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俗套的故事要浅显易懂
函山老庄教正殿，大门敞开，李符叁和李泽远远就能看到李焚和盘坐在里面。 “走吧，掌教师兄等你很久了。”李符叁走在李泽前面吩咐道。 李雪影提前就离开了，因为他今天还是要在山下的客栈值守的，把李泽送上来，交给三师伯李符叁，他的任务才算真正完成了。 现在李雪影正在往山下跑。 “嗯。”李泽点点头，他抬头遥望正殿，遥望那个背影，李泽很清楚，现在他向前走的路就是一条永远不会停歇的路。 在凉州李泽还能后悔，在金州李泽还能后悔，在官船上李泽也还能后悔，就算到了齐州，到了函山客栈李泽都还可以后悔，可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后悔放弃了。 又步行了一段长台阶，李符叁和李泽来到了正殿大门外。 “整理一下。”李符叁在临进门前还是提醒李泽在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 李泽听闻急忙又整理起自己的着装。 “不必了，进来就是了。”李焚和的声音在俩人身边响起。 李泽一时有些局促，可手里的动作还是没停。 “符叁，先回去休息吧。我和李泽单独谈一下……午饭吃完后，通知现在人在教内的所有长老来正殿，我有事宣布。” “是，谨遵掌教令。”李符叁在门外一鞠躬，就转身走掉了。 走之前李符叁扒拉了一下李泽。 李泽不急，还是整理好衣服后，站在大门外，屏息静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大声的说道：“灵派弟子李泽，拜见李掌教。” 说着，李泽就想在门外给李焚和磕一个。 “不必，进来就是。” 李泽刚要跪下就被李焚和隔空拦住了，李泽抬头看去却没有看到李焚和出手。 “李掌教，不跪不符合规矩。” “你这人倒是愿意遵守那老一套的东西，不过现在我是以私人的身份见你，你只是李泽，而我只是李焚和。” 李焚和站起来转过身来，“现在我们都是普通人，李泽，过来吧。你要是愿意就称呼我一声和叔就是了。” 李焚和向李泽招招手。 李泽听完，就觉得李焚和有一种师父渔舟的感觉。 “是。李掌……和叔。” 李泽再拜，走进了正殿，来到李焚和的身前。 “李泽，这大殿向来是不安置座位的，就这几个蒲团，凑合坐一下。”李焚和微笑着递过来一个蒲团。 “和叔，不敢不敢。”李泽赶紧接过来，看李焚和坐下后，他才跟着坐下。 “李泽，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找你要谈什么？” “嗯，是的，和叔。现在在我的身上有很多事，您找我谈要什么，您不明说我就不清楚。” “没有什么清楚不清楚，现在对我或者对你最重要的事，是你悟气的结果。” 李泽眼前一亮，他自己的境界确实是最重要的事…之一。 李焚和摊开自己的右手，伸向李泽的身前，李泽一看，就很自然的将自己的右手放了上去。 李焚和翻手搭在李泽的右脉上，仔细感受了一下。 “后面的事都是建立在你的境界的基础上，符道多次飞鸽传信给我，和我详细的说了你的情况。我刚才简单的探查了一下，你确实是成功了，但是稍有不足。我现在想知道你现在自我感觉如何？” 李焚和放下了李泽的手。 李泽握了握自己的右手，“和叔，说实话，我的感觉很奇怪。我现在已经越了一个大境界，从黄起境境界晋升到了玄承境境界。可我见识过首理师兄和首心师兄的玄承境，也见识过原来派内师长的玄承境，三下对比，我觉得明明都是玄承境境界，为什么差距会那么大？” 李焚和笑笑，“仔细说说吧，等你说完我会给你解释的。” “嗯，和叔。” 李泽点头，仔细想了一下，“和叔，符道师伯让我提前悟气，从而让我提早的成就了玄承境境界，刚才在山路上我对上了一位女前辈，好像是雪影师兄的小师姑……” 李焚和打断了李泽，“李泽等一下，你是说雪影的小师姑，你和她对上了？交手了？” “交手没有，前辈用了一个阵法困住我了，我以为是陷困阵就想跑生位破阵，可结果我跑了快一刻钟都跑不出去。” 李焚和低头想想，“李泽，很抱歉打断你了。你继续说你刚才觉得的玄承境的不同。” 李泽点点头，“和叔，其实这也是我想说的。在阵里我全力只能跑一刻钟，可在那种状态下，门派里的师长肯定能跑得更久，而像首理师兄他们会跑得比师长更久。” 李焚和点点头，示意李泽继续说。 “灵派遇袭，门派内玄承境境界的师长可以说是一触即溃，只有少数师长还有还手的力量。而后面我在和首理师兄私下谈论的时候，他们也曾联手与那些贼人交过手，可结果却是师兄们稳胜。” “难道说每个人的玄承境都不一样？我实在想不通。”李泽摇摇头。 李焚和有点疼惜的拍拍李泽的肩膀，“虽然是让你说你的感受，可你也引出了后面我要对你说的，那就一起说好了。” “自世界大变之后，武者成就了所谓的一普四境二武的格局。这格局看起来简单，可实际上一个人穷极一生都不一定能把其中的一环弄明白。” 李泽知道这时李焚和要给自己答疑解惑了，马上精神高度集中了起来，生怕听漏掉李焚和说的一个字。 “不必紧张，我先说着你也先且听着，这也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李焚和看李泽认真的样子，也劝着李泽不要太过把自己的话当成真理。 想了想，李焚和决定还是先给李泽讲一讲武者的追求的本质是什么。 “李泽，我先同你讲一个结论，即武者修习不成是因为心难满。”李焚和说的同时也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李泽一愣不是很理解。 “就像是这一杯茶水。”李焚和随手一招，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俩杯茶水。 “说了这么多话，走了这么多路，喝一点吧。”李焚和把其中一杯分给了李泽。 李焚和移开杯盖，一口就把杯里的茶水都喝干净了，然后又一招手，又飞来了一个茶壶。 李焚和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拿着茶杯，对着李泽说道，“现在的空杯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你看着。” 李焚和当着李泽的面给自己杯里续茶，“你看，我现在给自己倒茶，现在杯里水满了吗？” 这时候茶水才没过杯底。 李泽摇摇头，“没有，茶水才过底而已。” 李焚和动作不停，“现在水满了吗？” 李泽摇摇头，“没有，现在才到一半。” 李焚和还在继续倒茶，“现在水满了吗？” 李泽看着那七分满的茶杯，很肯定的说，“已经满了，可以喝了。” 李焚和还在继续倒茶，“那现在水满了吗？” 李泽看着八分满的茶杯，没有犹豫，“和叔，现在茶杯里水满了，甚至过了。” 李焚和笑笑，却继续在倒茶，“那这样呢？” 李泽看着茶水已经要溢出来的茶杯，略带迟疑，“现在是太多了。” 李焚和摇摇头，手里的动作还在继续，直到茶水已经高出了杯面，这才停下来对李泽说，“现在才算是真的满了。” 李泽眼里带着疑惑，好像是在思考这俩者之间的关系。 李焚和笑笑，随手放下茶壶，指着茶杯说，“武者修习就是往空的茶杯里倒水，世人觉得讲究人喝茶应该是七分满，因为七分满的茶既能好好的品茶，又不会因为茶水溅洒烫手。可练武能七分满吗？” 李泽睁大了眼，好像是知道了李焚和的意思。 “你说的不错，同样是玄承境，的确有差距。灵派的前辈、首理、你就是这茶的几个阶段，七分满的茶就是一杯，可十分满甚至十一分满的茶也是一杯，多的水是多余的吗？显然不是，多一分你就强一分，有人觉得大可不必，可……” 李焚和深深看了李泽一眼，“百分之百永远是百分之百，加上百分之百就是百分之二百，可百分之九十九即使是加上百分之九十九，那也仅仅是百分之九十八，永远都差了一点。可差了这一点永远都抹不平。更何况是百分之七十。” 李泽看着茶出神，李焚和的话给他的冲击不比当时他看到灵派太上长老战败身亡的冲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