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吴家叙话
吴曳湫一大早就扯着我大谈她的科学理论，以及赚取名声和财富的计划。既然那些简单好用的都被人用了，不妨从提高生产力这方面着手，比方改造运输工具、制造工具、生产工具，只需要先做出模型，然后找寻常匠人即可，一步步改造，一步一步实现，只要能提高效率，增强产能，定能潜移默化影响整个社会，到时再解决动力问题绝对可以冠绝天下，不过这也是很久远的事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改造，让那些工具更简单、更高效、更快、更结实。 我听着应着，一头雾水，甚至还有点瞌睡，就像课堂上听着不喜欢的老师讲着不喜欢的课，又要强打精神，让人以为你在听，难受中竟然有些怀念。 “……只要做好空气动力模型，就能像……”刚讲过热气球，这会又开始说飞机了，但吴曳湫也终于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了，“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在听！”我见她柳眉倒竖，小粉拳蠢蠢欲动，赶忙将梦游的精神拉回来。 “那你明白我的第一步要做什么了吧？”吴曳湫举起拳头，威胁的看着我。 我眨眨眼睛：“先做模型，改造运输工具？”我试探的问。 “你果然没听我说，气死我了。”吴曳湫恨恨的在我脑袋上一拳，我没觉得多痛，她倒是哎吆哎哟的叫了起来，显然她自己更疼，我看着想笑，看她愤怒的目光，赶紧憋住，抱住脑袋做痛苦状：“痛死了，痛死了，我不敢了，保证好好听你的演讲。” “我……”吴曳湫瞪着我，“行了别装了，跟个白痴一样，也不知道你之前干什么的？” “我，我搬砖的。”我顺口道。 “哼，又骗人，满嘴谎话。”吴曳湫不屑的道，“认真点！” “好好好，一定。” 吴曳湫放弃的直接道：“既然打算利用这场战争，那么就要做一些这场战争能用的上的器具才行，你觉得呢？” “那也不错，你打算做什么？热武器？” “我倒是想，可惜条件达不到啊，又没人配合，想做个大炮都难。只能在现有的武器上做文章了。” “更坚硬、更锋利，我们就算有配方现在也很难插手，也来不及，你打算做什么？” “那就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的弓弩，装填更快的弓弩。” “床弩、连弩？这个、这里还没有？”我好奇的问。 “有，不过不管是使用便捷程度、威力都差强人意，如果我们可以改造，让其使用更加便捷，威力更加强大，并且在既有的兵器下改造，绝对可以跟得上。” “你这，你这好像比重新设计一个还难吧。”我不看好她的方案，不如先放弃这次事件，之后研究出什么热气球、红衣大炮之类的还好点。 “正因如此才能突出我的厉害啊。”吴曳湫闻言面有得色，看我直摇头，“不相信？我已经做了一部分工作了，什么东西只要钻研，没有不能实现的。” “真的？”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还真被她吓住了。 “不错，别不信，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模型。”吴曳湫见我仍然怀疑，便要拉着我过去看。 “下午吧下午，你不看看这会都什么时候了。”我指着日头说道，看样子都中午了，该吃饭了。 吴曳湫一看，小舌一吐，吓道：“呀，都这会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我妈又要漫天找我了，下午我来找你。”站起来就走。 然而下午并未去成，倒不是我又睡觉或者吴曳湫有事没来，只是一个小厮通知我，吴家家主召见，我收拾了下乱发，让它看起来平顺，跟着不耐烦催促的小厮向前院走去，沿着府中心走过小姐与老夫人的院落，在圆池边上的亭子里，见到了这位吴家之主，这人并不像我想想中的脑满肠肥，体型稍显单薄，但也不瘦，脸色稍黑，胡须旺盛留短，身着锦衣，喝着茶水，几个丫鬟小厮伺候着，还有一个温雅妇人相陪。 小厮上前通报，那吴老爷和妇人转头看来，我忙躬身一礼，见他们招手，几步步入厅内，正想说话，突然想起，我虽然知道我冒充这人与他们家有亲戚关系，具体什么关系却一点也不清楚，如何称呼更是一无所知。 还好，吴老爷先开了口：“你便是我祖上本家充塞的一支？名唤什么？吴用？” “是！”我忙躬身答道。 “按理从老祖分家，至今四代，期间已无瓜葛，今你家遭逢变故，作为本家一支，我可以帮衬收留你，但是你要保证，你从今往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才不负你这一身好皮囊，也不负我吴家祖宗。” “伯之教诲，用必谨记，定当洗心革面，安分做人，不负伯之良言。”我拱手道。 “你能听进去才好，听说汝母生病，可无恙否？” “还好，只是路途颠簸，受了些风寒，多亏三夫人赐药，已见疗效。” “恩，你要引以为戒，若不是你胡作非为，汝母哪能受此苦楚，真谓不孝之人，若非……”吴老爷说着皱眉似乎要骂我，我只能心里苦笑。 倒是那位夫人看出我难堪，打断吴老爷：“你少说些，别气坏了身子。”又转头向我，“你伯父也是为了你好，身为本家他只是恨铁不成钢，你可多想想你的母亲，摒弃以前恶习，好好做人，好好学习，以后做个掌柜什么，也好照顾家人。” “多谢伯母教诲，用谨记，也早已和从前一刀两断，从今往后必定好好做人，不负伯母、不负家母、不负伯父。”我说的自己都信了，我去。 “老爷，东院那位客人找您。”一个声音从边上禀报，我侧眼一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见我看他，对我咪咪一笑。我忙回礼。 吴老爷闻言皱眉，茶杯往桌子上狠狠一放，当的一声，水洒了满手，边上丫鬟刚动，那夫人已经拿着手帕去擦：“小心了茶杯，我们一家老小可都指望你呢，但也要保全自己，你做什么我们跟你一条心。” 吴老爷闻言，表情一缓：“放心吧，再怎么也会让你们快活，我只担心一个，湫湫那小丫头聪明是聪明，但也太大胆，你们可看住了，别让她在这节骨眼上整出什么事来。” “放心吧。”吴夫人朝我一看，“我倒是听下人说，这两天湫湫与吴用聊得挺投机的，不知是真是假？” “哦？”吴老爷看向我。 我一怔，什么意思？“湫小姐看我可怜，也许也是觉得我好玩，也没别的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你这孩子倒是会想。”吴夫人一笑道，“既然她最近跟你亲近，为防意外，你懂我的意思吗？” “您的意思是？”我一怔，又恍然，“您的意思是让我看住湫小姐？” “什么叫看住，我只是让你好好陪她玩。”吴夫人道。 “是，我会陪小姐玩，毕竟论起来她也是我的meimei。”我忙道。 “你知道就好。”吴夫人说着，吴老爷已经站起来和那个老头一起向外走去。 我忙一躬身：“恭送伯父。” “你家现在就你和母亲两口人吗……”之后吴夫人又问了许多我的情况，知道的说，不知的就混过去，见她半信半疑，可能我有些话她觉得不对，但也没有质疑我或者说出来。不过，我心里苦笑，估计以后会有几个小厮看着我了，就像让我看住吴曳湫一样。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吴曳湫与昨天一样，与饭菜一起驾临我的破院，眉毛倒竖的仰着头恶狠狠地盯着我，她又不知道为什么在生气。 “昨天见我爹和大娘，他们说什么了？”吴曳湫一边吃着我的饭菜，一边盯着我的眼睛道，“是不是让你看住我？” “喂，你能不能吃过饭再过来，怎么都在我这吃？”我抢过一个包子埋怨。 “你管我，回答我的问题。” “你觉得呢？还不是先训我一顿，再说说你，谁叫你古灵精怪，让他们担心，要说，你这个样子，我都担心你。”我道。 “哼，我就知道。”吴曳湫一摔筷子，“怎么在哪都是这样，烦死了。” “消消气，他们也是关心你，我要是这里能有这么关心的家人就好了。” 吴曳湫闻言一愣，歉然的道：“对不起啊。” 我一笑：“对不起什么啊，你放心，我们的事我不会多说的，他们无非就是怕你乱跑。要说起来，我估计今天盯我的人比你还多呢。”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