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年

    月光落在大地上，伴随漫天的飞雪使得酒楼前的灯被吹的摇晃起来，其内的烛火也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水生如一棵青松在酒楼门口等待着，任凭风雪交加寒气逼人也不能撼他分毫，他静静这样等待自己的子嗣归来。

    而在柜台的年轻伙计却是不了解，水当家的这是在等谁，只能几次劝说后无果，只能回到柜台内。

    就在年轻伙计即将撑着头睡着时，一声熟悉的笑骂传来。

    “你这臭小子就开始犯困了？”

    睁开眼一看正是那王前辈，脸上被冻的通红手上还提着两只烤鸭和一壶老酒。

    王沉将手上的东西往柜台上一放笑道：“臭小子快拿去热一下，要不然这酒rou可没你的份。”

    一听有酒rou，年轻伙计脸上一喜答应一声，便提着东西屁颠屁颠的跑去后厨了，留下一脸欣慰的王沉。

    “你决定了吗？”水生看着眼前的飘雪缓缓说道。

    清水轻轻摩擦着阿娘给的棋子，片刻后开口道：“爹，我决定了。”

    只是水生眼中闪过清水看不到的一丝悲伤，这悲伤很浓很浓。

    时间匆匆而过，冬去春来，万物复苏，阳和启蛰，品物皆春。

    在儒院中再不见两个人的身影，其一是儒子清水，另一位则是十五岁登基秦帝的秦道。

    随着积雪逐渐削薄，本冰冻的河也恢复流动，枯木也抽出新芽，

    在秦城外有一处湖泊，这湖泊倒影着周围的层层叠叠的青山绿意，鱼儿跃出湖面落入溅起一圈圈涟漪。

    在湖泊旁一众人为二人送行，其中有当代大儒、秦国帝王……。

    在分别之际互相述说几句安心话语，让清水内心颇为难过。

    而迟来的王沉缓缓到来，他将一个精致的布袋交于清水，在清水眼中这个陪伴自己很久的老者似在这短短的冬季里又衰老了不少。

    清水内心复杂万分想要说些什么，而一旁的水生却是皱了皱眉头，他一把按住了王沉的手腕，只见王沉的脸上逐渐红润起来就连脸上的皱纹都褪去不少。

    片刻后水生缓缓开口道：“下不为例。”

    王沉立刻对他恭敬一拜称是。

    说完便转身先行一步而清水也赶忙跟上。

    身穿龙袍的秦道眼中带着不舍开口：“清水，你要去哪？”

    “天下”清水回头眼中带着复杂微笑回应，从此刻他开始了攀登仙道。

    从此在一些险峻的山峰之间便能看到他们二人的身影。

    不依靠任何器具，徒手攀爬在这些山峰，水生没有教他仙法或是术式，而是带着他用凡人之躯翻山跨海。

    而清水在水生的带领下仅仅半年便征服了无数高山巅峰，每次在他支撑不住感觉疲惫时，总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如此生生不息。

    他们在山峰之巅，遥望天地，感受狂风的呼啸，看着天地的变化，云雾翻滚间奇珍异兽踏云而行，目光所及之处天地皆在眼中。

    清水的心里不再是那小小的秦国了，他内心所容下的是这一片天地这一片苍生。

    在一次次挑战天地攀登高峰，清水的身躯在他也不知的逐渐褪去了凡根，虽说还看上去瘦弱的身躯但充满了坚韧与不屈。

    喝露水解渴、吃食仅果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感受着这天地的浩瀚也继承着来自爹爹的那逆天而行之意。

    半年时光飞速，如同一晃而过，清水对自己爹爹的尊敬更浓更深，似无伦发生什么，只要爹爹在身旁便一切足矣。

    狂风暴雨中二人站在咆哮的激流的河流旁，这河流如同天道一般对天地发出咆哮，远处河流的舟船上渔夫们正拼命的牵引帆布掌控方向，在面对如此澎湃的激流下吼出了一句句号子，唱起了渔歌与天地去抗衡。

    一艘舟船被水生从一处河边的渔夫家买来，二人踏上舟船清水有了不舍，他有一种感觉自己会离开自己所熟悉的方向。

    水生似看出了清水的犹豫，他摸了摸清水的头轻声开口道：“会再回来的。”

    清水认真的点了点头回应，眼中充满了对外界的渴望与对故乡的不舍。

    这艘孤舟从河川中远去，在清水眼中他看到了无边无际的海面，蔚蓝的海面与天空同色似在远处交融在了一起。

    时不时便能看见他叫不出巨大妖兽从天空滑落抓起一只如同山峰大小的鱼兽腾空而起，或是见一座岛屿从缓缓站起那竟是一种乌兽，无数鸟类在天空中盘旋最后落下。

    所见之物如同放大了无数倍一般，可却在清水心中惊不起涟漪，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从神韵上逐渐与水生相似了，或者说是曾经的水生。

    海面如同一面镜子倒影着月亮与漫天星辰，在清水的印象中这个沉默寡言很少有表情的爹爹对他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不时清水感觉眼前逐渐重影，意识开始迷离，但是他还不想睡去，他想看着路那一条回家的路，在海面上漂泊了两年，终于他承受不住疲倦沉沉睡去。

    而那孤舟也行驶在了星河之中，在璀璨的星河之中无数星辰闪烁，若是细看也能看见一两道长虹划过或是舟船在星河中行驶更有凶兽在这虚空中嬉戏。

    终于在远处出现一座彻底悬空的陆地，这陆地宽阔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并若是细心观察便能看到这陆地竟然还有一小部分嵌入了另外一个空间，让人难以看出。

    水生走出孤舟踏在了虚空之上，轻推一下舟船，静静的在此处看着那舟船远去，而在他身后十七个虚幻的身影逐渐凝实，若是清水此刻看见他便能认出师祖、白萱、仲凶，这岁月里是谁在轻叹。

    在一处金色海浪不断拍打的岸边，这艘孤舟就这么静静的停靠在这里，这里的充满着灵气，每吸上一口，便能感受到大量的灵气涌入身体无比舒爽，洗涮体内的杂质褪去凡体，是当之无愧的修炼圣地。

    在孤舟上还安静的睡着的清水，他已经彻底的蜕变成了一个青年，虽说脸上还略带一些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