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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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宴睡到下午才起身,坐在罗汉床上,小口用着甜粥。 黄嬷嬷轻声与她说着状况。 上午时,温慧来寻过她两回,知道她一直未起,很是惊讶。 黄嬷嬷推说温宴夜里没歇好,温慧遗憾地离开了。 岁娘在一旁小声笑:“西跨院就是这点好,咱们夜里出去了一回,却是谁也不晓得。” 温宴听了也笑。 黄嬷嬷又问:“今儿夜里,姑娘还出去吗?” 温宴摇了摇头:“不去了,出了些变故,我琢磨着明日直接去仇羡家中。” 黄嬷嬷还没有听温宴和岁娘说事情经过,这会儿听说黑檀儿直接把仇羡吓晕了,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几人都想寻黑檀儿,可惜不知道那黑猫又跑哪儿溜达去了。 温宴在家养了一天精神,第二天上午,坐着轿子往仇家去。 也是赶巧,仇家院子外头,温宴遇上了仇羡。 仇羡看起来精神不济,眼下有些青,见温宴从轿子上下来,他疑惑地看着她。 温宴从黄嬷嬷手中接过了一只食盒,道:“我想来看看仇姐姐。” 仇羡下意识地皱眉,他想拒绝,可念头一转,还是挂上了笑容,对温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阿苒知道你这么惦着她,她一定很高兴。”仇羡道。 温宴浅浅笑了笑。 进了前厅,她突然间开口:“是仇姐姐给我托梦了。” 仇羡的身子一僵。 “托梦”两字冰冷冷地插在了他的心上。 他竟然让自己的神态自然一些,问:“是什么样的梦?” 温宴叹息了一声,语气真挚:“那日在船舱里,我和仇姐姐聊了很多京城事情。 我虽祖籍临安,但生在京城、长在京城,京中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我都知道些。 仇姐姐说她以前一直在袁州生活,后来这几年,兄妹一道走过很多地方,只京城是匆匆小住,不曾细致游览。 我们本来约好了,待到了京中,我给她当向导。 可惜……” 仇羡的心思一直在“梦”上,温宴与他说其他的,他听不进去。 偏偏,句句与仇苒有关,仇羡又不能打断,只能逼自己静下心来。 越逼,越乱。 哪怕仇羡在神情上极力掩饰,温宴还是看穿了他的急躁。 论演戏,仇羡还是太嫩了。 别说与前世温宴相处过的、霍太妃那样的厉害人物比了,便是桂老夫人,都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也难怪。 风格不同。 桂老夫人心里门清,面上端着。 而仇羡,他是张扬的,他恨不能把所有做过的事情都昭告天下,然后哈哈大笑“我说的就是个故事”,衙门没有证据,他全身而退。 若有一天,仇羡真的把一切都付梓话本,满天下传扬,温宴都不会奇怪。 仇羡端不住,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稳。 因此,温宴只要往他的“弱点”上打,仇羡就乱了。 温宴提了提手上的食盒,语调不疾不徐的:“仇姐姐不在了,我们一块去京郊各处观景的心愿是不能实现了。 当时还提过不少好吃的点心,姐姐很有兴趣尝一尝。 她昨夜托梦给我,叫我别忘了。 我早上醒来,赶紧让人去买了,给姐姐送来。” “原来如此,”仇羡依旧笑着,“让温姑娘费心了。” 仇苒的牌位摆在偏厅里。 冯嬷嬷闻讯过来,给温宴请了安,又伺候了香火。 温宴拜了拜,让冯嬷嬷把点心供上,转过身来,问仇羡道:“仇姐姐给公子托过梦吗?” 仇羡的脸刷的白了。 他前脚刚刚稳住的心神,这一刻,又是倏然间被温宴的话给冲得七零八落。 像是临摹一幅画,接连画错三处,很让人心烦,却不是最可怕的,最烦的是,第一处错了,认真改回来,第二处又错了,再耐着心思补救,以为总算能收工了,然后发现了第三处…… 仇羡收在袖口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道:“不曾。” 温宴佯装讶异,道:“我听叔父说,公子想寻个寺庙给姐姐点往生灯,不知道……” 仇羡抿着唇没有说话。 冯嬷嬷道:“已经点了,前天寻的香缘寺,念了三天两夜,爷刚刚才回来呢。” “原来是这样,”温宴笑了笑,“香缘寺很灵的,仇姐姐应是先入我梦说点心了,这两天一定也会给公子和冯嬷嬷托梦的。” 冯嬷嬷的眼眶红了红,道:“那我得好好等着,我还有好多话要跟我们姑娘说呢。” 仇羡站在一旁,听温宴和冯嬷嬷你一言我一语的,心里的烦躁越发难耐了。 他梦到过仇苒了。 甚至,他说不清那是不是一个梦。 他没有见到仇苒的脸,但他听见了声音,语调起伏,一模一样。 这世界上,除了仇苒,还能有谁呢? 仇苒问了他那么多为什么,甚至搬出了于嬷嬷,他急于去屏风后找仇苒,却没料到,桌子底下有那么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 一回忆起那双眼睛,仇羡就背后直冒白毛汗。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的眼睛! 还是,仇苒被他烧成了灰,就靠那么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如果说,那只是他的一场噩梦,那他白天在屏风后闻到的玉兰花香又是怎么一回事? 天知道他闻到花香时,连浑身摔在地上的痛都顾不上了。 昨日白天,他一直跟大师们在一起,大师赞他心诚,只有仇羡自己知道,他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厢房里。 夜里,他还寻了理由换了一间厢房。 今儿早上做了法事后,他一刻也不想在香缘寺里待着,急忙回府。 没想到,温宴来了。 仇羡清了清嗓子,问道:“温姑娘梦见阿苒时,可有什么离奇之处?” 温宴认真思索,而后“啊”了一声,仇羡又是一惊。 “我闻到了玉兰花香,”温宴用力点了点头,“没错,玉兰花,我上回在舱室里,仇姐姐点的就是玉兰花味道的香料。” 冯嬷嬷激动坏了,一把握住温宴的手:“我们姑娘最喜欢玉兰花了,一定是我们姑娘去找过您了。” 黄嬷嬷在一旁附和:“难怪今儿早上,奴婢进屋伺候您时,隐隐闻到与平素点的香料不一样的味道,原来是其中混了些玉兰香气,是了是了,就是如此。” 仇羡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掌心一片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