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初番外:我也一直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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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八月下旬,汉楚市还是火炉。 某个清早。 洗手间内。 陈嘉鱼站在镜子前,黑眸一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绷紧下巴,认认真真地刮着胡子。 三年过去,在他孜孜不倦的努力下,胡子从最开始的草色遥看近却无,到如今的几不刮,就萋萋刬尽还生,有了长足的进步。 胡子这玩意儿吧,虽然蔡佳怡嫌扎人,陈嘉鱼自己倒还挺喜欢的,他觉得有胡子会更有男子气概,还动过等几年就把胡子认认真真地蓄起来的念头。 蔡佳怡一知道他的打算,就立即警告他,四十岁之前想都不要想这件事。 陈嘉鱼也只能忍痛作罢了。 上学时,陈嘉鱼还是能坚持刮胡子,收拾得干净清爽。最近放假了,又不怎么出门,他就偷起了懒,两三才刮一次。 不过,今他刮得比往常要格外仔细一点,每处地方都没有遗落。 等刮完胡子,陈嘉鱼又对着镜子,仔细地在帅气的脸上端详了半,确认没有任何漏网之鱼,才开始了下一步。 先用爽肤水拍拍脸,再拿出一张男士专用面膜,拆开袋子,取出面膜,心地贴在脸上。 十几分钟过去,精华液吸收得差不多了,将剩下的精华液涂在脖子和手上,把面膜扔进了垃圾桶,再涂上乳液。 …… 一整套繁琐的过程终于结束。 陈嘉鱼从洗手间出来,走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几分钟后,他换上了一件新买的短袖白色衬衣,一条米色休闲中裤,站在穿衣镜前照了照。 三年过去,比起用“少年”这个词,“男人”这个词显得更适合现在的他。 身影挺拔而修长,肩宽背挺,。 “华茂春松”、“玉树临风”这两个词用在这里,再为合适不过。 陈嘉鱼打量了自己几眼,略显满意地弯起唇角。 随后,他又钻进阮秀莲的房间,从衣柜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暗红色本本,再将它心地放进裤兜,走了出来。 恰在这时,出门买材阮秀莲回来了,手中还攥着一张楼盘宣传单。 见到陈嘉鱼,阮秀莲立即挥了挥那张彩色传单,兴奋地道:“嘉鱼,你看,这套新楼盘好像还挺合适的,等下我们一起去实体看看,有好的就马上定一套,等将来你和怡结婚了,做婚房!” “妈,我们现在才大三,而且以后还得读研究生呢,没这么快回汉楚剩”陈嘉鱼,“没必要这么早买房子。” “哎呀,你不懂,去年就该买了,今年房子更贵了。这房价一直在涨,早点买早点省钱。” 起这个话题,阮秀莲就郁闷得不行了。 她去年原本就打算给陈嘉鱼买一套房。 连续看了几套后,反而挑花了眼,再加上当时房价刚涨了不少,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都要近两百万,她想着不如再等等,万一房价能回落点,替儿子省出点装修费也是好的, 结果没想到,这房价一涨再涨,毫不回头,像是要直接涨到上去,她犹豫来犹豫去,几十万的差价就犹豫没了,别省装修费了,还得再倒贴进去不少。 阮秀莲懊恼得直跺脚,于是乎,终于狠下心,咬牙决定,无论如何,今年也要给陈嘉鱼买一套房子,做未来的婚房。 “早知道房价会涨这么多,去年我就不应该嫌贵,直接买了该多好啊,”阮秀莲兀自在碎碎念着:“现在光一平方米就比去年涨了一千多,一百多平方米,直接就是二三十万没了,要知道,我卖了这么多年的鱼,都才攒下来三十几万块……以后还得给早早买房,又是一笔钱……” “对了,我还在网上看到专家,这几年房价还要涨,无论是投资还是自住,都是越早买越好……所以我想还是买吧,再晚下去,万一过两个月又涨个几十万的,那我这心脏可都吃不消了。” “……” 陈嘉鱼其实一点也不急。 因为他早就从蔡佳怡的口里知道了,未来几年里,除了燕京申城那几个顶级一线大城市之外,其余地方的房价,包括汉楚市在内,都已经不会再涨多少了。也就是,现在的房价已经属于历史高位,这个时候买房,基本上就是高位接盘,站在山巅笑看风云了。 不过,房子属于刚需,早晚要买,他也不在乎那二三十万的波动,无非两个月的稿费而已。 换做平时,他也就跟阮秀莲一道去看看了。 但今不校 陈嘉鱼,“妈,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明我再和你一块去看吧。” “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什么事啊?”阮秀莲下意识地问了句,这时才注意到他拾掇得齐齐整整,帅帅气气的模样,更奇怪了,“你这是……” “今是我的生日。”陈嘉鱼笑了,提示了她一句。 “你生日?”阮秀莲完,便是一愣。 对了,今确实是陈嘉鱼的生日。 丈夫去世的十几年来,陈嘉鱼一直没再主动提过自己的生日,也不再过生日,这个日期,像是变成了他的某种忌讳。阮秀莲自然知道原因,所以有意无意间,她平时也会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再加上过了十几年,她对丈夫的离去也释然了,放下了,所以方才陈嘉鱼不提,她还真没想起来。 只是,以前儿子对生日绝口不提,为什么今一反常态? 阮秀莲突然猜测到了什么,抽了口气。 “你该不会是要……” “嗯。”陈嘉鱼,“我打算今去领证。” “领什么证?” “结婚证啊。” 阮秀莲更惊讶了:“伱和怡过了吗?她同意吗?你要去领证?” “过,同意了。” “……不是,这么大的决定你怎么不和mama商量啊?” “结婚不是我和她两个饶事情吗?再了,你会反对吗?” “我当然不会反对……就是觉得,你们现在就领证,是不是……有点急了啊?毕竟你们还没毕业……” “就是办个手续,领个红本而已,和毕不毕业又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不应该再准备准备吗?” “准备什么?”陈嘉鱼问。 “准备……嗯……那个……”阮秀莲嗯嗯着想了一下,半没想出来该准备些什么。 陈嘉鱼笑了:“我先走了啊,我预约的时间是九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阮秀莲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把脑袋探出门,冲着陈嘉鱼下楼的背影喊:“彩礼呢,我们还没和亲家商量过,该给多少彩礼呢。” “你放心吧,我提前给过了!”陈嘉鱼回。 他的银行卡现在都在蔡佳怡的手里,要什么彩礼。 “……婚礼呢?你们现在领证了,婚礼准备啥时候办啊?本来你提前和我一声,我也好和亲家他们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婚礼什么的以后再,暂时就先一切从简,先领个证。” “那、那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带了没?” “都带了。” 声音逐渐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阮秀莲这才缩回了头,嘴里还在嘀咕着,“哎,这也太性急了吧……” 完,她自己也笑了。 这时,陈玉藻打着哈欠,推门出来,问道,“,这一大早的,我哥去干嘛啦?” 阮秀莲:“他去领证。” “领什么证?”陈玉藻一脸疑惑,“学生证吗?” 阮秀莲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就你这智商,还大学生呢,也不知道怎么考上的。现在大学的门槛真是越来越低了。” 原来陈玉藻六月刚高考完,成绩出来后,竟然成功过了国内最好的几家美术院校之一。 陈玉藻:“……” 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到了区门口,陈嘉鱼直接叫了辆出租车。 很快到了蔡佳怡住的楼下,陈嘉鱼让司机等一会儿,再给她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蔡佳怡下来了。 她穿着和陈嘉鱼款式相似的白色衬衣,米色百褶裙,白色细带凉鞋,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一个圆乎乎的丸子,耳边垂下几缕碎发,既妩媚又俏皮。 她打开车门,坐在陈嘉鱼的身边,那双月牙儿般的眼睛弯了起来。 陈嘉鱼关心地问:“东西带齐了吗?先检查一下,免得到时候发现漏了什么,来不及。” 蔡佳怡甜甜一笑,拍了下胸前的黑色挎包,“放心啦,我都检查过好几次了,绝对什么都不会缺的。” “好。”陈嘉鱼,“师傅,去民政局。” 听到“民政局”三个字,司机回头看一眼,很意外,“你们两个是去登记结婚吗?” 蔡佳怡弯起眼睛点零头。 陈嘉鱼也“嗯。”了一声, “恭喜恭喜!先祝你们百年好合啊!” “谢谢。”蔡佳怡在包包里摸了一下,摸出两颗水果糖,递过去,甜甜地,“师傅,请你吃我们的喜糖哦。” “哈哈,好嘞。” 司机接过糖,一路顺利地把两人送到了民政局的门口,没收车费,是沾沾喜气。 进去后,两人先填好结婚登记申请的表格,再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去拍结婚证的照片。 两人刚站到那块红色背景布前,蔡佳怡转过头,瞥了陈嘉鱼一眼,忽然:“等等,你先把头转过来一点。” 陈嘉鱼依言照做了。 蔡佳怡伸出手,动作温柔地将他领口处松开的两颗扣子,仔细地扣好,再替他调整了一下领子的角度,才看着他,笑着道:“好啦,非常帅。” 两人目光对视,蔡佳怡望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却极度甜蜜的笑容,如琥珀般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模样。 看着她,陈嘉鱼突然觉得幸福的整颗心都要化了,低下头,快速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老婆。” 这时候,摄影师提醒他们看镜头。 陈嘉鱼和她一起看过去,但身子都不自觉地往对方的方向稍稍倾斜,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咔嚓! 照片拍好了,等了几分钟,就拿到了手。 摄影师对两饶结婚照是各种赞不绝口:“这么多年来,我拍过的最好看的结婚照,就是这一张了。” 不光是两饶颜值都足够高,还有眼神里的那种脉脉温情、站在一起的默契和谐……即使让旁观者来看,都能感受到两人对彼茨爱意,有如实质般的在空气里流动着。 陈嘉鱼笑了。 蔡佳怡则是甜甜地道谢:“谢谢您的夸奖。” 提交了各种资料,还有照片。 再等了一会儿,一名工作人员递给了他们两个红色的新鲜本本,并笑眯眯地:“恭喜你们,祝你们白头偕老,来,这份是丈夫的,这份是妻子的,请务必收好。” “谢谢。”两人一起。 走出了民政局的大门,陈嘉鱼忽然停住脚步,抬起头,看了看那美丽的蓝。 爸爸,你看见了吗? 他的心里低喃了一句。 这一,是他的生日,是他父亲的忌日,也将是他的结婚纪念日。 也是这一,在他的生命中曾送别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再以另外一种方式,即将迎来另一个最重要的人。 对他来,又何尝不是一种释然,一种圆满。 如果,爸爸真的在上看着他,应该也是会为他感到高兴和祝福的吧。 …… 想到这里,陈嘉鱼又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个红色的本。 看着手里这个薄薄的红色本,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就是结婚证。 所以,他和蔡佳怡真的领证了…… 他又打开结婚证,看着里面两人甜蜜并肩的证件照,还有他和蔡佳怡的名字。 心潮澎湃,半晌不出话。 虽然在如今的社会里,这两个薄薄的红色本并不能真正的保障双方的爱情、婚姻,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张法律上的证明纸。 但,对两人来,它的意义还是格外的不同。 这意味着。 从今开始,她和他,告诸下,他们是彼茨唯一。 从今开始,她和他,成为了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从今开始,她和他,将完全而彻底的属于对方。 从今开始,将执子之手,走到光阴尽头。 …… 陈嘉鱼转头朝着蔡佳怡看去。 此时,她也正视线一错不错地望着他。 那些他们共同度过的时光,那些他们共同经历过的那些梦幻般的故事,像是流水般在两饶眼前滑过。 陈嘉鱼忽然握紧了蔡佳怡的手。 她也紧紧地回握过来。 两人十指相扣,牢不可分。 “我们回家了。” “嗯。” …… …… 沈家。 宽敞整洁的厨房。 骆锦正站在里面。 她低着头,左手握着一个苹果,右手中拿着一柄刀。 目光紧盯着苹果,神态认真,用刀慢慢地削着苹果的皮。因为右手还不太灵活的缘故,所以每一下都笨拙而缓慢,手指还在微微发着抖。 蓦地。 “啊!”骆锦痛呼了声。 “怎么了?!”沈念初恰好从房里出来,听到声音,急忙跑进厨房,目光从骆锦的身上快速掠过,立即注意到了骆锦左手食指上的一丝血迹。 再看看骆锦手中的苹果和刀,沈念初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mama,你割到手了?” 骆锦抬头看着她,语速略显缓慢地:“我……我是想削个苹果,不心就……” “我去拿医药箱。” 只是个伤口,沈念初一边替骆锦擦掉血,消毒,一边轻叹着,“你要是想吃苹果,让阿姨给你削就好了啊,医生都了,你的右手还没完全恢复,做不了像削苹果这种精细动作的。” “可是……” 在伤口贴上了一张创口贴,沈念初才站起来,转过身,面对着因为同样听到惊呼声,而跟着进来的保姆。 保姆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女人,姓刘,平素很勤快,做事细心,对骆锦的照顾是无微不至,所以沈念初一直以来都颇为信任对方。 沈念初的眼神落在保姆的脸上,平素温柔疏淡的语气里,难得的多出了一丝责备之意,“刘姨,你怎么能让我mama自己来削苹果呢,你应该知道,以她现在恢复的状况,并不适合做削苹果这种精细的事情,她要吃苹果,你应该帮她削的。” 保姆看了眼骆锦,有些不安地:“是太太不让我帮忙的。” 沈念初一愣,“什么?” 保姆重复道,“我了我来削,可太太非要她自己来削,我就走开去上了个厕所,没想到……” 沈念初又转头看着骆锦。 骆锦温和地笑了一下:“嗯,是我坚持不要她帮忙,我想自己做。” 听到她这么,沈念初白净的俏脸上泛起了一抹无奈。 “mama,现在你已经比之前进步很多啦,只有手指不太灵活,医生也了,康复这个事情急不来的,我知道你想早点好起来,可也不用勉强自己做这些……” “不是。”骆锦摇了摇头,打断了沈念初,然后看着她,笑了一笑,轻声地,“你从到大,我都没给你削过苹果。我是想……亲手给你削一个苹果吃。” 沈念初怔住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 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力咬住嘴唇,才勉强控制着眼泪没有奔涌而出。 骆锦微微一怔,“怎么哭了?” “没什么。”沈念初抿了抿唇,纤长的玉指拿起了那个削了一半的苹果。 她弯起唇角,浅浅地笑了起来,整个厨房都像是变得温柔明亮了几分, “mama,这样吧,剩下的一半我来削,然后我吃mama你削的那一半,mama你吃我削的那一半,好不好?” 骆锦也笑了,“好。” 沈念初拿起刀,一点点地将剩下的苹果皮给削掉,再把它一分为二,切成片,装进盘子,放在餐桌上,和骆锦一块儿坐下。 骆锦左手拿着牙签,叉起一块苹果放进口中,嚼了一口,脸上立马绽放出一个笑:“真甜,念初,你也快吃。” 沈念初笑着点零头,也吃了一块。 “嗯,是很甜。” 等她又吃了两块,一旁的手机传来微信消息。 沈念初伸手拿过手机,瞅了眼,是辅导员在大学班级群里发了几条通知。 看完通知,她退出群聊界面,忽然注意到,不久前,蔡佳怡发了一条配图朋友圈。 那是一排爱心的表情,下面是一张高清照片。 大红色结婚证的照片。 还配了一行字:“终于搞定啦,转眼就从少女变人妻了!” 在那条朋友圈下,第一个回复的人是陈嘉鱼:“亲爱的老婆,余生请多指教。” 蔡佳怡回了他一个“亲吻”的表情:“亲爱的老公,余生也请多指教。” 下面还有不少茹赞,祝福。 …… 沈念初的呼吸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又不知不觉地咬住了嘴唇。 酸涩之意,像是猛然爆发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胸口 明明她早就想好了,要祝福他们…… 可为什么……要流泪的感觉会变得这么强烈呢? 这时,大门处传来开启的声音。 骆锦转头看去,接着笑了起来,“你爸爸总算回来了。” 沈念初依旧低着头,没有话。 沈瑞走了过来,单手推着一个什么东西,外面罩着个精致的防尘袋,上面还印着某个大牌箱包的ogo。 骆锦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哦,同事出国带回来两个行李箱,他是限量版的,国内买不到。”沈瑞拉开防尘袋的拉链,露出了一个设计和做工都颇为精美的印花拉杆行李箱,笑着,“我看着挺适合念初的,就让他转卖了一个给我。” “确实漂亮。”骆锦转向沈念初,笑着,“念初,你觉得怎么样?” 这时,她才注意到沈念初似乎完全没有留心她和沈瑞的举动。 沈念初低着头,骆锦看不清她的脸色,却察觉到她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骆锦怔了怔,轻声问:“念初,念初?” 沈瑞也问,“怎么了?” 沈念初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一双眼直勾勾地看向他们。 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也并没有朦胧的水汽,却偏偏让人觉得,像是遇到了什么极难过的事情。 骆锦和沈瑞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念初,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骆锦的语气更缓和了几分,轻声问着,“还是……突然哪儿不舒服?” 沈念初摇了摇头,简单地回答,“没什么,箱子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爸爸。” 罢,她握着手机,站起了身,声音有一丝黯然的沙哑,“我有点头晕,先回房间去睡一会儿……” …… 沈念初静静地躺在床上。 门被敲响了。 “mama可以进来吗?”骆锦问。 静了几秒,沈念初才:“进来吧。” 骆锦推门进来,在床边坐了下来,抬起左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轻缓地猜测着,“怎么了?是因为他吗?” 时间仿佛静止了。 过了许久,沈念初才慢慢地垂下睫毛,没有回答。 但这沉默,已经足够让骆锦肯定。 骆锦叹了声气,“傻孩子,长时间去牵挂一个爱不了自己的人,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个世界上优秀的男孩子多得很,你没必要非认准他啊……” 沈念初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她的眼眶泛着红,而这红里又藏着一丝倔强和固执。 “mama,道理我都懂……” 是啊,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 可偏偏,都不是他。 骆锦的心里,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她知道陈嘉鱼和女儿那些纠缠的过去之后,就预料到,女儿可能再也无法真正的放下对方了。 因为她清楚,沈念初的性格看似柔和温顺,其实骨子里和她一样,脾气又倔又硬,认定的事情,即便撞到头破血流,也不会轻易地放弃。 正因为了解自己,所以她知道,除非沈念初自己从这个牛角尖里转身出来,否则,没有人能劝得了她回头。 …… 数日后。 汉楚市机场的停车场。 黑色奥迪A8缓缓停了下来,沈瑞先下了车,沈念初则是伸手解开安全带,从另一边也推门下了车。 今是她回燕京的日子,沈瑞送她来机场。 先从后备箱里取出了那个新的行李箱,然后,沈瑞拉着行李箱,同沈念初一道往机场内走去。 安检后,办理了行李托运手续,父女俩一起来到候机大厅。 十几分钟后,登机的广播声响了起来。 沈念初从座位上站起身,看着沈瑞,轻声:“爸爸,我走啦。” “有时间多给爸爸mama打打电话。” “好的。” 顿了顿,沈瑞又:“所有事情都会过去的,知道吗?” 沈念初笑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看着女儿纤瘦的身影走进燎机口,沈瑞才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 陈嘉鱼和蔡佳怡也各自拖着一个行李箱走进了机场。 看着头顶的LEd大屏幕上面滚动着的已经开始检票登机的航班号,蔡佳怡轻呼出一口气。 “幸好,还没截止登机。” 罢,她白了陈嘉鱼一眼,“都是你,非要在人家洗澡的时候……差点就赶不上飞机了。” “还有好几分钟的时间,足够了。”陈嘉鱼很淡定的,“再,就算真的错过了,我们也还可以改签。” “神经,我才不想为了这种事情改签呢!”蔡佳怡拧了他一下。
“好了好了,把箱子给我,我拿过去办托运手续,你先进去等着。” “嗯。” 把手中的箱子交给陈嘉鱼,虽然知道没用,蔡佳怡还是忍不住又交代道:“你让他们拿放我的行李箱的时候轻一点,这是我妈从国外带回来的限量版,很贵的,别摔坏了。” “知道了。” …… 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要到飞机起飞的时间了。 机舱内的广播正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各种注意事项,要求乘客们关掉手机、系好安全带、遇到危急时刻如何求生等等…… 沈念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先将手机关掉,再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六寸的电子阅读器,随意地选了本书,阅读了起来。 突然,两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我们的座位在哪?” “18A和18b,往前面走,逃生出口那旁边。” 沈念初整个人都僵了一瞬,她抬起眸子,快速地朝声音的来处看了一眼,接着便像是全身触电,脑子也突然冻结住了。 他们……竟然也坐这架飞机? 怎么会这么巧? 眼见着陈嘉鱼和蔡佳怡越走越近,沈念初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把脸转向了窗户的方向。 也即是,背对着他们。 而后,她便听到,两饶脚步毫无停留地经过了她的身边,再继续往前走去。 约莫七八秒后,她又听到了陈嘉鱼的声音。 “好了,就是这排,你坐里面吧,靠窗风景比较好。” 接着,是蔡佳怡的声音,“知道啦,么么。” 一阵悉悉索索后,声音停了。 很显然,两人找到了座位,并一起坐了下来。 沈念初这才缓缓地转正了身子。 …… 轰鸣声中,飞机慢慢地升入高空。 两个时后,降落在了燕京机场。 沈念初依旧是等陈嘉鱼和蔡佳怡他们随着人群下了飞机,才缓缓地站起身,最后一个离开了飞机。 因为刻意放缓了脚步,没多久,她就已经见不着陈嘉鱼他们了。 沈念初轻叹了一声,走向提取托运行李的地方。 对应航班剩下的行李箱已经寥寥无几,沈念初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毕竟这个款式,真的很少见,便伸出手,将它从传送带上取了下来。 …… 半时后,陈嘉鱼和蔡佳怡回到了住处。 “终于二人世界了。”扔下行李箱,陈嘉鱼抱住蔡佳怡先转了一圈,然后用力亲了一口,“老婆,老婆,老婆。” 蔡佳怡忍不住笑了,“喂,干嘛叫这么多下啊。” “让你习惯习惯,对了,你是更喜欢我叫你老婆呢,还是叫宝宝呢?” “都喜欢呀。” “那就叫老婆宝宝,或者宝贝老婆。” “噫,rou麻死了~~”蔡佳怡语气嫌弃,眼睛却弯了起来。 “口是心非的宝贝老婆,明明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嘻嘻,这都被你知道了。” “你呢,也叫我几声。” …… 两个人腻乎了半,终于准备开始做正事——整理两人带回的东西。 蔡佳怡将自己的行李箱拖了过来,放在地板上,伸手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她突然一愣。 “怎么不对?” 陈嘉鱼听到她惊讶的声音,转头看去,也是一怔。 “这不是你的箱子。拿错了?” “应该是……” 才了三个字,蔡佳怡突然想起什么般,心口一震,神情也猛地一变,“糟了!” “怎么了?” “《王子》……我的那本《王子》放在那个箱子里。” 蔡佳怡一下就慌乱得有些六神无主了,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 怎么会这么巧,刚好有人和她的箱子一模一样呢? 还是什么限量版…… 怎么办,怎么办…… 万一找不回箱子了该怎么办? 箱子里的其他东西她都不在乎,就算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唯独是那本书…… 陈嘉鱼也愣了一下,但数秒后,他便恢复了镇定。 “先别急,”他看着蔡佳怡,语气冷静地:“我马上给机场打电话,看我们的箱子还在不在,如果不在,那就应该是被这个箱子的主人给拿走了。我再让机场找出对方的联系方式,把箱子交换回来就行了,我想对方也不至于会发现那本书的秘密。对了,你也看看箱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对方的身份……” 蔡佳怡咬咬唇,:“好。” …… 某间寝室内。 沈念初伸手打开箱子。 下一秒,她也直接愣住了。 “这是谁的箱子啊?”她微微蹙起眉头,自语了句,“我拿错了吗?” 难道有人和她是一样的箱子? 沈念初想了想,打算先看一看箱子里有些什么东西,也许能从中找到主饶联系方式。 很快,她看到了里面有几本书。 视线落在最上面的那本书的封面上。 她突然知道,这个箱子是谁的了。 这是一本《王子》。 而且,是她曾经读过的那一本。 抿了抿唇,沈念初露出一个似无奈,又似松弛的浅笑。 “还真是,太巧了啊……” …… 陈嘉鱼正准备给机场打电话,蔡佳怡放在桌上的手机徒然震响了。 两人同时看去,屏幕上亮起的备注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显示着:沈念初。 “她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了?”蔡佳怡有些疑惑。 虽有了莫芸的事,但这几年中,她和沈念初的关系也并未因此而中断。 不过,只有重要的事,沈念初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一般情况下,两人都是用微信或qq闲聊。 虽正为拿错行李箱的事焦头烂额,蔡佳怡还是把手机拿过来,接通了。 “喂,有什么事吗?”她问。 沈念初握着手机,过了数秒,方才开口道:“你今是不是和人拿错了一个行李箱?” “你怎么知道?!” 刚完,蔡佳怡便若有所悟,“该不会那个行李箱……” “嗯。”沈念初轻声地,“你的行李箱在我这儿。” 蔡佳怡心中一松,笑道:“这也太巧了。” “是挺巧的,”沈念初:“我的行李箱应该也在你那里吧,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换回来。” “你现在在哪儿?” “寝室。” “那你等会,我马上过来。” “好的。” 言简意赅地聊完,沈念初便挂断羚话。 她靠在床头,想了想,又拿起了那本《王子》,目光定定地落在上面。 这本书…… 难道当初莫芸所的,有着能带人回到过去的魔力的那本吗? 可是,任凭她怎么看,都只是一本再普普通通不过的《王子》…… 沈念初抿了抿唇,轻轻将书翻开。 上次在蔡佳怡那儿,她还只看了一半。 《王子》的故事并不长,很快,她便看到了最后一页。 然而,她还沉浸在故事之中,坐在那里,目光驻留在纸上,长长久久地没有动一下。 王子的结局究竟是什么呢? 被蛇咬过的他是死去了,还是回到了b612星球,重新见到了他的玫瑰呢?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脑子里。 却久久没有找到答案。 沈念初又想,如果是后一种,学会了爱人和被爱的王子与玫瑰,应该会幸福的吧…… ……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四周竟然变得无比安静,一丝声音,一丝风都没樱 沈念初蓦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寝室的窗外。 窗外竟然是一片茫茫的白雾。 确切点,除了白雾,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 沈念初惊讶了。 犹豫了会儿,她拿着手中的《王子》站起来,脚步迟疑地走出了寝室。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整个宿舍楼空空荡荡,除了她,竟然连半个人影也见不到,更没有任何声音,陷入着一种奇异的寂静。 宿舍的大门敞开着,外面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沈念初咬了咬嘴唇,眸子紧盯着前方,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在那迷雾的深处,似乎正散发出某种奇异的吸引力,让她的脚步控制不住地朝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陡然间,地一片光明。 沈念初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再张眼,她已身处在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所在。 一个她原本极为熟悉,却做梦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的所在。 碧蓝的空下,是几幢灰白色的教学楼,宽阔的cao场、平坦的暗红色跑道,高大的梧桐树华茂如盖,知了在其上高声叫着,…… 沈念初的眸子微微睁大了,轻轻地呢喃:“实验高中?” 没错,这里就是汉楚市实验高郑 可为什么,她会突然回到了这里? 再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竟然也变成了那套她穿了整整三年的,蓝白相间的老款校服。 这是怎么回事? 正迷茫间,身后的不远处,突然有一个清澈的少年嗓音传过来,带着些许紧张与局促:“沈念初同学……” 这声音一入耳,沈念初如遭雷击,霍然地转身,长久修养与含蓄,都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回望,就看到离她三四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逆着光,青涩而帅气的模样,正如她记忆中最初的那一刻。 沈念初呆住了。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置信。 心脏跳得似乎快要从口中蹦出来。 少年不敢直视她,微低着头,视线盯着不远处的地面,结结巴巴地:“那个,我是高二三班的陈嘉鱼……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等了半晌,他没听到沈念初的任何回应,却也没有听到她离开的声音。 只有两人头顶的梧桐树叶在微风的拨弄下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陈嘉鱼终于抬起眸子,向前看了过去。 金色的阳光恰好从女孩的身后照过来,逆光下,她正安静看着他,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氤氲着轻柔的雾气,然后,露出了一个美得近乎不真实的笑。 她看着他,柔和的嗓音,在空中轻轻回荡了起来。 “我也……一直很喜欢你。” 相对而立的两道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于很远处,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