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当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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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铭从公司回家的路上被九米六的半挂大卡车撞了,而且撞地不轻,劳斯莱斯差点被大卡车碾成了渣滓,幸好是没当场死亡。 警察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控制了肇事者,肇事者大喊无辜,检查时才发现是大卡车刹车突然失灵了。 卡车司机哭天喊地表示自己开车时检查过刹车了,突然就失灵了。 调了监控也看得出来那司机没有说谎,在马路对面红灯亮起的时候,司机老远就开始刹车了,但是还是没能刹住。 江一铭彻底陷入了昏迷,生死未卜。 林子衿和柳燕都哭成了泪人,整日整夜地守在江一铭病床前,江一铭一直没有醒来。 没人告诉江佞江一铭出事的事情,眼看转眼就要过年了,江一铭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凉城的消息还传不到北京去。 但是路月晴知道的早,柳燕让她不要声张,这关乎江家的命运,让谁知道都不好。 江一铭出事的消息被柳燕和林子衿都压下来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的时候,昏迷了将尽一个星期的江一铭慢慢地有了知觉,醒过来了,守在他身边的还是林子衿。 林子衿看起来疲惫地很,看到江一铭醒来了,林子衿一边红着眼眶一边喊了“爸”,这是林子衿第一次喊江一铭爸爸,江一铭瞬间老泪纵横,抓住林子衿的手半天没放开,林子衿赶紧按了呼叫铃,主治医生和护士都来了。 伤地太重了,医生说最坏的打算就是这辈子都醒不来,好在醒来了,医生说能醒来就是好的,说明情况还有好转。 但是江一铭身上到处都是伤,肋骨断了好几根,还有差点伤到内脏的,头颅受伤最严重,能醒来已经是奇迹。 他虽然还说不了话,但是意识是清醒的。 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的是林子衿和柳燕,江佞甚至都没来看他一眼,他感觉自己有点撑不过去了,他得尽早将江家的事情安排好了,不然他就算死也是死不瞑目的。 林子衿什么都没说,反倒是柳燕一边哭一边跟他诉苦:“你出事的第一时间我们就给江佞打了电话让他回来看看你,你可能不行了,可是江佞不但没回来,反而让你早点死,我真的很寒心啊老公,江佞他怎么能这样?” 江一铭一句话都说不全,但是气的身子都在抖,很明显她的话起了作用,柳燕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即使是恨我,也不该把这种恨意转移到你身上,我真的太难受了,我们宠了他这么大,他却这样对我们。” 柳燕嘴里的江佞把江一铭最后的一点期待都撕碎了,他原本还想着即使把江家的大头财产都分给林子衿,江佞也还能得到一点,但是如今气的江一铭连一分都不想给了。 缓了两天,江一铭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他怕自己出意外,所以提前联系了自己的律师,准备把江家交给林子衿,让柳燕带林子衿去迁户口,迁到江家来。 柳燕也不敢耽误,给父子俩做了亲子鉴定。三天时间就搞好了林子衿的户口,改姓江。 江一铭对江佞失望极了,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真的很想见一见江佞,和他谈谈,可是江佞一次都没来,江一铭觉得自己的心都死了。 眼看快过年了,江家却变得如此之乱,江一铭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快,不出意外他要在医院度过几个月,全身粉碎性骨折的地方很多,甚至双腿都不能动弹,他除了能说话,还活着,其实和植物人差不多。 自从醒来,在身边伺候的是林子衿,看到这样懂事的林子衿,他就更愧疚了,偏偏林子衿还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一心只想让他好起来。 江一铭觉得他这么多年宠江佞终究是宠错了,他对林子衿的愧疚更多,这样一来,江家更不可能是江佞的了。 提前写好了遗嘱,遗嘱里把江家留给林子衿了,但是他还没跟任何人说,叮嘱律师写遗嘱的时候,柳燕和林子衿是不在场的。 遗嘱改了三次,从把江家的一切都留给林子衿改到给江佞现金三个亿,算是他对江佞仁至义尽了。 林子衿越是懂事他就越觉得江佞过分。 被江佞气的气血不顺,总是动不动就昏迷,医生让他不要受刺激,不然生死难料。 就在他还想着能不能熬过这个年时,医院有人来看他了,是个老人,他拄着拐杖,给他拿着一篮子水果,敲开了他的病房门。 柳燕和林子衿出去吃饭了,江一铭并不认识这个人,还以为他是走错地方了,沙哑着声音慢吞吞地开口问:“你是走错病房了么?” 老人没说话,把一篮子水果放在桌上以后,就走到了他的床前,看着他许久,未曾开口,但是江一铭觉得他好像是有话对他说。 江一铭看着他,他的眼里似乎有了雾水,让人疑惑。 江一铭惶恐不已,老人不开口,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终于,他开口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林子衿对你很好?柳燕很爱你?” 江一铭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子衿很听话,柳燕她是我老婆,自然是爱我的。” 老人像是听到了多可笑的事情,他兀自低首笑了笑,看向江一铭,只说了一句:“你就是个傻子,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江一铭懵住了,还是很生气,林子衿和柳燕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哪里轮得到外人来评价他们? 江一铭有点生气,又有些不解地问:“你又不认识他们,你凭什么这么说?” 老人说:“如果我说车祸是林子衿设计的,为的就是要你的命,你会信我么?” 江一铭自然是不信的,子衿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江一铭的心跳地厉害,医生说了不要让他受刺激,不然很容易出事,他控制住自己,心里默念这不是真的,林子衿和柳燕不可能对他这么狠毒。 老人见他不信,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只是说:“你出事的事情江佞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不管他在哪里,他都会回来守着你的,你心里眼里只有他们母子俩,你对他何等残忍,对他母亲何等残忍,但是你始终是他爸爸,他虽恨你,却也爱你。” 江一铭不说话了,他看着老人,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老人说:“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温柔和懂事背后,都是尖锐的刀子,你若是不信,你可以试着联系一下江佞,你看看他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老人看了看四周,又道:“当然,你现在是没办法和江佞沟通的,因为他们在监督你,你死了他们好拿捏江家的亿万家产。”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一铭若是不信他也没办法了,他一直恨江一铭辜负了他的母亲,恨了他一辈子,但是当江一铭当着他的面咽气的时候,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爸爸,能有一个哪怕天天骂他,也别成为一抔黄土的爸爸。 如果当时一切来得及,即使带着恨意,他也会救江一铭吧。 他说完这些就想走了,江一铭看着他,突然老泪纵横,也可能是父子连心,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江佞?” 老人的身子很明显地僵硬一瞬,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回头,颤抖着双手打开病房门,出去了,将门关好。 然而即使如何淡定,在他喊出“江佞”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泪就已经不受控制了。 泪如雨下,他是第一个认出他的人,那是他恨了一辈子没来得及救下的父亲。 老人走了,江一铭心如刀绞,也不知道为何,心痛地让他不能自已,那是江佞么? 为什么感觉这么像? 但是想了想,他怎么可能是江佞啊,江佞今年才十九岁啊,他还那么年轻,那么小,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是他感觉错了。 他有很多疑惑,对于老人的话半信半疑,如果他的车祸真的是林子衿所为,那将是怎样可怕的一件事? 江一铭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全身冰凉,颤抖。 恐惧。 他不得不防了。 虞知在过年之前做完了暑假作业,江佞忙地回不来,所以她想去北京陪江佞过年。 但是她知道父母肯定不会同意,她也觉得过年不在家里陪父母,去陪江佞的话,就有点不对劲,想着能不能过了初三之后,上学之前去陪江佞几天。 她这样计划着,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她看火车票的时候只有站票了,飞机票更是贵地离谱,她想和家里人商量一下,结果路月晴突然来她家,跟她说江一铭病危在医院好长时间了,但是没见江佞回来看一次,这件事凉城都传遍了。 大家都在骂江佞狼心狗肺,虞知也是懵了一瞬,才回神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没听人说起,怎么就病危了?” 路月晴一边惋惜一边道:“快半个月了吧,想着应该能救回来,可是最近病情是越发的严重了,给江佞打过好几次电话,他都不来,亏得有子衿在身边,不然这江家可怎么办啊。” 虞知感觉这件事不对劲,江佞再怎么见不得他爸,也不至于他爸病危都不回来。 虞知自己给江佞打电话,结果江佞的电话打不通了,张冰兰和李国忠在一边都等着,虞知打了半天都没打通。 虞知说:“可能有事,打不通。” 路月晴说:“别打了,江佞算是和他爸有仇了,江家那一家子都是文化人,结果生出了这么个白眼狼。” 李国忠冷哼道:“我以前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让知知离他远点,亏得我们提前提醒了知知。” 路月晴像是故意的似的,对虞知道:“知知,你就和他赶紧分手得了,这样的人以后哪会管你的死活?你还跑去看他?那么远的路,让你一个女孩子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国忠和张冰兰一听,同时看向虞知,虞知还没说话,李国忠就说话了:“你还在和他往来?” 虞知说:“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李国忠冷嗤道:“一个连孝道都不懂的人,他有什么苦衷?” 虞知听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这样说江佞,不免来了脾气:“你们又不了解他,你们凭什么这样凭自己的臆断去评价他?他做了什么你们都知道么?” 李国忠拍了一下桌子:“他能做什么!我们家有困难的时候哪次不是子衿那孩子帮忙的?你但凡对子衿上点心,咱们都不止于对不起人家。” 虞知觉得可笑:“我不喜欢他,他爱帮我是他的事,和我没关系。” 路月晴苦口婆心地劝:“知知,现在江家可以确定的是要给林子衿了,你何苦来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搭在江佞那个混蛋身上,子衿哪里不如他了?子衿温柔懂事,又特别喜欢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虞知说:“既然林子衿这么好,那就让虞暖嫁给他,以后你们和江家就是名副其实的亲家了,我姓李,我不姓虞,所以麻烦您以后少管我的事。” 张冰兰从头到尾没说话,李国忠倒是被激怒了:“说的什么屁话,没有你养母和你养父,你能活到今天么?翅膀硬了怎么的?敢这么跟你养母说话了?” 虞知懒得跟他们吵,起身回屋去。 继续给江佞打电话,江佞的电话一直没打通。 外面路月晴在哭,张冰兰和李国忠在劝,路月晴委屈坏了:“我只是不想让她以后吃太多苦,我有什么错,知知现在是不认我这个妈了,骂我都不带眨眼的,我真是何苦来呢。” 李国忠怒斥:“有我在她还反不了天,真以为我们疼她就可以纵容她胡来吗?这次的事情,谁来了都不好使,她要是想和江佞在一起,除非我们都死了!” 虞知都听到了,她表情淡然地很,这些事情她早就想到了,只是来的比想象中早了一些。 虞知也不打算跟他们说了,决定买了票就去北京,去见江佞。 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同意,反而会生出事端。 没多少时间了,虞知订了火车票,二十九晚上八点多的,十几个小时,第二天中午就能到,能和江佞一起过个除夕。 哪怕过去之后和他一起回来看江一铭,也是好的,现在联系不到江佞的人。 和家里闹得不开心,她还想去看看江一铭,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免得遇到柳燕和林子衿。 她觉得江一铭病危,柳燕和林子衿肯定不会告诉江佞。 她给江佞发了消息。 【你爸爸病重,你要回来看看么?】 她知道江佞恨江一铭呢,可是他们始终是父子,即使江佞再畜生,也不可能不去看看江一铭。 江佞没有回他。 李国忠还在生气,张冰兰还来跟她说,让她别生爸爸的气,虞知也没理。 结果晚上的时候,赵巧巧打视频过来哭着跟她说:“知知,表哥出事了,被人捅了,在医院里,孙炎打电话给我告诉我的,生死未卜,我吓坏了,我现在和我妈出发去看他,飞机要飞了,他们不让我跟你说,可我还是没忍住。” 虞知的心顿时一揪,她问:“什么时候的事?” 赵巧巧眼泪止不住地落:“就不久前,我和我妈刚去看了我姨夫,他也病重,你说江家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虞知心跳地很快,被吓的,她安抚赵巧巧:“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随时给我发消息,联系我。” 赵巧巧应着,虞知匆忙改签,改了最近的火车票。 她收拾了两件衣服,背了包就要走,李国忠在客厅喊住她:“去哪儿?这么晚了你去哪儿?真是给你惯的脾气是不是?” 虞知说:“我没时间跟你们解释,我要去一趟北京。” 李国忠问:“去找江佞?” 虞知没答话,算是默认了,李国忠难得的发脾气:“知知,你当真觉得我和你妈活着挡你的路了是不是?!非要气死我你才甘心!” 张冰兰上前安抚虞知:“知知,听你爸爸的话,我们都是为你好,你不要不听话。” 进进可怜兮兮地拽着她的衣角,喊着姐姐。 虞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李国忠说:“江佞出事了,我去看看他就回来,没事的话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们不要这样行不行?” 李国忠坐在轮椅上,转动轮椅来到虞知的面前,他眼睛瞪得老大,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 他停在了门口,对虞知说:“我教不好虞暖,也教不好你,我是个失败的父亲,我是个残废,我该是被认嫌弃,可是知知,我和你妈从来没想过害你,在你眼里,我们一家子人加上你养父母,都没一个江佞重要么,你非要在这大过年的让我们都不好受?” 虞知还耐着性子解释:“爸,这不一样,我保证肯定回来跟你们过年。” 李国忠说:“你今晚要是执意要走,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不然我不会给你开门。” 张冰兰在一边哭着:“知知,你天亮了再走行不行,这大晚上的,要是出事你让我和你爸爸怎么办?” 虞知更住了,但是她不想哭,她说:“江佞在等我,我必须去见他。” 李国忠说:“那你今天非要走的话,以后都别回来了。” 虞知看着李国忠半天,觉得有些好笑:“你们不想认我了也可以,我觉得我对得起你们每一个人,你们是我的亲人,但是江佞是我喜欢的人,你们和我有些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可是江佞是我决定要爱的人,就算你今天不让我去找他,我以后也会找到机会见到他的,你们挡不住我。” 李国忠说:“最起码今晚这大雪天你不用出去给自己找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虞知说:“除非你一夜别睡觉,不然我总能找到机会溜出去。” 张冰兰拽着虞知的手回屋:“知知听话,天亮了再说。” 虞知拿着包回了屋,坐在床边,眼角的泪一滴一滴,她不想说话。 打开手机,泪眼婆娑地盯着江佞的微信。 给他发消息。 【决定爱你时,我就已经做好即使你在天涯海角都会去找你的准备,江佞,等着我,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已经错过了一世误会了一世了,这一世,我不想再置身事外了。 我有一种直觉,它告诉我,真相就在眼前,只要我肯去靠近你,了解你,我就能发现它。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你到底……害怕我知道什么? 为什么那样对我,却又那么爱我? 你不爱虞暖么,那为什么总是不见你去和人抢夺? 无数的疑惑在这一刻似乎刻意放大了,你囚禁我的五年里,那些人到底都怎么了? 我的养父母一家,我的家人,还有林子衿一家,赵巧巧一家……他们后来都怎么样了? 你父亲又如何了? 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娶我,却要抢我? 江佞,我有好多疑惑,以前只顾着恨你,却不曾想,疑惑会有这么多。 虞知趴在桌上,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袖,退了火车票,扣了好多手续费,即使很浪费,她也无能为力。 她现在就等着赵巧巧给她消息了。 撑过十点,他们就到了吧? 李国忠坐在门口没去睡觉,张冰兰坐在客厅里。 只有进进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给她递来一个橘子。 他说:“姐姐,所有人都不喜欢江哥哥,可进进喜欢呀,他对进进可好了。” 虞知红着眼眶回头,摸摸他的头发:“是啊,只有我们俩喜欢他。” 进进说:“姐姐要去找江哥哥,进进一定支持。” 虞知没答话,进进又说:“我不喜欢那个哥哥,他不喜欢进进,他说他不喜欢傻子。” 虞知一愣:“你说的是谁?” 进进说:“就你不在的时候,他总是来我家,给爸爸妈妈给钱。” 虞知脑子一转,便明白是林子衿了,她问:“他对你不好么?” 进进摇头:“他给我买糖,用脚踩了,扔到狗屎里面,让进进捡,进进觉得脏,但是他说,狗屎可以吃。不让我告诉姐姐和妈妈。” 虞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