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豪强的选择，誓死效忠晋王
“金吾卫郭子仪何在？” 在圣旨上盖下玉玺，李泰让人把金吾卫大将军郭子仪找来。 不多时，郭子仪一身李红官袍，腰佩环首刀，龙行虎步而来。 “臣郭子仪，拜见秦王殿下！” 李泰抬手示意他起身，沉声道：“郭子仪，本王要你亲自去一趟商州。” “你将这道圣旨带过去，直接以金吾卫的名义，将商州所有武臣勋贵、士绅大族的主事人请到府衙，然后当众宣读圣旨。” 李泰说着，将墨已晾干的圣旨交给郭子仪收着。 “本王断定，虞世南等人必然不会乖乖就范，会有激烈的反抗。” 李泰看着郭子仪，低声道：“所以你此行，明面上是宣读圣旨；暗地里却要搜集虞世南等人勾结突厥，蓄意谋反的证据！” “我不管你怎么查，总之，我要证据。” 郭子仪闻言，目光露出阴厉之色，沉声道：“臣明白了。” “好，你去吧。” 李泰点头。 郭子仪随即带着圣旨离开。 李泰想了想，拿着宋璟的密信就去往右侧殿。 他要把这封密信给老李看看。 让李世民也感受下，商州勋贵、士绅，是多么嚣张！ 竟然不遵“退田”的圣旨。 这分明不把李皇帝放在眼里嘛！ 果不其然。 半刻钟后，宣政殿右侧殿响起猛烈的拍桌子的声音。 …… 郭子仪带着两个金吾卫百户，及两百名金吾卫，当天就赶到商州府。 第三天，就将商州五州十三县的勋贵、士绅家族的主事者召集到商州府衙。 金吾卫是替皇帝办事，而且做事狠厉，谁敢不配合？ 众人到齐。 郭子仪作为金吾卫大将军，亲自宣读了圣旨。 反响自然十分激烈！ 然而面对圣旨和金吾卫，这些勋贵家族或士绅大族的主事人或代表人，又不敢放肆抗争。 只得领旨，表示知道了。 等回了府，再和家主商议。 郭子仪得了李泰的交代，知道圣旨大概率是个过场，目的就是激起商州勋贵的反抗。 所以也不强留这些人，逼他们兑现圣旨上的要求。 见众人都称“知道了”，就放了这些人离开。 商州勋贵和士绅大族的代理人，在商州府衙听了郭子仪念的圣旨后，赶紧回府，向家主转达消息。 各大家族的家主，得知陛下下旨，要取消士绅和勋贵田赋免税特权；并且责令半个月内退还民田后，全都大惊失色。 “皇帝陛下这回动真格的了？” “快向老爷禀报！” 当即，各个大族的家主，不约而同地派人去京师，向在京为官的大人、公侯，禀报商州发生的事情。 …… 京城虞府。 中书侍郎于志最是忧虑，在宽敞明亮的花厅中走来走去。 中书舍人岑文本笑着劝他道：“于兄，你少走两步，晃的我头晕。”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退还民田，然后每年交税嘛。又不是砍你的脑袋。” 于志跌足大叹：“若是只退还民田也倒罢了！现在取消了田赋免税，我等就连朝廷赐下的那点土地，也要交税，入不敷出啊！” “这叫我拿什么养一大家子……最知道，不如一开始就遵旨退田……” 一旁的虞世南冷笑道：“于兄这时候莫说这种话！当初我等决议拒旨，联合商州士绅都不退田，你也是同意的。” “现在陛下又降一旨，严厉胜过以往，我等当齐心协力想对策，怎可窝里抱怨后悔？” 岑文本抚掌道：“虞兄说的好！我等还是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虞世南揪着胡须道：“诸公莫急，待我去探探郝大人的口风，再定不迟。” …… “郝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虞世南喝了一大口热茶，气愤地道：“我等随陛下打天下，建功无数！现在天下太平了，多买几亩田地，让家人享享福怎么不行了？” “陛下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 “不仅强令我等半个月内退清民田，还废除了我等公侯的免税特权！” “难道商州的公侯都是假公侯不成，都是骗来的，而不是跟着陛下刀山火海里挣来的？” 郝处俊一直静静喝茶，由着虞世南发脾气。 见对方怒气宣泄的差不多了，郝处俊才开口道：“虞大人，稍安勿躁。” “陛下，绝不可能发这样的圣旨！你们都是开国功臣，跟着陛下一起打天下，说句偕越的话，算得上生死兄弟。” “试问，陛下怎会如此苛待你们？” “嗯？”虞世南看向郝处俊，沉声问道，“你是说秦王殿下……” 郝处俊微微颔首，低声道：“正是秦王殿下！” “商州秋税案，是陛下交给秦王办的。” “派御史宋璟暗查商州；处置庞相寿等商州官吏；乃至改革税制，在商州推行‘税银新政’，都是秦王提议并主导的。” “这一次废除商州所有勋贵和士绅的田赋免税特权，显然也是秦王殿下的收笔。” 虞世南听了，暗自点头。 郝处俊说的没错，“税银新政”是秦王力主推行的。 那么在商州试点，以及让他们这些商州勋贵退田的圣旨，自然也是秦王说服陛下，颁下来的。 “也不知道，陛下为何突然如此宠信秦王？” 虞世南实在难以想明白。 秦王殿下李泰虽是嫡次子，但一向听闻他胆小懦弱，在宫内没有什么存在感。 陛下一直对李治殿下宠爱有加。 但就在立晋王殿下为太子的前两天，陛下竟然态度大变，封李泰为秦王，并且让其监国。 这才有了商州现在一系列的风波！ “哼！”郝处俊此时冷哼一声，“秦王城府深着呢！” “以前一直藏拙，让晋王对其放下戒心，却在关键时候发难，用一些不着边际的想法迷惑陛下！” 虞世南恨声道：“关键是还真把陛下迷惑住了！” “什么税银新政，若是放任其推行全国，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清丈田亩，计亩征银！ 勋贵士绅，不能再大肆买卖田地，吃到嘴里的民田也要退回去；而地方官员，也不能借助税赋，搜刮私财。 这一下子要打击多少人的利益！ 天下士绅、武臣勋贵，还有大唐各郡县的官员，还不都反了？ “所以我们绝不能让秦王继续下去，不能让‘税银新政’在商州试点推行！” 郝处俊坚决地道：“这也是晋王的意思。” 虞世南闻言，眼睛一亮。 秦王李泰，他是不可能去投效了。 而今，他们商州这些公侯，只能上李治殿下这条船。 若是押宝对了，将来便是从龙之功！ 想到这里，虞世南下定决心，说道：“我等誓死效忠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