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四章：邹戒归来

    “凛哥，我回来了。”

    “我终于重新穿上这一身衣服了。”

    “可是······可是你却看不见了。”

    就在秦凛的墓碑前，邹戒一头黑色短发，眼窝深陷，脸颊消瘦，穿了一身警察制服，制服很宽，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与套在一具骨架上没有什么区别。

    他说着说着泣不成声，拳头落在墓碑上，就仿佛，落在秦凛肩上一般，语无伦次地又说了好多话。

    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细雨如丝，丝丝如发，头皮浸凉。

    就当他陷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时候。

    右侧走来一个人。

    那人撑着深蓝色的伞，没有捧花。

    直到来人走近，邹戒仍没有察觉。

    “邹戒？！”黎玖惊讶出声，刚他还在疑惑，会是谁在秦凛的墓前哭成那样，现在，疑惑消失了，他有些欣喜地对他说：“你回来了，回来就好。”

    说完这句话，他就愣住了，因为邹戒转过身来看他。

    黎玖也终于看清他的全貌，眉眼之间没什么改变，所以，他能认出他来，只是，怎么瘦成这样，活像一个干枯的老人。

    “你······”他想问你还好吗？

    但明眼人看见他这副模样都该知道不好吧！

    黎玖没再问了，他将伞偏移了一些罩在他的头顶。

    邹戒并没有见过黎玖，或许是见过的，只是那时候的他有些神志不清，所以不记得了，但，还是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我会为凛哥报仇的。”

    无需多言，只一句承诺。

    黎玖闻言再次沉默，良久，他轻笑着摇了摇头。

    报仇，找谁报啊！要多久才能报啊？他心里忍不住去想，每每想到这些，他就鼻子一酸，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的难受。

    这场黑与白的生死对决，报仇对他来说遥遥无期。

    黎玖的笑里更多的是无奈和心酸。

    看懂了他的笑，邹戒像下定决心一般，用坚定的目光看向他，祈求道：“黎医生，我想请你帮一个忙，这个忙也只有你能帮我。”

    想了想，黎就也猜不到他要他做什么，不过也没有立马答应，而是先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警惕地环顾四周，放眼望去，英魂园里，一块块冰冷伫立的方碑，没有其余的人，他才压低了声音说道：“D.组织的人一定会来找我的，所以，我想请你做一台手术。”

    “什么手术？”黎玖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他还是把问题问了出来。

    “将GPS芯片植入眼球的手术，请你务必答应我。”邹戒突然激动地双手抓起他的手，眼神里多了一丝狂躁。

    黎玖心惊，深深凝视起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眼白的地方布满血丝，状如蛛网，眼神里充斥着仇恨与强烈的复仇欲望。

    他说的不错，D.组织一定会找到他，所以，他就利用这个机会，想将GPS芯片植入眼球，等D.组织的人报复他后一定会带走他的眼球，为什么会是眼球，很可能是因为獠牙就是因为他的眼睛而选择了他。

    这是一个有死无生的局。

    想清楚这些，黎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言辞干脆，“我不会答应的。”

    闻言，邹戒脸上的表情先是一僵，接着，狂躁的情绪在瞳孔里愈演愈烈，表情也变得万分可怖。

    突然情绪失控一般朝着黎玖大声质问：“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唯一能帮凛哥报仇的机会，你难道不想为他报仇吗？”

    想，无时无刻不在想让那些毒贩血债血偿。

    黎玖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握伞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想，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为他报仇，可是，这意味着又要再牺牲一个人的话，我的心告诉我不愿意。”

    “说我格局小也好，说我没有大全观也罢，我黎玖只是一介俗人，要看着另一些像我一样的人失去爱人，我做不到。”

    黎玖此言句句肺腑，说到这里，他蹲下身，深深地望向石碑上秦凛的照片，眼神带笑，却让人忍不住为他难过。

    “其实你已经不爱他了吧，呵呵，你可是出生富贵人家的少爷呐，人都死了，你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会守他一辈子。”邹戒听不进去其他，只听见他说的拒绝的话，这一刻，情绪完全失控，他狂躁到了极点，对着黎玖就是恶意揣测，恶语相向。

    心口一窒，黎就缓了好久才平复心情，他瞧都没瞧邹戒一眼，冷语相待，“随你怎么说，我不会答应帮你做这个手术的，你想都不要想。”

    “黎玖，我敬你是因为凛哥，但从现在开始，不会了，”邹戒无能狂怒，他现在一心认定了黎玖不肯帮他就是因为他已经变心了。

    人死了，另一个人的爱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这是永恒的定律。

    “没有你，也会有其他医生，我就不信，这台手术非你不可！”吼完，他就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