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 我叫艾小海
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 雨越下越大，惊雷闪电一刻也没有消停过，这是溪南几十年没有遇到的一场大暴雨。 化妆成保安的扁头和腊狗，在保安室里有些烦躁、紧张、焦虑，地上的烟屁股丢了一地，整个保安室都充斥着一股nongnong的烟味。 那辆老大说的集装箱车到现在还没有来，那可是他们是否能够顺利离开溪南的关键。 在湖岩纳溪和哈尔克市的两次抢劫都非常顺利，等跑到了国外，把钱换成美金，那些黄金在黑市上一出手，就可以过上几年花天酒地的日子了。 “腊狗，给支烟。”扁头把空烟盒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 “车怎么还没有来。”腊狗扔给了他一支烟，实在忍耐不住，打开了保安室的门。 随即“刺啦”一道闪电掠过天空，把腊狗吓了一跳：“今天的这雨可真是邪门了……” 暴雨如注，他穿着雨衣走出去看了看，远处迷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这雨天车子还会来吗？腊狗心里可有点不太确定了。 嘿？自己发现什么了？这鬼天气天上居然还飞着几只鸟，也不怕被雨淋死。腊狗摇了摇头，这些鸟都在干什么呢？ 几只老鼠“唧唧”叫着从他的脚边跑过…… 听说这幢楼盘以前闹老鼠和蛇，看来不是假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腊狗总觉得空气中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轰——轰——” 雷声骤然加强，闪电也更加卖力的一道接着一道从空中闪过。 猛的，大量的老鼠、飞鸟在空中同时出现，让人看着汗毛林立。而在不远处，腊狗还模糊的看到了几条正在游动的东西。 那是？蛇！ “妈呀！”腊狗怪叫一声，赶紧冲回了保安室里，一下紧紧关好了门。 “警察来了？”扁头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抓过了枪。 “不……不是。老鼠……蛇……好多老鼠和蛇……” 扁头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不就是老鼠和蛇。这有什么好怕的？” “好多……好多……”腊狗咽着口水，惊魂未定。 这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们都是湖岩纳溪出来的，什么样的老鼠和蛇没有见过？扁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砰——砰——” 有什么东西正在用力撞击着门。 两个劫匪互相看了一眼。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扁头使了个眼色，举起枪，对准了保安室的门。 腊狗屏住呼吸，手碰到了门把手上，然后猛力一拉——扁头开火了。 接连开了两枪，可是外面什么都没有…… “奇怪啊……” 腊狗小心翼翼的朝外面看了看，除了天上飞的鸟、地上跑的老鼠和蛇，什么也都没有。 他摇着头关好了门：“你说……” “砰——砰——” 撞击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没有！没有！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在不断重复着，只要他们一关上门，“砰砰”的声音就会响起。可打开门，一样也都没有！ 在这样的暴雨天气里，在如此的惊雷闪电下，却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让扁头和腊狗不由得毛骨悚然。 “tmd。难道闹鬼了？我出去找找。”扁头胆大，拿起了枪，小心翼翼的朝着外面走去。 左看看，又看看，只有老鼠和蛇的存在，而且真的和腊狗说的一样，很多很多。 这地方真的有些邪门。 猛的，雨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冲来？好快的速度啊！是条狗吗？不，狗怎么会跑的那么快？ 扁头擦了把脸上的雨水，想要看看清楚。可当他的手从脸上一放下来，却忽然发现一样东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拳头！ “砰——” 惨叫声里，扁头的半张脸都被打烂了。鼻梁骨粉碎。满嘴牙齿掉了大半。 随即，他的双手被人握住，一用力，“喀拉”两声，两只胳膊被生生扭断。接着。他的两条小腿又被猛力一踹！ “啊！”满嘴的鲜血和着牙齿喷出，扁头声嘶力竭的惨叫着。 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脸被打烂了，双手双脚全被打折了，如同一只死狗一样瘫倒在雨水里…… 一个人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捡起他的枪看了看，然后轻轻放了下来：“枪真的可以保护你吗？” 扁头嘴里“呜呜”着，说的什么根本听不清。 “你的嘴被打烂了，将来说话和面部表情肯定会受影响。还有，你的双手双脚就算治好了，将来也是个废人了。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下，我叫艾小海。” 我叫艾小海！ 扁头惊恐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扁头，怎么了？你在吗？”腊狗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被我打残废了。”艾小海代替扁头冲着保安室那里说道。 “你，你是谁？”腊狗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惊恐。 “艾小海！” 艾小海站了起来，一道意识传出：“控制住他！” “呼啦啦”，周围隐藏着的所有动物全部现身！ 害怕到了极点的腊狗，冲着前面一通胡乱扫射，可是什么也都没有打到。 天上，无数的飞鸟飞下，用锋利的爪子和嘴尽情的撕扯着他。老鼠海一涌而上，用它们能够咬碎木头的尖利牙齿，在腊狗的身上疯狂的咬着。 几十条蛇游弋在他的身边，并没有加入到攻击中。 你能够想象到这个人的惨状吗？ 他连声哀鸣惨叫，可是一点摆脱的办法也都没有。猛的，四条野狗冲出，将他扑倒在地，咬住了他的双手手腕和双脚脚腕。腊狗只要稍一动弹，野狗就会用力一咬，疼的他除了怪叫什么也都做不了。 腊狗遇到野狗的下场！ 然后，他看到。暴雨中，那个自称叫“艾小海”的人，在周围看了看，然后拣起了一根木棍。缓缓的、缓缓的朝他走来。 “我要用这根木棍打断你的手和腿。”艾小海冷冷地说道。 腊狗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他知道马上要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情，可是，他能够怎么办？ 他能够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艾小海用很慢很慢的速度走到他的面前，用很慢很慢的速度举起木棍，然后用很大很大的力气砸向了他…… …… 艾小海扔掉了木棍，冷冷的看了看地上比死人只多一口气的两个家伙。 那股暴怒的情绪依旧在他的身体里无可遏制的翻滚着，他在竭力控制着杀死他们的冲动。是的，这些劫匪都该死。但绝不能由自己来执行，否则，会给自己引来很大的麻烦。 可要想控制住这样的冲动，让艾小海简直比地上的两个劫匪还要痛苦。 他听到腊狗身上传来了电话声，找到了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了一个声音：“腊狗，怎么样，车到了没有？” “车没有到，我到了。” 电话那头的人一惊：“你是谁？” “我叫艾小海，这是我今天第三次告诉你们这个名字了。哦，你是石寇贵吧？你的两个手下都被打残了。” 石寇贵顷刻间暴怒起来：“你知道什么是恶人？你要是被我抓住。我让你生不如死！” 艾小海笑了笑：“真的？我本来想杀了你给赵叔和殷雨诺报仇的，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生不如死？我喜欢这几个字。一会见，石寇贵。” 他挂断了电话…… 石寇贵怔怔的看着电话，一股寒意莫名其妙的从他的脚底一直涌到了他的心中…… …… “丁队，我是艾小海。我知道你在忙，听我说完。我现在在百合家园。我抓到了两个劫匪。被我打伤了，你们可能要叫辆救护车来。我现在去抓石寇贵。” “小海，等我们来增援，他们手里有枪……” 可是，电话断了…… “老丁。什么事？”溪南刑警大队大队长周龙鑫问道。 “快，出发！”丁原一下跳了起来：“艾小海，艾小海抓住劫匪了！” 艾小海，那个城市英雄艾小海…… …… 你知道什么是恶人吗？你以为自己杀人就是恶人吗？你错了，你很快会看到什么是恶人的。 艾小海站在雨中，朝百合家园中间的一幢联排别墅看了看，他要抓的人，就在里面。 他的肩膀上，站着两只鸽子。老鼠军团、蛇军团、狗军团……就护卫在他的身边。 天空上，响雷一声声的炸着，闪电一道道的划过。 暴怒，充斥着艾小海的全身！这种力量，庞大到艾小海都几乎无法控制。 他觉得自己必须发泄出来，否则整个人都会爆炸！ 艾小海动了，他那庞大的动物军团也动了。 你想带给别人恐惧，我就把十倍的恐惧还给你…… …… “光子，怎么回事？” “停电了，老大，停电了！” “该死的！”石寇贵烦躁的把所有的武器都拿了出来。 艾小海？艾小海是吧？就一个人，制服了扁头和腊狗？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一定还有帮手。 也许跑不掉了，可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鱼死网破吧！ 石寇贵猛的冲了出去，用手里的乌玆冲着外面毫无目标的一通猛扫，足足打空了一梭子的子弹，这才急忙重新钻回了屋子里。 他，在用这种方式为自己壮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