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四十二章 总是要还的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无间道中这句话，可谓是至理名言，揭示了一切都是命运和定数，南系花园里，南念佛面对着身前一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浑身剧烈颤抖着，也就一个月时间，连走两名兄弟，世间可悲之事莫过如此了。∟∟∟∟，⊕.↑. 这个笑傲十多年的京城大少此时神色疲倦，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从医院太平间领回来的菩萨，不仅背部有四个弹孔，身体也被大火焚烧的不成样子，如果不是手中的基因报告，让人难于相信他就是菩萨。 花园里的佣人和保姆都被驱赶到后园照顾公月和南惊雷，留在别墅前厅的南系成员并不多，除了还有很多人留在内务部问话之外，南念佛也不想无关人员见到菩萨的惨样，因此阔大的前厅只有十多名南系骨干。 所有人面色默然的看着面前尸体，眼中跳动着深深地悲凉。 “南少，菩萨那晚带我们找安天，最后一个人跑掉！” 在南念佛单膝跪在地上给菩萨盖上白布的时候，一个南系成员眼里流淌深深的愧疚：“他好像想起什么，夺过一部车子就狂奔出去，待我们钻入车里要追随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影子，打他电话也没有接！” 他的身躯也直挺挺跪了下来：“我们担心他会出意外，散开人手找了他整个晚上，始终都没有得到他的消息南少，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反应不够快不够了解，才让菩萨遭遇到不测，请你惩罚我们吧！” “杀了我们都没怨言！” 七八人随之也跪在菩萨面前，眼里都是不出的内疚，谁都没有想到，南系一大干将的菩萨，竟然会惨遭他人毒手，还是极其不光荣的背后中弹，死得憋屈死得痛苦，如果一切可以代替，他们愿用自己去弥补。 其余人脸上也都涌现一丝凄然，南系这两年还真是多事之秋，南长寿影子剑一一死去，让南系老一辈的影响消淡不少，只是还没等他们打出更富贵的天下，珈蓝和菩萨又相续出事，连警察部长的位置都交出。 这一次的难关怕是难熬了！ “安天！” 南念佛捏着白布的手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深深的杀伐情绪，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除了昔日的好兄弟安天，南念佛真找不出几个能背后杀菩萨的人，何况菩萨当晚是去山神庙搜寻安天！ 山神庙，一个人迹罕至的鬼地方，菩萨肯定是想到安天躲在那里，才单枪匹马杀过去询问，只可惜还念叨兄弟情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安天背后下手，南念佛一边推测着当晚事件，一边流露出一股难言痛苦！ 他至今还想不通安天变成这样，陷害南系，杀害兄弟，昔日的好兄弟好部属完全不见影子，南念佛有难于承受安天的转变，毕竟安天是可以为他挡刀的兄弟，可以为南系独大杀赵恒的兄弟，忠心耿耿！ 只是南念佛再想不通也好念叨安天忠诚也罢，菩萨的死残酷冲击着他的思想，这时，一个南系骨干猛地站了起来，义愤填膺的吼道：“南少，菩萨八成是安天杀的，不然没人能背后捅刀子，让我杀了他！” “对，杀了安天，为菩萨和南系报仇！” 整个大厅的南系骨干都挺直了身躯，气势汹汹展示着凌厉杀意，虽然如今南系处于风头上，有过节的内务部随时想钉死他们，但是他们依然无惧为菩萨讨回公道，杀我兄弟者必杀这，这是他们曾经有过的誓言。 南念佛缓缓抬起头，冷冷的看了在场人一眼，声音低沉而出：“叫人宰了他？你打算叫多少人？一百人够不够？是不是全提着枪直接冲上去灭口？你们现在知道他在哪里吗？连行踪都没有，你们还想要杀他？” 众人齐齐默然，是啊，连下落都没有，杀人纯粹笑谈，而且安天杀掉菩萨后，十有**逃出京城了，哪里还可能留在京城等死，以安天的心思和聪慧，他一旦离开京城，南系成员想再锁定他的痕迹就难了！ “南少，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侧边走廊幽幽传来，身体虚弱裹得严实的公月坐在轮椅上，语气中虽然充满阴冷，但相对南系骨干还是要平静许多，女人，一旦记恨起谁多半不会咬牙切齿，而是深深埋在心里等待机会。 最疯狂生物不是丧失理智的野兽，而是充满了仇恨心态的女人，就如现在的公月，菩萨之死不仅冲淡南惊雷的出世惊喜，还让南系花园笼罩了一团挥之不去的黑云，安天不死，只怕整个南系花园都难于安睡。 南念佛见到公月靠近就起身迎接过去，从佣人手里接过轮椅后淡淡开口：“你刚生完孩子，伤口和身体都还没恢复，这几天又风大雨大，出来很容易生病，而且我不想让你介入菩萨的死，只希望你好好疗养！” “你们是我最后的精神寄托了！” 公月跟南系骨干头招呼，随后又坦然迎接丈夫的目光：“珈蓝死了，菩萨死了，安天叛变，整个南系处于风口浪尖，你让我怎么能静下心来疗养？”她微微一握南念佛的掌心：“我们过，一起分担的！” 南念佛叹息一声：“好吧，一起分担，只是你不要强撑自己身体，扛不住的时候就出来，南惊雷还等着你喂养长大呢，我可不想你出现什么意外！”随即，他话锋一转：“菩萨的血账，当然不会就此算了！” “我也知道安天在哪里！” 南念佛环视讶然的众人：“他在赵恒手里，不过后者已经把他交给我了，现在没有直接杀他，是因为他在发烧，不是怜惜他发烧不忍下手，而是想要他清醒过来后，把各个细节问清楚了，再让他给菩萨偿命！” 他始终想要问一问安天为什么！在南系骨干听到锁定安天流露一丝欣喜的时候，公月一把握住南念佛的手，声音轻柔而出：“人，清醒的时候，往往的不是真话，神志不清时的言语，却很大概率可信！” 她摸出一个尾指大的瓶子：“这是吐实剂！” 南念佛身躯止不住一怔，讶然看着公月想要什么，公月却咬着嘴唇摇摇头，轻声补充上一句：“它可以刺激神经流露心声，跟酒醉吐真言差不多，不过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疗效，只是你拿去试一试有利无害！” 南念佛一握女人掌心：“谢谢！” 夜色降临，京城依然雨水袭人，等安天迷迷糊糊醒过来时，他一眼见到墙壁旋转的时钟，晚上七！他头痛欲裂的偏头，发现燕媚坐在他身边的沙发，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有希冀勉强害怕自怜等。 其内容之复杂，绝非言辞所能形容。 看见安天闷哼着醒过来，燕媚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刚才脸上的种种复杂表情一扫而空，又恢复成安天记忆中的微笑和娇柔，她忙扶着安天在床上坐起来：“你醒来了？你昏迷了两天，伤重，高烧！” 燕媚向安天告知他曾经的情况：“不过我已经找医生给你看过了，给你包扎了伤口还打了退烧针，这两天也喂你吃了不少药，只要打完这一瓶滴，你就会好起来，你算是脱离了危险，我也算是熬过了！” 安天下意识开口：“谢谢！” 他摇摇昏沉的脑袋尽力让自己清晰起来，想起杀掉菩萨的那一晚痛苦，也想起燕媚对自己的背叛，可看着熟悉的奢华公寓，又看看关怀备至的燕媚，他一时分不清那晚是幻觉还是事实，思维变得迟钝起来。 燕媚给他倒来一杯水：“你究竟怎么回事？”一身长衣长裤裹得严实的她坐回沙发上，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那晚忽然闯入到公寓，不仅对我大打出手，还喊叫着什么背叛，我拉你两下却被打了两巴掌！” “如果不是知道你为人，我都要以为你疯了！” 安天目光微微眯起，努力回想那晚情景，看着燕媚一脸无辜的样子，安天第一次对事件生出怀疑，只是他虽然拒绝了相信，但在他心里，还是对燕媚存在有了一定的芥蒂，毕竟两人的调笑回荡在耳边。 这反到使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跟燕媚解了，见到安天沉默不回应，燕媚瞅着他，一脸被人不信任的愤怒，恨恨不已开口：“你不，我也知是怎么回事！我问你，就是想看看你，跟不跟我老实话！” “砰！” 燕媚右脚一踢旁边的垃圾桶：“不就是南系把你当成叛徒四处追杀你吗？你在逃亡打斗中受了伤吗？你知不知道，他们曾经先后两次找到了这里，还恐吓我不得匿藏你，最后一次更是你杀了什么菩萨” “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睛警告我！” 燕媚心有余悸的样子：“如我收留你，就要把我大卸八块，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收留你！还找医生救回你的命！你现在，是不是还要骗我啊？是不是还不肯给我实话啊？行，你不信任我，我留着也没意义！” 燕媚着着，便要哭出声来，很是委屈，一副要离去的态势，看见燕媚哭，安天一下子慌了神，刚才的谨慎怀疑，通通的抛到了九霄云外，是啊，燕媚不但是自己的女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那晚上的事情，也许只是误会，更有可能是幻觉，对，幻觉！一定是幻觉！安天不断的自我安慰，这也是他心里呼唤的答案，毕竟没有男人喜欢自己戴绿帽，最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照顾。 “我不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担惊啊！” 安天轻轻咳嗽了一声，脑袋疼痛的不仅身体虚弱，连心都变得柔软起来，望着收留自己还救了自己的女人，他咬着牙开口：“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么多了，行，那你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就都告诉你！”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保密！” 为了表示自己，对燕媚绝对的信任，在燕媚端来一碗白粥喂他的时间里，安天思维完全不受控制，跟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毛头伙子没有什么区别，对于燕媚提出的疑问，他几乎是有问必答，言之必尽。 他不但讲述了受伤那晚的过程，甚至还把牙无思的名字外号，以及有过的事迹也都给讲了出来，他像是一个压抑已久的苦者，把燕媚当成倾倒苦水的听众，就连讳莫如深的周氏，安天也道出了不少东西。 当然，他没透露变天计划。 期间他还流下了眼泪，对菩萨的死有着深深愧疚，燕媚陪着他流淌眼泪，还轻轻安抚着安天道：“这不怪你，都怪该死的牙无思，还有什么**联盟，菩萨是他们杀的，你是他好兄弟，你不忍心杀他的！” 她让安天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还让后者找到一抹认同的感激，随后又听到燕媚轻声补充：“对了，牙无思在哪里？我去找他要钱，好给你看病，疗养！你们的处境这么艰难，肯定有紧急联系的方案？” 喝着粥的安天瞬间毛骨悚然，一种冷寒的感觉，从他的天灵盖一直延伸到了脚底板，他看着一脸无辜的燕媚，感觉到那精致甜美的五官婀娜窈窕的身子都在变形，变的是那样的陌生，是那样的狰狞可怖。 他忍不住大吼一声：“闭嘴！你～～你～～” 女人手里有足够钱财，哪需要找牙无思要钱？ 正口若悬河循循善诱的燕媚，被安天这声忽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她微张着嘴，茫然不解的看着安天，随即，她反应了过来，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在安天挣扎站起来的时候，一丢手中瓷碗掉头就跑。 看见连一声解释都没有，掉头就跑的燕媚，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安天，立刻意识到，他猜对了，这女人是在套他的话，二度受到欺骗的他涌出巨大愤怒，让他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追上去把燕媚掐死。 但实际情况却是，安天的身子只是在病床上直立一半，便又重重的躺倒回去，他呼呼喘着粗气，脸上血脉贲张，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全身没有半力气，就在这时，他见到房门打开，一张熟悉的脸映入： 南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