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往事如烟
赵志国也告诉老汉，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几天，孩子就可以再见到他们的爹娘了。 “姚鹏举，还能坚持不？”赵志国问。 部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士兵们的体力下降了很多。 “团长，您问这话就是多余，不就是去安阳镇探路吗？放心吧，这种事情交给我，保证把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姚鹏举丝毫不含糊，跟老乡借了几件粗布衣服，带上两个士兵就脱离了大部队，先去安阳镇打探情况了。 “团长，如果安阳镇的事情结束了，我们是去投靠张师长，还是回到晋绥军序列中？” 安阳镇距离并州和乐县差不多远近。 “先填饱肚子再说，晋绥军肯定是要回去的，如果方便，我们也可以去看看张师长。” 都这么久了，他们一直也没跟晋绥军联络上。楚捷楚师长战死了，他在晋绥军也没有多少人可以投靠。去找张师长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大山之中依旧非常荒凉，赵志国他们经过的火烧沟也不过只有五十户人家而已，前往安阳镇的路上，他们仍旧没有见到一个人。 直到靠近安阳镇，他们才遇到零星的百姓。 当地百姓见到赵志国的部队避之如瘟疫，好像看到很可怕的东西一样。 “难道老子不英俊了吗？见到我们这么害怕？”赵志国看到一路小跑着避开他们的百姓，心里有些不舒坦。 “团长，他们怕的是我们身上的军装和手里的枪。” “我知道！我们在望县驻扎的时候，当地百姓也没这么害怕我们啊！” 在望县也发生过当兵的欺负老百姓的事情，可是也没见过望县的百姓对他们如此害怕。 “团长，六十八师算是晋绥军的精锐之师，虽然有些问题，但整体的军纪还是没有大问题的，而且楚师长治军有方，再加上部队不缺少物资，欺负老百姓的事情也只是个例。” 高仓可是在老军阀的队伍里待过，很多问题比赵志国看的清楚。 “你什么意思？”赵志国问。 “团长，你也知道，这附近鸟不拉屎，出去十里地看不到一个活物，上边给了他们组建保安团的权力，可没给他们组建保安团的补给和经费，粮饷也都靠当地。” 高仓见过很多这样的部队，当初西北军飞速扩张的时候，半年就扩编出五个旅的兵力来，西北军哪儿有那么多武器装备，粮草和军饷来扩充这么多人。 那些得知扩充部队的军官就只有一个大印，然后带着兵四处抓壮丁，抓十个人他们就是班长，抓三十个人就是排长。 可是部队飞速扩充，上边也无法拨军饷，于是当兵的就靠手中的枪抢粮抢钱，把百姓祸祸的够呛。 要不然一个拥有几十万军队的军阀怎么能养的起这么庞大的队伍。 后来这些军阀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有些军官吃空饷，那些不吃空饷的军队也没啥战斗力，还浪费资源，经历了一场大战，军阀一败涂地之后，才改善了这种情况。 虽然有所改善，但这种情况一直没有消失。 西北军中有，晋绥军中有，中央军中也有…… 当地一些豪绅，仗着手中有点钱，四处贿赂，弄来他们想要的权，然后拉起了自己的队伍，成了保安团，说是保护一方安宁，免遭土匪祸乱，实则他们就是土匪。 有了枪有了钱就有了人，然后就把他们养的一个个脑满肠肥。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中央军人数有优势，武器有优势，还是败得那么残了！”赵志国冷笑一声。 赵志国立刻明白了高仓所说，这些人的军饷和粮草当然是靠他们手中的枪抢来的，他们抢得可不止是军饷，上边下令让他们筹集一车粮食，他们就会欺上瞒下，征收十车的粮食，有九车让他们中饱私囊了。 “什么意思？”高仓没明白赵志国说的话。 “以后你会明白的！”赵志国没有明说，“既然他们愿意做吸血鬼，我也想知道吸血鬼身上有没有血。” 赵志国他们并没有急着进入安阳镇，而是在镇子外两里地的一个地方驻扎了下来，安排士兵到镇子附近去跟姚鹏举接头。 “镇子不大，看上去还不到一千户人家呢！”赵志国用望远镜看着安阳镇。 说这儿是一个镇子，实际上就是一个大村庄，而且这个村庄还被一条三五米宽的河流分成了东西两半。 观察完村子之后，赵志国坐了下来，然后问高仓：“以前跟着张师长的时候，是不是做过抓壮丁的事情？” “只要有一点安稳日子，谁愿意当兵打仗，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高仓苦笑一声。 “张师长手底下有一个团，我们当初是这么形容的，有一成是被人逼得走投无路才当兵的，有一成是被人卖到军队中来的，剩下八成都是抓壮丁抓来的。”高仓苦笑一声，“直到遇到团长您，我才没抓过一个壮丁。” “你呢？你是自愿当兵，还是被其他人抓来的？”赵志国问。 高仓笑了笑没有说话：“都有吧！” “都有？什么意思？” “我杀了一个人，当地有人要让我偿命，我爹娘想把我藏起来，可还是被人给发现了，于是我翻墙逃跑了，正好被路过的军队给抓了壮丁，后来想了想，跟着军队手里枪还能够吃饱饭，他们也不敢来找我偿命，干脆就留在军队了。” “这么多年没回去看看你的父母吗？”赵志国问。 “看过，也写过信，可都没有音讯，后来收到过消息，据说家乡遭了灾，父母逃难去了，再也没有了消息，或许以后还能够遇到吧。” 高仓有些忧伤，他很少跟被人提起过自己的往事，似乎那是上一辈子的记忆。 “肯定能够遇到的，等国家安定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那个时候你也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 赵志国也一直憧憬着未来，尽管他们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团长，姚队长回来了！”一个士兵向赵志国报告。 “情况打探清楚了？” 赵志国连忙起身迎接姚鹏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