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诉说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只不过是叶山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没想到会在纲手心中引起这么大的波动。 事实上，千手一族完全当的起这个评价，甚至他们做的事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千手柱间放下家族恩怨与宇智波斑联手，忍界中或许会出现一国一村制度但无疑会晚上许多；没有千手一族在作战中的身先士卒的表现，木叶忍村众多加盟的忍者不会真正的用出全力为村子战斗；没有两位先代火影的励精图治，木叶村根本不可能艰难的打赢第二次忍界大战。 虽然千手一族已经消逝，但村子中依然有许多人记着他们给予的恩惠，叶山也不例外。 望着泪流满面陷入悲痛之中无法自拔的千手纲手，叶山心中泛起几分同情之意。 当然，同情她并不是因为叶山心软也不是因为纲手长的好看，单纯是因为目前的村子中，纲手是最惨的忍者。 过了良久，纲手才抬起手擦了擦眼泪，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也不知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在一个不熟悉的忍者面前哭的那么伤心，但悲伤的情绪来了，真的控制不住，倾诉的话也随之说出口。 “我的祖父、叔祖父为了村子而死，他们到死都为自己的牺牲方式而自豪。” 纲手的说话速度不快，吐字非常清晰，但叶山总是感觉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听起来包涵些许的怨恨。 “我的父亲、母亲、弟弟、恋人同样为了村子而死，死在了敌国忍者的手上。” “我认识的族人，有过几面之缘的族人，通通死在了战场上。” “千手一族为了给后人搭建一个可以乘凉的大树，彻底消散了。” 纲手伸出手摸着大树粗壮的树干，仿佛在抚摸着族人的脸庞一样专注认真。 “为了所谓的火之意志，他们到死的时候仍然无怨无悔。尤其是断，死的时候就躺在我的怀里，内脏都被打飞的他没了生还的希望，却在最后时刻张着嘴努力的央求我一定要成为火影，将来改变村子四面受敌的困境。” “但是，我却完全没了斗志，你知道吗，我甚至恐惧起了鲜血。” 纲手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在意自己无意间泄露了机密。 “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已经变质了的村子，逃离曾经平易近人的猿飞日斩。我什么都不想做，甚至这个族人们拼死守护的村子立刻毁灭我也不在乎。” “可是，每到夜晚我想起弟弟破碎的身体和断的恳求，我却失去了逃离一切的决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活的太累了。” 叶山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面前这个凄惨的忍者。 “前人栽好了树，后人也乘上了凉，但前人却被后人给弄的家破人亡，你觉得这样好吗？” 叶山知道纲手说的话指的是什么，毕竟千手一族的消逝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这点时间不足以令人忘记曾经显赫的家族。 直白的说就是猿飞日斩这个乘凉的后人把栽树的前人给搞没了，不管为了争权夺利也好，为了村子的未来也罢，千手一族的消亡总归得算到猿飞日斩的头上。 史书不会说谎，白纸黑字会记录这些现阶段被粉饰的美好的事情。 纲手问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山，等待着他的回答。 叶山左右为难起来，摸不清纲手的心性脾气，不愿意开口搭话。万一说错了话，引起纲手的不满，可就不好收场了。 可是纲手将自己恐惧鲜血这样的机密都一股脑的说出来了，心中自然想要叶山说一些好听的话，否则岂不是白白泄露机密了。 见叶山跟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没有一丝想要开口的意思，纲手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你不说点什么吗？” 叶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心中暗苦不已，但摄于纲手的压迫，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了。 “千手一族的前辈们确实为了村子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与牺牲，这点哪怕再过一百年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说完后，叶山停了下来，考虑到纲手毕竟是三代火影的徒弟，一些坏话终究没讲出口。 祸从口出的道理叶山还是懂的，有些事情纲手可以说，因为她是自己人，但是他不能说，因为他是外人。 退一万步说，叶山和纲手完全不熟，没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然后呢？”纲手追问到。 显然，她对叶山的官方回答很不满意。 叶山抿了抿嘴，说道：“其它的你说的都对，我赞同。” “狡猾的家伙，年纪不大却一肚子花花肠子，现在村子里的风气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的。” “罢了，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为了某种事物牺牲宝贵生命的心情。” 纲手有些意兴阑珊，她知道村子里对叶山的评价，也知道叶山在战场上的表现，猿飞火方的调查报告她看过，当着火影的面看的。 叶山微微皱起眉毛，依旧不说话，村子里怎么评价他他完全不在意，就让他们说好了，反正他又不是脸皮薄的旗木朔茂。 纲手两道细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心中的悲伤被不知名的怒火掩盖。 “你说话啊，又不是哑巴。” “哦！” “？？？” 叶山的回答彻底惹怒了纲手，姣好的面容浮现片片怒火，不假思索的消失在了树干上。 叶山脸色一沉，身上雷光一闪，也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纲手挥出的拳头打在了空气中，冷哼一声再次消失不见。 二人就这么你追我赶的各施手段在树木高大的丛林中来回闪烁，一个想打对方一拳出出气，另一个只想着拜托对方。 过了许久，纲手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而叶山也满头大汗，显然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不是纲手不想追了，实在是叶山滑的像泥鳅一样抓不住。纲手毕竟是纯粹的体术瞬身，尽管她的体力远远好过叶山，但终究还是速度慢了一线。 叶山望着纲手颤巍巍的某个部位，眼睛有些发直... “纲手大人，我并没有觉得有得罪你的地方啊。” 叶山很委屈，自己只不过是不愿意说出对方想听的话，怎么也不至于到这般地步，暗暗觉得将来娶她的人日子不会好过。 “哼，别让我抓到你，否则...” 纲手不怀好意的瞅了一眼叶山，伸出拳头轻轻的碰到了地面。刹那间，坚硬的地面如同发生地震一般摇晃起来，同时无规则的裂开了。 “...” 叶山心惊不已，这一拳下去，别说他顶不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吐口血。 纲手示威完后，英姿飒爽的摆弄一下好看的马尾，转身就要离去。 “前辈走过的道路意在指导我们继续前行，这是先辈的不幸但却是我们的荣幸。” “自始至终我都对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先辈们抱有极大的尊敬。” “村子或许变的不近人情没有之前的人情味，但我相信，仍有极大一部分忍者以自己的身份为荣。” “我们的任务只不过是继续热爱它，并且赌上自己的生命守护它罢了。” 叶山的一番话不自觉的说出了口，听的纲手脚步一顿。 “旗木朔茂为了村子、为了忍道而死，证明直到现在忍者们体内的热血还没有凉。” “这是最好的时代，亦是最坏的时代，就看你能不能鼓起勇气逆流而上罢了。” 说完，叶山深深的凝望一眼木叶陵园的方向，瞬身消失在了丛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