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如朕亲临

    “啪！”天启皇帝一愣，手里的木条断了，他今日有点心神不宁，信王去了辽东，群臣沸议。有人说信王目无王法肆无忌惮，以亲王之身私自领兵出京，这是不忠，大明无储亲涉险地，这是不孝，且有拥兵自重之兆。有人说信王殿下以亲王之身亲涉险地领兵御敌，此乃大忠大勇，当重奖以鼓士气。

    皇帝一概不理，他未学习过帝王之术也没有那么多帝王心术，所以他只担忧信王的安危，他从未怀疑过信王的忠诚。

    “陛下！大捷！辽东大捷！信王殿下送来的捷报！”

    “啪！”天启皇帝扔掉手里的半截木条，辽东接连失陷，信王自出发就没了音讯，现在终于等到信王的奏报，还是捷报！激动的心脏怦怦直跳到喉头，努力吞咽了一下才说道“快！念！信王如何？可还安好？”

    魏忠贤一怔，没想到陛下最关注的不是大捷，还是信王殿下。面上却仍旧激动的道“托陛下洪福，信王殿下无恙！”

    说着展开捷报念道：“臣朱由检奏报，臣领信王府护卫及天津卫精锐士卒千人，携粮草战船二十艘自小凌河于正月二十七日登临宁远城，得知广宁、闾阳、望平、广宁、钟秀等城皆已失陷。建奴一万前锋已至宁远城下。辽东经略熊廷弼率兵卒护辽东百姓入关，得知臣率军来援，召集千余勇士随臣驻守宁远！……”

    “什么！朕十几万兵马竟然就召集了一千人？王化帧他不说给他六万兵马就能荡平金兵的吗？朕给了他十二万兵马！昨日的奏报竟然还说都怪熊廷弼不从调令，现在他逃回了关内，熊廷弼却还在宁远！朕的五弟还在宁远！”天启皇帝震怒！打仗败了就败了，这几年都败习惯了，可是朕的五弟亲临前线，竟然只有熊廷弼召集了区区一千士卒相随！

    魏忠贤内心忐忑，王化帧给他送了不少好处，他有心为他说好话，可是事实是昨日王化贞的奏报才到，说了孙德功背叛，还说了熊廷弼不从调令，说了金兵铁骑如锋势如破竹。

    他只好接着念道：“……二十八日晨，王府护卫队长洪书启率队两千人于城外御敌，先歼敌三千前锋军，后击溃敌骑七千骑冲锋，阵斩敌骑首领巴打鲁及总兵官佟佳扈尔汉！此战共歼敌八千二百六十五！俘虏一千九百二十三！俘获战马万匹！粮草无数！……”

    “好！好！好！两千人竟然几乎把金军骑兵全歼，这是如何做到的？我军伤亡如何？”天启皇帝恨不得夺过奏报自己看，可是自己不识字啊，他这一刻竟然有了想要学习的念头！

    “……此战我军共伤三百六十人，其中重伤二百八十三人，阵亡四十八人！”魏忠贤念完偷看皇帝的脸，只看到一脸的激动，没有半分怀疑。

    “啊！？伤亡这么小？朕还以为……”皇帝甚至以为这两千勇士应该是浴血奋战所剩无几了，才能歼灭这么多敌骑。

    “此战得胜全赖陛下用人有方，熊廷弼大人不畏强敌亲自断后，护百姓周全，又召集一千勇士出战，此乃大功！镜作坊研发猎影强弩，屠狼巨弩有功，洪书启……丁十三阵射31箭，冠绝全军，有功！”一封奏报对于作战细节并没有多少描述，但是对于有功之人罗列具名的就有一百多人！

    “不愧是朕的五弟！首战即是大胜！论功劳谁能高过信王？王府护卫，天津卫的精锐都是他挑选的，镜作坊也是他一手cao办的！他却毫不居功！把捷报快马传发！朕要看看还有谁敢说朕的五弟不忠不孝！”天启皇帝来回踱步，压抑不住的激动兴奋。

    “陛下，信王还有一封私信！”魏忠贤掏出另一封书信，刚刚的是公文奏报，这是私信。天启皇帝忙道“快快念给朕听听！”

    “臣朱由检叩首，问安大兄皇帝陛下！臣万死！……臣本应得胜回京，以免陛下担忧。但如今辽东涂炭，金兵肆虐，如臣退回关内，他日再想进入辽东千难万难！故请陛下原谅！宁远兵少将寡，虽有猎影强弩，也不过两千。金兵大军在后，随时可兵临城下。此战胜在敌军轻敌，但有前车之鉴再战定不会如此容易。故请陛下下旨，入关兵卒立即整编，前往宁远驻守，以图收复辽东。镜作坊实验室所研发的黑金钢1号火炮可批量制造，猎影强弩及屠狼巨弩也要大量制造，臣临行前虽有交代，但名不正言不顺，恳请陛下下旨，方能全力以赴！”

    这是朱由检写给皇帝的私信，首先是请罪让皇帝不用挂念，然后交代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不能写在奏报里，毕竟亲王不能干政，只能私信里请旨了。

    “拟旨！”天启皇帝立即吩咐，自己的五弟在前线浴血奋战，自己只能给他最大的支持。

    “信王初临敌阵，以弱胜强，所率上下皆有大功，按奏报所列逐一封赏！另信王领平远将军衔，暂领关外所有行军事务，熊廷弼兼任辽东巡抚听侯信王差遣。兵部派员收拢入关的流民及军卒，一应后续安排皆听侯信王安排。信王代朕巡临辽东！如朕亲临！一概行事有先斩后奏之权！”天启皇帝可以说是把能给的权力都给了。

    “伴伴都记牢了吗？”见魏忠贤一脸呆滞的模样，天启皇帝稍有不满。

    “陛下，这……权会不会大了些？信王毕竟年幼，领辽东无数军事，安排何人监军合适？”魏忠贤内心是震惊的，皇帝给的权力太大了，他理所应当的想要安排个自己人过去。

    “监军？朕的五弟领军伴伴感觉谁能去监军？你吗？”天启皇帝皱眉斥道。

    “奴婢不敢！奴婢多嘴！”魏忠贤感到皇帝的怒意，忙自己掌嘴。

    天启皇帝又想了想，说道“以后所有辽东的消息直接递上来，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大小消息，朕，都要知晓！还有，不要再怀疑朕的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