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邢健之死,黑锅认主
在田检看来,平郭城的存在与否,关系到自己乃至于家族的未来,为了这一战,什么都可以牺牲! 这个世界,越是国本动摇、局势愈乱之时,有的人越是可以提前预料到未来模模糊糊可能会发生之事,在这种时候,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选择的人,总能改变自己的人生道路。 在原世界,田家被公孙度彻底灭族,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田检因此也只是个默默无闻之人。 而这神启世界,因为楚江漫的前期布局,才得以拯救了辽东几大家族的部分族人,而这田检能活到最后,显然是终于触发了新的人身线路。 所以在这种时候,他十分清楚,守住平郭的重要性! “杀!” 来到这些叫花子身旁的他,没有多说什么,便是一刀砍去,作为田家的牌面,黄金级巅峰武将的他,这一刀携着开山之势,硬是在此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将他斩杀当场! 直到此人倒在地上,才露出那张布满鳞甲的面庞,正面看去,竟然如乌龟的头颅一般。 田检丝毫没有停顿,再次深吸一口气,砍向第二个叫花子,这一刀正中其胳臂,却听到“铛”的一声,刀尖竟然其后背的硬物死死挡住,根本无法砍下。 遭受重击的敌兵这才看向田检,露出了一脸嗜血的笑容,随意地一抖背上隐约出现的硬甲,随即长刀一斩,向着他强攻而来。 而在两人身后,已经久战许久的田家将士也都气喘吁吁,在田检的激励下,勉力振奋精神,再次全力对抗起这些叫花子,在田家生力军的奋战下,竟然勉强降低了阵线后退的速度。 不过谁都看得出来,双方战力相差太大,尤其是在这种狭小的地形,敌人的优势十分明显! 田家之军,毕竟只是家兵而已,面对这些凶残冷漠的叫花子军,已经处于绝对下风。 刀剑劈砍间,鲜血很快涂满了城墙地砖。 随着田家军的不断战死,他们早晚要失去对城墙的掌控。 一旦被强攻下城门,城外蓄势以待的属国骑兵,就会瞬间入城! 不知过了多久,田检终于靠自身黄金级实力,强行斩杀这座云梯附近的敌兵,重新夺回了这段城墙的掌控权。 “诸位,他们的后背都是龟壳,刀剑难伤,攻击他们的正面,避免拼力气,避实击虚!” 田检再次大喊起来,通过斩杀数个叫花子,他也算找到了对方的弱点。 他保留到现在生力军们,也终于全部替换下城墙上的原本守军,体力充沛的他们,终于能勉强维持阵线。 这些才是田家的精锐战士! 这些久经训练的战士,方一上墙就排列出刀盾阵,向着敌兵连砍猛刺,原本选拔他们时就注重力量的田检,第一次发现自己之前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虽然自家精锐的力量和战斗力依然不如敌人,但毕竟有了一战之力! 城墙之上,很快就变成了消耗战,田家万余最后的精锐,已经是他们守城最后的依仗。 而这些依仗,在面对更高一级的属国兵,以及战力强大的叫花子军时,只能是消耗品! 与此同时,陈开山也来到了邢举面前,阴冷道:“邢将军,我在汶县招募了一支实力强大的军队,有他们在,我们对付燕军,胜算大增了。” 事实上不用解释,邢举也发现了这些衣甲破烂的士兵的战力极强,如果有数万如此强兵,他何愁杀不了田牧? 不过对于他来说,他最重视的还是自己儿子。 “邢将军,你招募这些将士确实很强,不知他们数量有多少,现在都在做什么?而且,我儿现在何处,怎么这么久都没听到他的消息,难道沓氏县出了什么意外?” 听到邢举的问话,陈开山呵呵一笑,道:“将军莫慌,现在田牧派兵去围攻沓氏,小将军应该正在与他奋战,消息断绝不算什么意外,这才这么几天,小将军能出什么事?” 见邢举眉头微皱,似有不虞,他才继续道:“我的部下已经南下,我已经拥有了数千这种程度的精锐战士,足以应对数万强军,很快他们就会抵达沓氏,帮助小将军守城,可保沓氏坚守数月!” 邢举却是疑惑道:“沓氏三面环水,唯一的西城肯定被燕军重重包围,你的部下怎么入城,难道在城外强攻?以你的兵力,成功的可能性可不怎么大。我可说好了,不拿下平郭,我是不会冒着后路被断的风险南下的。” 陈开山似乎胸有成竹,傲然道:“将军有所不知,我的部下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他们可以直接从海路入城。” 跋山涉水? 直到此时,邢举才稍觉放心,别的不说,对于守城来说,这些力大无穷的战士确实可以增加不小的助力。 “可以,那你就让你的部下南下吧。” 终于得到邢举的同意后,陈开山才笑着感谢了一声,态度毕恭毕敬,没有任何毛病。 只不过在他心中,一股暴戾之感蠢蠢欲动,南方广袤的山林中,村落无数,这可都是不错的异血战兵材料,以支援邢健为名,把所有百姓都变成鳄龟战士,他陈开山,终究能以十万强兵,击杀田牧啊。 而且他的部下早已四散到各处抓捕原材料,在这种时候,任何能增加自己实力的手段,他都不会放过,就算邢举不同意他也绝不会收手。 正在两人各怀心思之时,城墙之上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有这些鳄龟战士出战,田检麾下的伤亡大增,原本两军交战,伤亡总是在士卒力竭时才会爆发,但这种鳄龟战士力道之大,强行劈斩时,经常在双方接触的瞬间便造成有效杀伤。 在这样的压力下,城墙之上的田家军士气很快开始低落,显然伤亡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承受能力! 田检看着刚走上城墙没过两个时辰便伤亡过半的部下精锐,内心也在滴血,这可都是田家最后的精锐啊。 更加可怕的是,这些叫花子并却丝毫不惧消耗,摆明了要与自己以命换命,难道这些根本不是正常人类? 这种血腥的厮杀,对于士气削弱实在太过明显! 感受着城墙上绝望的气息,邢举却是露出笑容,这陈开山新募的军队确实不错,看来以后要多扶持一下他了。 自己内部那个小小隐患,也该有人去抵消一下。 攻下这平郭县后,就能彻底稳固后方,然后令麾下全军南下,占据沓氏,那个田牧难道真的敢和自己主力决战,为此放弃马訾江以东的所有土地么? 他可是听说了,在高丽人的进攻下,番汗县全境除了县城都已经陷落,甚至是西安平县的大部分土地,都被高丽人侵袭,这种打击,才是真正致命的。 若他们真的两败俱伤,那这辽东半岛,甚至直到盖马山的广阔土地,都只能属于他邢举! 而这一切的开始,就是攻下眼前的平郭县城。 正在他以为胜券在握、并畅想未来之时,他南方的一处山谷谷口,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凭借多年骑马驰骋的经验,他能准确感觉出来,这是百余骑兵,而且步伐散乱,似乎在逃跑。 南边的斥候都在干什么? 他捎带一丝怒意地转眼看去,却发现当先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竟然是自己儿子。 逃亡十余天,被燕军多次围堵,被玩家多次设伏,被迫变化了数十次逃亡路线,最终麾下伤亡十之八九,仅剩百余骑的邢健,终于冲出盖马山深处,来到了平郭县城之下。 不知怎么的,这半月的逃亡生涯,让他回忆起当初从草原逃入燕镇的场景,那一次他杀了峭山部少主被追杀,最终是田牧救了他。 但这一次,在沓氏肆意杀人的依然是他自己,追杀他的人却变成了田牧,好在这么多天的亡命之后,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爹!救我,救我啊,燕军就在后面,快救我啊!” 对待自己的独子,邢举向来对他有求必应,奉为掌上明珠,什么时候让自己儿子受过委屈,但这一次,他却亲眼看到了如此憔悴的儿子。 不是让你带着精锐前往沓氏守城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沓氏呢,更重要的是,是谁伤了你? 在这一瞬间,邢举浑身怒气勃发,双目如同喷火,就要发作之时,却看到邢健身后再次出现一支骑兵。 这些人连绵不断,看起来人数众多,又阵容齐整,显然是一支罕见的强军,而在他们的最前方,却是骑着一骑青色坐骑的武将。 那是田牧! 田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邢举脑海中刚冒出这么疑惑,就见他取出一张湛蓝色的宝弓,流畅地弯弓搭箭,随即一箭射出。 这一箭刚出现,就将邢举的大脑定格,一阵轰隆巨响在他双耳鼓膜中炸裂,仿佛这个世界都在颠倒,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眩晕感。 但无论他如何拒绝,眼前的光景终究还是强行恢复了正常。 就在他面前,自己的爱子邢健,被这一箭正中胸口,只见他无力地张了张嘴,最终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坠落下马。 轻松射杀邢健后,田牧才收起灼霜弓,朗声道:“叛贼邢举,身为大汉乌丸校尉,却派你的贼子邢健扰乱乌丸,引乌丸人入西安平肆虐,又勾结鲜卑,侵袭玄菟、辽东二郡,除此之外,还与高丽暗中联手,侵袭我乐浪校尉的西安平、番汗两县,现在更是背叛朝廷,背叛大汉,率兵侵袭辽东半岛三县,你的罪状已经世人皆知,当诛九族!我田牧身为大汉乐浪校尉,将代天伐汝,你贼子的狗头,就是我诛你九族的开始!” 田牧的声音铿锵有力,口中所言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他早就觉得,神启世界的辽东实在是太过混乱了,这样的辽东一定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搞鬼。 而最可能的人,正是这个乌丸校尉邢举。 邢举侵袭辽东半岛的行为,更是让他的野心昭然若揭,那么无论这些到底是不是所为,这口黑锅,他都必须得背。 只有他背了锅,半岛三县被自己这个乐浪校尉掌控,才名正言顺! 我可是从叛徒、外敌手中得到的辽东三县啊。 听到田牧的话,邢举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嗬嗬闷笑几声,眼中竟泛出几滴血泪。 这个田牧,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自己的爱子! 还甩了好大一口黑锅。 但此时的他,已经无心在意那么多。 仇恨,已经深如渊海。 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暗中盘算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有那么多人在盘算着自己。 “田牧,好一个田牧,你竟然准备了这么多,但你若想杀我,还是先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到底如何,敢诛我九族?” 想罢,他便怒道: “辽东属国的战士们,乌丸的勇士们,愤怒吧,用燕军的鲜血,来证明你们的武勇!” 在他的命令下,原本就在等待冲击城池的骑兵们,马上转过方向,向着越来越近的田牧列阵,而距离田牧最近的那一个万人队,已经开始了助跑。 邢举麾下六七个万人骑兵队,可以说是辽东一地实力最强的骑兵,此时全部将杀气转向田牧,即使是他身后的虎贲军也感到了如山的压力。 邢举仍在怒吼着:“田牧,我精心训练的七万大军的威力,今日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享受这场绝望吧!” 万马奔腾,大地颤抖,七万骑兵正面冲锋所形成的的压力,即使是田牧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对于紧随虎贲军之后缓缓出现的翼蛇族步弓军,更是从未见到过。 生长在马背上的乌丸人,在骑兵方面,有着天然的契合感,他们的骑兵,堪称同阶之间,天下一流! 威势如山岳! 但身为主将的田牧却毫不在意,只是冷酷的下令道: “逆贼邢举,已经承认了他勾结外敌,背叛大汉,诸位,斩杀逆贼者,功勋加倍,给我杀!” 直到此时,当着数万汉军的面,田牧终于确认了,邢举就是造成辽东治乱的罪魁祸首,让他看着自己儿子被杀,从而失去理智,这就是荀攸的计划核心。 诛杀逆贼,功盖千秋啊。 “射杀全部敌人,按计划行事!” 田牧冷酷地话语说出,在这一瞬间,莫说燕军将士,就是他身边的赵云都浑身杀气腾腾,在他面前的,可是一个吃果果的逆贼。 当杀! 原本追随邢健逃至此处的亲兵们,终究一个都没有幸存,被燕军一一射杀,如此场景,让邢举都感觉一丝不解,他们明明能轻易杀了自己儿子,为什么留到了现在。 难道就是为了逼自己直接开战? 看着仍然没有陷落的平郭县,田牧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为了让邢健“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这里,被自己射杀,激怒邢举,他可是花费了极大的心血,这才拖了这么久。 这其中最大的风险便是,如果田检没有抗住压力,导致平郭县陷落,他可就陷入了不利状态。 好在收获也是满满的,步军们全力赶路下,也终于来到了这里,只等邢举尝尝自己送给他的大礼。 感受着那支奔腾而来的万人的杀气,田牧丝毫没有着急,而是取出一张图纸,默念一句后,才一脸莫名笑意地看着图纸消失,在这一瞬间,前方不远处的土地上,则出现了一阵空间坍塌的波纹。 “既然你背了这口锅,让我占据了道义的上风,那就赏你一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