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姐，你在哪儿
从外公家里出来已经快七点了，复漫笙上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复漫馨打了个电话。 然而，平时总在第一时间就接起电话的人并没有接听。 复漫笙的心里不由产生了些不好的预感。 下午开始就有些心神恍惚，而此时，他也越加担心。 可再怎么着急，等复漫笙开车回家时也已经过了七点半。 家门口安静异常。 复漫笙停车熄火，关上车门就朝家门冲。 “姐！”拉开大门的瞬间，复漫笙就高声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林姨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 “漫笙回来啦。”林姨笑着招呼。 “嗯。”复漫笙应了一声，心口咚咚直跳，问道，“林姨，我姐呢？” “嗯，呃，漫馨啊……”林姨言辞闪烁，眼神都躲躲闪闪。 复漫笙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他上前一步，紧张问道：“林姨，我姐怎么了？是不是我妈又欺负她了？” “漫笙回来啦！”复夫人在楼上也听见了儿子的声音，慈眉善目地从楼上走下来。 复漫笙扭头看着母亲，眼神沉静：“姐呢？你把她怎么了？” 复夫人笑容一僵，却没回答儿子的问题，反而看着林姨，冷哼了一声：“林姨，你该做好的是自己的本分，不要插手我们家里的事。” 林姨哆嗦了一下，没敢看她。 “你别吓唬林姨！”复漫笙出口解围，“林姨，你先去忙吧。” “嗳。”林姨应了一声，慌忙回了厨房，再也不敢出来。 复夫人悠然坐到客厅，又对儿子微笑道：“来漫笙，mama看看，这么久都不回家，都不知道想我啊。” 复漫笙看着母亲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听见对方如慈母般的温柔，丝毫不为所动。 他走过去，再次问道：“我姐人呢。” 其实不用林姨说什么，复漫笙很清楚，假如复漫馨在家的话，不可能不出现。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根本就不在家。 复夫人温柔的眼眸一凌，声音也随即冷了下来：“怎么，你难得回家一次，回来的第一次件事就是找那个死丫头？” 复漫笙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依旧还是那个问题：“我姐呢！你究竟把她怎么了！” 复夫人被儿子一而再的指责激怒，她一拍茶几，怒道：“你姐你姐你姐！是不是在你的心里，就只有复漫馨这个野种！” 复漫笙双拳紧握，脸色阴沉，怒吼道：“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复夫人看着儿子紧握的拳头，冷哼道：“怎么，你还要打我这个妈不成？” 复漫笙缓缓松开了拳头，再次说道：“你没资格那么说她！” “我没资格？”复夫人起身指着家里的摆设，“这是我们的家，是我和你爸还有你的家！复漫馨吃我的用我的，我怎么就没资格了！” 复漫笙愤怒地瞪着母亲，嘴边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可同时，他想起了复漫馨交代的，又艰难地咽了回去。 他不能，不能再让父母的那些事让她在这个家更难做。 复漫笙忍住心中的愤怒，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态度，硬梆梆地喊了一声：“妈。” 从进屋到现在，复夫人无法忍受的就是儿子由始至终都没有叫过她一声，好像这个家里除了复漫馨那个野种就再也没有别人。 复夫人看着儿子，看着这个和自己的丈夫有着六七分相似的儿子，心中无限感概，曾经还是那个像rou团的一样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长得这么大了。 她抬起手，想再抱抱他，却不料复漫笙反射性地后退一步，错开了身体。 复夫人的手僵住，有些错愕。 “你究竟把姐怎么了，她为什么不在家。”复漫笙声音平静了许多，但问题始终还是只有复漫馨。 复夫人双眼闪过一丝悲痛，但很快就被嫉妒和愤怒所替代。 她坐回沙发，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她走了。” 复漫笙心头一紧，怒视母亲：“你什么意思？她能上哪儿去！” 复夫人冷笑道：“我怎么知道她上哪儿去？脚长在她的腿上，我还能锁着她吗？” “不可能！”复漫笙吼道，“姐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离开家！” 复漫笙死死盯着淡定的母亲，失声说道：“是你！一定是你把她赶出去了！” 复夫人冷冷盯着儿子，尖锐道：“对，是我把她赶出去的！我养了她十几年，怎么，还想要我养她一辈子吗！她以为她是谁啊！” “你伤害得还不够吗！”复漫笙大喊，抬手将身边的茶几掀翻，玻璃杯乒呤乓啷地碎了一地。 复夫人被儿子的举动惊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喘着粗气的复漫笙。 “你害得她母亲要独自抚养孩子，你害得她从小就没了亲生mama！”复漫笙压抑着满心的痛苦，双目通红，“她从来到这个家就遭受着你们的白眼，她什么都不怨，都不恨！可你还是容不下她！” 复夫人惊愕地看着儿子，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们的这些事，复漫笙早就知道。 复漫笙半蹲下，握着母亲略带冰冷的手，哀求道：“妈，你放过她好不好，我求你好吗。” 复夫人震惊地看着第一次示弱的儿子，干哑着嗓子开口：“让她回来？然后看着她继续勾引我的儿子吗？” 复漫笙惊诧地抬起头：“妈，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吗？”复夫人摸摸复漫笙的头发，“你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我是你亲妈，我会不知道你对她的心思吗？” 复漫笙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以为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没料到，原来自己的母亲早就将一切看在眼里。 这么说，复漫馨所遭到的欺辱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沉稳：“我是爱她，但这和她没关系，我也不会让她知道。” 复漫笙从不奢求自己能和复漫馨有在一起的一天，他唯一希望的就是看着她幸福快乐。 jiejie的幸福才是他最大的幸福。 复夫人的心犹如被针刺，她颤抖着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既然如此，她就永远不会有回来的一天。” 复漫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母亲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他轻轻一笑：“那我就和她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