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6章 再谈左家
一个长时间处于前线的士兵突然回到平城，定然以为自己来错了世界。 经过被俘小鬼子的努力，平城内已经看不到任何战争留下的废墟。 改造过的房屋和街道，井然有序。 原本城内的排水沟一到天气炎热的时候，就会发出刺鼻难闻的气味，直想让人逃离。 重新修缮过后，排水沟由明转暗。 整个平城焕然一新。 偶尔路过的军车和巡逻队的事情倒是有些醒目，提醒着平城百姓，战争还在继续。 不过……只要报纸上不宣传，百姓对战争的议论逐渐减少。 马修文一身戎装，牵着马走进了平城。 “政委，我们是先去司令家还是直接去平城的办公处？” 在平城，也有一个第一军分区的司令部。 赵志国他们离开平城之后，司令部闲置了一段时间，后来情报处成立，司令部内大部分房间都给情报处使用。 不过作战指挥室却一直空着，并且每天都有人打扫。 马修文此次回到平城，是为了跟胡先开谈一谈，姚鹏举一路陪同。 赵志国不想假公济私，因为他是司令，要一身作则。 但姚鹏举从来不在乎这些，听到马修文要来平城，他直接提出要保护马修文。 其实赵志国和马修文都知道，姚鹏举为何这么积极，因为顾宁儿在平城内。 “你肯定是想去办公处吧？” 在一个窝里相处久了，对方身上有多少公虱子有多少母虱子，大家心里都清楚。 “你把信给孙姑娘送去，送完信之后，我给你放八个小时的假。”马修文说。 八个小时的假期，对一个军人来说，已经足够多了。 马修文前往平城之后，赵志国在司令部内跟田克志聊起了并州城的左家。 并不是赵志国对这个左家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而是他不得不面对左家这个难题。 日军打下并州城的时候，左家没有离开并州城，他们仍旧在并州城内过得很滋润。 第一军分区收复并州城的时候，左家又没有离开并州城。 “你接触过左家，对他们有什么想法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左家的老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慧眼如炬，似乎能够看透你心里的想法。” 给田克志印象最深的，就是左家老爷的眼神。 “左家老爷子见过的人肯定不比我们少，尤其是生意场上，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阎总的部队他见过，小鬼子的部队他也见过，再见到你的时候，自然就没有什么好奇心了。” “而且左家老爷子似乎能够知道我们要去拜访他一样，在这方面，似乎比你还要厉害。” 田克志故意做了一个比较，他想看看赵志国是如何反应。 一个老妖精跟一个小狐狸同台对戏，肯定是十分精彩的。 “是吗？” 赵志国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 一个在当地举足轻重的家族，左家一跺脚，甚至都能够影响到并州城的稳定。 掌管并州城的人自然多巴结左家，以维护并州城的稳定，同时满足统治阶层所需要的利益。 也就是说，统治阶层需要左家，有左家在，才能够更加高效地给他们筹集物资和金钱。 但是第一军分区的部队收复并州城之后，顾组长虽然摆放过左家，但并没有依靠左家。 赵志国更是没有在左家人面前露面。 在晋绥军掌管并州城期间，阎总甚至都会时不时地带着礼物拜访左家。 纵使小鬼子杀人如麻，但他们也在跟左家真诚合作。 当初小鬼子跟晋绥军暗中勾勾搭搭，其中就有左家在牵线搭桥。 只不过左家把这一切做的十分隐秘，没有人能够抓到他们的把柄。 可赵志国的部队进城之后，一没有巴结，二没有拜访，直接把左家晾在了一边。 直到顾组长颁布了并州城的新政策之后，左家才迎来了顾组长的第一次拜访，也是左家第一次跟第一军分区的人解除。 第一军分区要求左家捐献出一部分土地，分给贫苦百姓，左家老爷子毫不犹豫地就做了。 原本左家老爷子以为，他主动捐献出一部分土地，能够迎来左家与第一军分区的合作。 但左家老爷子错了，顾组长根本就没有求着跟他们左家合作的意思。 左家似乎成为了并州城的边缘，不闹出一些动静来，很多人似乎在渐渐地把左家给遗忘掉。 “我认为这个左家不是善茬，尽管我不知道左家到底能够造成多大的影响，但绝对是一个麻烦。” 左家老爷子，人老成精。 在并州城的各种政策上，也都是积极配合，哪怕是对左家的利益产生了巨大的损害，他也在所不惜。 但是，田克志看来，是左家老爷子故意在隐忍。 “把左家连根拔起吗？恐怕拔起的不只是左家，其他家族可能都会一起被拔出来。” 并州城，家族资本相互关联的一座城市，把这些人统统杀掉，城内的商店，工厂，甚至是一部分学堂都要关门。 整个并州城陷入瘫痪，这不是赵志国想要的结果。 “如果跟他们合作，恐怕我们会成为他们剥削的帮凶。”田克志说。 赵志国想稳住这些家族来稳住并州城，等以后赵志国他们有足够的物资来应付并州城爆发的一场危机，他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但是这些家族却想利用赵志国，他们不想把赵志国给绑在自己的船上，他们只是想让赵志国认为，没有他们这些家族，谁都玩不转并州城。 “跟他们成为一丘之貉？你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我们的部队？”赵志国笑着说。 如果真的到了积重难返的境地，赵志国会毫不介意推倒重来。 只不过现在事情还有可持续下去的余地，没有到不择手段的时候。 “司令，你说我们把他们的家人迁到平城或者是晋阳城，他们会不会变得老实起来？” 田克志想过以人为质的办法。 以某个借口，将左家的嫡系后代都搬到平城，让他们离开故土，就失去了保护。 离开并州城之后，左家嫡系后代的生死就掌握在了第一军分区的手中，左家老爷子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 “你不是说过，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左家有违反乱纪的行为吗？”赵志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