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颇重礼数烟花柳
作为以前见识过类似NPC的老玩家,唐末并没有第一时间作出选择。 孟浪淘沙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南北杂货店门口的乞丐,混浊的眼神,鹑衣百结的“时装”,黑漆麻乌的破碗,随后发现了一丢丢的破绽。 这个NPC不够敬业,不知道从哪个乞丐身上化缘得来的“洞洞装”下面,白皙如晶玉的肌肤,将他的本来面目“隐士高人”卖了个一干二净。 唐末决定继续投钱,反正也是白捡得来的战利,崽卖爷田不心疼。 于是,孟浪淘沙化身天使投资人,面对南北杂货店门口的老乞丐,一口气连续投资七次,投到NPC自己都惊呆了。 原地留下一枚古色古香,非金非玉的大钱,直接拍拍屁股起身走人。 唐末刚伸手摸了摸如意戒,这枚看上去就知道不简单的大钱,自动飞进随身仓库般的口袋里。 南北杂货店掌柜兴冲冲地小跑出来,一脸感谢客人用钱砸走老乞丐的神情,激动地溢于言表。 “不至于吧!我前后给了七次,也没用多少钱呐!” 孟浪淘沙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间南北杂货店掌柜这里,刷到崇敬的声望潜在影响,不知不觉之中,拥有VIP豪客的待遇。 杂货店掌柜不仅没有克扣一个铜子,按照原价收下了孟浪淘沙打野怪爆出来的鸡零狗碎,还将店铺里不对普通客人开放的“内柜”,呈现在唐末眼前。 “毒龙胆、鸡冠蛇血、雷公鞭、吸星锁、雷火砂……都是市面上不常见的高杀伤力暗器,尤其是后面几种,都快赶上一阶法器的伤害。价格还这么便宜,都快到了半卖半送的程度,那个老乞丐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有这么大的面子?” 唐末拍了个系统鉴定术在大钱上面,出人意料的是,竟然满屏都是问号,根本鉴定不出来。 “真是隐士高人!我估计,这玩意怎么着,至少也是法宝了。必须找擅长鉴定术的大朝奉,才能揭开这枚大钱的真面目。” 孟浪淘沙原本还想将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用系统自带的摄影模块拍摄下来,上传到论坛上弄点小钱花花。 没想到,这间南北杂货店掌柜也是个妙人,在推销内柜精品无果后,送上了一个选项。 唐末最擅长就是做选择题,毫不迟疑地放弃了拍小视频搞事的打算,选择保留与掌柜的这份友谊,并顺手买断了“吸星锁”的存货。 这玩意打在野怪身上,能造成三位数杀伤力,自己还能趁机反补一口老血,尤其是在对付高级野怪、精英怪、小头目身上,它们都是有大招压箱底,不会脑子一根筋死战到底的蠢物,很容易被玩家打着打着就跳出战圈逃跑,让人很是无语。 至于买断吸星锁的行为,并不是唐末有钱没地方花,而是用这种买空的行为,给后来的玩家提个醒,至于那些人能不能领会好意,就得看个人阅读游戏的能力,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这时候,孟浪淘沙胸口护心镜首饰位置,妖狐卵胞的进度条读取完毕,卵壳破裂,爆出一团白光。 等待白光消散,一头红眼睛的白狐狸,乖巧地蹲在孟浪淘沙的脚边,睁眼看见孵化出自己的恩人,神情里流露出罕见的孺慕之色,蹭了蹭裤腿,张开嘴巴打了个呵欠。 杂货店掌柜眼睛一亮,大概是察觉到这头白狐狸的不俗之处,只是碍于崇敬声望的恩客正是这头白狐的主人,不好当面开口。 唐末手头上还有那么几枚经验丹,自己没舍得啪掉,这会突然大方了,点击后选择给妖宠服用。 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内丹、鬼丹,爆成无数白光,渗透到了幼体白狐的体内。 这头妖宠以眼睛可见的速度,见风就长,转眼过后就有家犬大小。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白狐狸明明只有一条蓬松的尾巴,天光投下拉出的影子里,妖宠却有两条尾巴,恍惚间又合而为一了。 杂货店掌柜眨了眨眼睛,发现白狐狸的影子,只有一条尾巴,皱起眉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始终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不得不熄了心思。 “贵客以后要常来啊!” 唐末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脾气,哪怕对方是游戏系统里的NPC,却也知道他们都是有低级人工智能的程序投影,不可以当做空气无视,笑着点头应和,拱手一礼后,带着刚孵化就被经验丹催熟的妖宠,直接离开了这间南北杂货店。
唐末知道,拥有资深鉴定术的大朝奉,只有当铺、钱庄、赌档、烟花之地可能存在,越是偏门的地方,朝奉的眼力和鉴定术就越高。 于是,孟浪淘沙直接无视当铺、钱庄、赌档,直接向烟花之地进发。 青梅煮酒,这是赤精城北官府衙门一条街对面,达官贵人下班后经常前往享乐的勾栏章台,不知道开业了多久,门前车马扎堆,甚至连旁门左道之士用来赶路的甲马、马扎、纸驴、纸鹤都有不少。 “奇怪!梯仙界的官府吏员,怎么和旁门真人、左道之士勾搭在一起?” 本应该是天敌宿敌的游戏内NPC,竟然能在烟花之地勾肩搭背在一起,也算是一桩奇闻了。 唐末没有深究下去,给了门口绿巾公一大笔“入场费”,就连妖宠进去都没有遭到阻拦。 一人一狐刚进门,青梅煮酒的鸨姐儿,立即欺身而来,一个个人面桃花、粉面含春,见人就是三分职业笑容,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让人挑不出刺来。 “蛤!不要女的?客官指名要老苍头,他一个弹二弦的老琴师……懂了!官人这是行家里手,不是来青梅煮酒寻芳问柳,而是另有所求。” 鸨姐儿里面,有一个老资格的,脸上含着笑,却有三分冷霜在里头,自顾自在前面带路。 唐末也不理会那么多,直接跟上,在扎着绣球、锦带的花梯上上上下下、左拐右绕,终于抵达到一处冷清的绣房前。 老牌鸨姐轻轻敲了敲门,房里就传出一声轻咳,苍劲如松,却不失风骨:“进!” 唐末随手送了一把银豆子,鸨姐儿脸上笑容真诚了许多,看着一张生面孔,确定孟浪淘沙不是爱好独特的相公,不慌不忙地提点了一句。 “老苍头颇重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