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浅井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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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井镇只有一条火车线，连接着前往一区的道路，从一区的中央街到51区的浅井镇，火车要不停的走上9个小时。 事实上，火车的开通并没有为浅井镇带来了什么，今天的浅井镇和五十年前的浅井镇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出于新政的限制，任何人都不得随意离开自己的出生区，即便是旅游也须给当地当局报备且缴纳一大笔税金。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可以正大光明的逃避这个制度，雨宫就是其中之一。 东京的四月已经变得闷热起来，再加上全年无风，出门在外享受不到一点点的春天带来的舒爽。 天大亮，四月的樱花还没有开始飘落，古朴的街景也算重温上个世纪的建筑风格，虽然雨宫不是一区大学里的那些土木建筑专业的学生，他对眼前的建筑风格几乎是毫无兴趣。 街道很早就被环保工人打扫过了，但很快就被早餐店的塑料垃圾丢满。东京的早餐一般是由纸袋装裹，浅井镇的透明塑料袋却很少见。 “请给我四个大牛rou包，两张鸡蛋摊饼，嗯……再来一瓶冰可乐好了。” “好嘞，请您稍等！” 雨宫的胃口很大，像他这样的工作很难没有一个大胃口。因为是全东京到处奔波的保安官，在遇到某些紧急任务时，一天只能吃到一次食物。 浅井镇的常驻人口大概在三万左右，学校只有一所小学、一所中学，高中倒是有两所，一所来自上个世纪的公立浅井高中，另一所则是当地财团投资的私立学园。当雨宫得知这里还有一所私立高中时，还有些惊讶的笑了几声。 毕竟浅井镇怎么看都不像是适合建私立高中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些乡下泥腿子有没有钱送子女读私立高中…… “让您久等了，这是您点的餐，承蒙您3000新円。” “好的，好的，这是3000円。” 雨宫接过食物，一口就咬下大半个牛rou包。香浓的rou汁给他的味蕾带来极大的冲击，烹香的气味让雨宫的心情都好了许多，他也就不去计较为什么明明是乡下，物价却和一区的价钱差不多。虽然现在全东京的物价都大差不差，但这可是乡下诶，怎么样也得比一区便宜1000円吧。 店主人是一对四十岁以上的中年夫妻，有着农村人特有的憨厚忠实的面相，一张脸无论什么时候都含着笑。像这样的人，怕是说谎都会打结巴。 “那个……老板，问您一件事。”趁着店里客人不多，雨宫顺势问道。 店老板双手擦了擦毛巾，走到雨宫跟前，道：“好的客人，您说。” “您最近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奇怪的传闻？” “奇怪的传闻？”店老板一愣。 “比如您家对面五十米的米野五金店，店老板的儿子前年不是自杀了吗？您当时听到过什么奇怪的传闻吗，或者说这个事情您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啊。客人您说的是三郎那孩子啊！唉，那孩子我认识，以前经常来我家买牛rou包，他特别喜欢这个味道，诺，就是您在吃的这个……啊，抱歉，现在说这个真是太不吉利了。” 雨宫咽下嘴里的牛rou，道：“没事的，您说吧。” “唉，就算这样您想知道，我了解的事情也不多，我只能挑我知道的讲……那孩子呀，平时就很阳光，也非常有礼貌，真是一个好孩子啊！棒球打的也不错……” “那倒是一个好孩子。”听说死者喜欢打棒球，雨宫下意识夸赞，他自己也非常喜欢棒球。所有喜欢打棒球的东京少年在他看来都是好孩子。 “您说是吧……”店老板眉头一挑，以为这个客人也认可自己的观点，继续说： “平时谁也想不到，那孩子会在夜里……明明早上还在我这里买包子，唉……” “您是说死者自杀的那天，还曾来您这里买过食物？” “不错，如果不算那孩子的家人，我应该是那天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店老板说着，还拍拍胸口，昂首挺胸的作起保证。 ……完全没必要保证什么啊，又不是案发第一目击者。 雨宫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又和店老板聊了几句，确认和自己前几天了解的情况差不多后，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您和我聊了这么多，打扰您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店老板笑着，但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了，对着雨宫小声的问：“您是一区来的……警察吗？” “您说笑了，我的确来自一区，但我可不是什么警察……”雨宫否认。 “哦，是么，那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店老板笑了起来，但他接下来的话却不像是会相信雨宫的样子。 “那起案子发生后，这里的警察也调查过，但那些混蛋居然说那孩子是自杀！” 店老板愤愤不平地说：“怎么可能是自杀！哪有人死后只在原地留下了血迹……说什么自杀，我看那些警察是懒得去找那孩子的尸体！” “哦，竟然会这样？”雨宫一脸惊讶，表情把控的恰如其分，好像自己真的毫不知情。 店老板看着雨宫的脸，一边看一边抱怨，“是啊，这里的警察什么都不管，真是可恶，难道乡下的东京人就不是东京人吗！” 这话雨宫可不好接，虽然他心里清楚明白，东京现在只有1到10区的居民能得到当局保障的安全，至于10区以后的……在很多年前就被高层默认的放弃了。就像是史书上的天皇？皇权不下乡？ 雨宫只能顺着他说：“现在的警察只能骑着自行车调节街坊里的小事了，他们不过的工作难道不是把死者送到火葬场吗？” 店老板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这话倒是很有道理，不过他们的工作还包括指挥环卫工人打扫公路。” “呵呵，”雨宫应付式的跟着笑了几声，点了点头礼貌示意，然后转身离开。” “客人，”店老板在背后叫了一声，雨宫回头看。 “哪怕您不是一区派来的警察，但像您这样有礼貌的核心区人也不是很多，就冲您这份礼貌，我也得告诉您一件事。” “您说。”尽管这位老板看上去对一区人有很大意见，但雨宫还是愿意洗耳恭听。 “千万，千万不要走到只有您一个人的地方，这很危险。然后，如果您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可以去拜访一下这里的浅井神社，去看看那里的神子，他一定可以给您带来启示。” “我知道了，谢谢您……” “不客气。” 等雨宫走后，老板娘紧张的走到老板跟前，相比于善谈的丈夫，她只会默默的做事和听丈夫的话。 “孩子他爸，那个人真的是一区来到警察吗？” “不知道……”老板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他和一区的老爷们不一样，他是个很有礼貌的年轻人。” “你怎么知道一区人没有礼貌，你见过一区的人吗？”老板娘好奇问。 “这个，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有钱人都看不起穷人，我寻思着，一区的人应该都挺有钱吧，一区嘛，就像神子讲的……天子脚下？”老板挠了挠脑袋，虽然他也不知道【天子】是谁。他感觉这个叫天子的人应该是神社里供奉的某位神明。 “嗯，既然是神子说的，那就一定是对的。”老板娘下意识点点头，显然是对自家丈夫口中的那位神子信服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