 校长演讲完了，接下来应该是学生代表演讲。 一样无聊。 “啪啪啪啪……” “嗯？” 周子枫的耳边突然响起了如天雷惊动般的掌声，整个会议厅在掌声下仿佛遭遇地震般摇晃，声音在墙壁下不断反弹，形成了一阵大的异常的回声。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发出了通常只有在演唱会才会出现的尖叫声，像是遇到了什么世纪巨星。 这，这是怎么回事？ 周子枫看向讲台，下一秒，他睡意全消，好像理解了为什么会这样了。 周子枫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当一个人美到极致时，你甚至分辨不出他的性别。 当时的周子枫心中只感觉一阵恶心，心想难不成男生变娘炮，女生变硬汉才算美？性别差异要是消除了，那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吗？ 可现在周子枫觉得自己以前的想象力太贫乏了。 确实，男性和女性都有自己独特的美丽标准，这确实符合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比如何泽宁的阳刚帅气，比如柳晨玫的阴柔美丽。 可这定律在那个人面前，却宛如泡沫般消失不见了。 那是一张同时兼顾美丽与帅气的奇迹般的脸庞，既有着男性的阳刚，同时又蕴含着女性独有的阴柔，这两者混合在一起，居然没有任何突兀，反而相辅相成，诞生出了即使是最杰出的雕塑家与画家也创造不出的作品，当年女娲怕不是因为捏出这张脸后觉得艺术家生涯心满意足了，就改用树藤抛了。 令人难以分辨性别的还有发型，“他”留着一头简单干练的偏分短发，露出雪白的后颈，往右下垂的黑色发丝微微遮住“他”的右眼，凸现出了其帅气大方的气质。 周子枫以前见过丑的分不出性别的，但没想到，今天能看到美得雌雄莫辨的人。 如果只看脸，周子枫看不出那个人到底是男性还是女性，但幸好，潼庆一中的校服女校服跟男校服有个区别，那就是长裤与长裙 那个人穿着男生才有的灰色长裤，排除她是男装大佬的可能性后，她应该是个少年。 少女走到了发言台，露出了一个帅气的微笑，张开嘴唇，说道：“各位同学，老师，大家下午好！” 这声音真沉稳。 “怎么样，看呆了没有？”一个稍显猥琐的声音在周子枫的耳边响起。 刚刚周子枫的目光牢牢集中在了那位少年完美到堪称妖孽的面庞，一听到这个声音，瞬间反应了过来，脸一红，只好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对身旁的明航说道：“你，你说什么。” 看着周子枫倔强的表情，明航直觉得一阵好笑，他像好兄弟似地搂住周子枫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高一以前在开学典礼上的第一次看到学姐时，几乎所有人，包括男生和女生，都跟你一个反应。” “……” 等等，他说了什么？ 学……学……学姐？！ “学姐？！” “哈哈哈，笑死我了。”明航捂嘴忍笑要不是因为他们坐在第一排，他毫不怀疑明航会捧腹大笑。 “没错，虽然廖音树学姐她总是穿着男装，看起来也是个帅哥，可她确实是个女的。” “当初我们一年级开学的时候我们全班人都搞错了，我记得我们班好多女生都对着学姐放花痴，甚至还有几个新年级的女生跑去给学姐送情书了。” “啊这。””周子枫眼神怪异，他已经想象得到那些女生知道廖音树是女的之后欲哭无泪的表情了。 周子枫嘴硬似地说道：“其实，第一次看到是会觉得她长的很好看，但只要了解她这个人之后，也会觉得没什么的。” “NO，NO，NO，NO。”明航连说了四个“NO”，“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们高一的新生最开始也没这么疯狂，直到我们听说了学姐的事迹。” “什么事迹？” “自初一开始，连续霸占我们潼庆市全市成绩第一名。据我认识的高二的学长所说，他们争的永远都是第二名，因为第一名永远是音树学姐。” 周子枫想了想自己的学习成绩，在这所贵族学校不倒数第一就不错了。 “曾经全市办过一个舞蹈大赛，音树学姐自己排的舞，自己一个人参赛，结果以压倒性地优势拿到了冠军。” 周子枫想了想自己的才艺，额，打游戏算吗？ “自入学开始就担任主持部部长，年仅十六岁就拿到了主持人资格证，从此学校的一切大型活动，都由她来主持。” 周子枫又想了下自己，站在台上时不敢说重整主持人荣光，吾辈义不容辞，只能说不瘫倒就算成功。 “除此之外，乐器，唱歌，下棋，只要你能想到的，音树学姐几乎都会，还是顶尖的！”明航眼中露出来狂热的表情，仿佛廖音树就是神。 woc，这是什么凤傲天？ “那追她的人肯定很多，你没戏了。”周子枫有点看不下去了。 “不不不，”明航摇了摇头“音树学姐怎么可能看的上我这穷**丝，她的家室就注定了她和我们这些凡人不一样。” “她家很有钱吗？”周子枫问道。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明航看着周子枫：“钱对于她家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 周子枫脑海里只想到一个词：完美。 妖孽的外表，妖孽的成绩，妖孽的才艺，以及妖孽的家室，构成了这个妖孽的少女。 “那她就没有缺点吗？” “有呀。” “是什么？”周子枫眼睛里闪出一道光。 “太妖孽了，像一个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