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蛇，堂堂挨骗
我来自哪里？这是个好问题。 我来自地球，来自另一个世界，来自这个世界之外。苏亚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但他知道，乌洛琉斯或者说乌洛琉斯身后的真实造物主想知道的答案不是这个。 能问出这个问题，至少说明了对面那位二分之一的毛子老乡肯定是知道自己也是個‘穿越者’了，虽然此穿越者并非彼穿越者，但不知道真实情况的毛子老乡大概是分不清楚这其中的区别的，毕竟他确实是来自那个时代。 但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在祂们眼中的？苏亚记得自己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就几乎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一没碰罗塞尔日记，二没招惹极光会，就是老老实实的窝在黑夜教会简简单单的当个普通值夜者，连跑到廷根围观愚者先生都是借用教会出差的理由，怎么这都能把天使之王和真神给引过来啊。 我真的是个‘幸运儿’吗？苏亚默默在心里挠墙，实际上也清楚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回答才是最有利的选择，但他现在不能表现出自己知道真实造物主知道自己身份这件事，所以只能装傻了。 苏亚看着悬浮在镜中安安静静等待他回复的天使之王，眼神有些复杂。 真实造物主现在不会就在大蛇背后吧？祂不是疯了吗？以祂现在的状态怎么会突然过来问我这个问题，该不会和亚当有关系吧...因为0-08？我出现在那根羽毛笔的视线中所以也引来了这位不可言说的关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看来这位分成两瓣儿的毛子老乡的神性人性之间倒也不是毫无交流、绝对敌对的。不过这也只是他的一种猜测，谁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乌洛琉斯殿下，我当然是来自贝克兰德。” “当然。”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可以是来自阿霍瓦郡。” “Ложь！...@￥%…&*！①”苏亚话音刚落，就听到镜子的另一端传来了一道仿佛混杂着无数道邪恶到极点污秽到极点的呓语，极具穿透性的弹舌音。即便是对方在遥远的不知名之地隔着一层镜子对他说话，中间甚至还有一位天使之王作为阻隔，这道简单的声音也让苏亚瞬间感到了难受，他的耳畔立刻就出现了轻微的幻听现象，同时感受到了一种剧烈的眩晕感。 “艹！Чертвозьми（该死的）......”苏亚低声骂了一句，他感觉到仅仅只是听到真实造物主的一句话，自己的脑子就几乎要裂开了，他看见自己身上的血管和青筋开始鼓起，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开。 然而下一刻，苏亚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那道邪恶污秽的呓语造成的后果立刻从他的身上消失了，他恢复到了几分钟之前的状态。 是乌洛琉斯出的手？苏亚松了口气，然后有些疑惑的看向对面的天使。 “不要说谎。”银发的天使认真的说道，他停顿了一下，略微侧头倾听了片刻，又补充道，“主会生气，祂不喜欢说谎的孩子。” 骗人。真实造物主要是不喜欢说谎的孩子，祂是怎么养出来专职说谎欺诈的小乌鸦的？苏亚在心里偷偷想道。不过刚刚的这一回虽然有些冒险，但确实达成了他需要的和真实造物主摊牌的条件。 虽然这很危险，且他一开始准备的后手也不是寄希望于乌洛琉斯救他，而是连关于外神的知识都可以屏蔽的面板......不过结果是好的。 目前的情况来说，在真造率先暴露了祂会俄语的现实后，他作为一个普普通通、无辜可怜的穿越者，理所当然的会对这件事抱有极大的疑惑和追寻。而为了寻求穿越的真相，他自然也可以合理的告诉真实造物主自己的来历，完成逻辑闭环。 嗯，这很合理，看来我比因斯那个辣鸡笔架子更有观众的天赋。 苏亚深吸了口气，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我来自海参崴，在俄语中，它被叫做符拉迪沃斯托克。”亚麻色头发的年轻人略显恭敬地微微低下头，轻声回答道，“那也是我的出生地。” “乌洛琉斯殿下，不知我能否请您赐予我告知，关于刚刚那位...？”他试探的问道。 “符拉迪......斯科？”乌洛琉斯磕磕绊绊的重复着这个十分拗口的名称，脸上十分迷茫。 即使是天使也会被弹舌音打败呢。苏亚忍住内心想rua迷茫大蛇的冲动，学着在教会里看到的那些虔诚信徒的模样端端正正的低头坐好，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三分不安三分热切三分渴望，恰好形成了完美的扇形图。 银色长发的天使没有立刻回复，祂保持着侧耳倾听的姿势，神色虔诚，似乎在倾听神谕，但那张秀美面容上的迷茫神色却越发浓郁了几分。 许久后，祂轻轻转过来，看着苏亚，轻声道，“你有信仰吗？” 我当然是唯信仰愚者先生啊！猫猫神教好耶——咳...不过苏利亚·奥金莱克应该是信仰黑夜女神的，我好像也应该顺带着信一下女神的吧？苏亚下意识的想道，不过他看着乌洛琉斯那双平静温柔的银眸中虔诚的色彩，立刻知道了自己此刻该有的回应。 “我信仰伟大的父，独一的全能者，圣神天主。”苏亚回忆着记忆中幼年生活在母亲怀抱时在教堂看到的那些信徒的言行，从中挑选了几个模棱两可完全可以和这个世界的毛子老乡混为一谈的形容词，谨慎的回答道。 “主佑常在。”乌洛琉斯轻声祈祷，柔和的目光看着苏亚，祂轻轻的挥手，一道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物品浮现在祂身侧，径直穿过一层水波似的镜面，向着苏亚的方向飞来。 苏亚下意识的伸出手，让这团从镜中飞出的光落在了他的手心。接着，光芒随之散去，苏亚低下头，看到了一个小巧但十分精致的十字架正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手心上。 这是一件看起来较为普通，除了精致的外表外，似乎没有任何非凡能力的十字架，在它的上下两端，分别刻有希腊文字母的‘α’和‘Ω’。苏亚知道，这两个字母在传统的教义中意为‘元始’和‘终末’，通常用来代表主是万物的根源与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