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梦回天津

    朱由检看着眼前的码头有点无语，再次转头问道“这真是天津？”

    此处位于大沽河与运河交叉口，一个小土城或者说是军营也对，这里顶多称为一个镇。这里看不商贾如云，也看不到人流如织，更看不到大海。

    “是的！信王殿下，此处就是天津卫！当年成祖皇帝就是从此处直沽寨码头登岸，后成祖皇帝赐名天津！现驻扎天津左右二卫。”天津巡抚毕自严的答案当然还是肯定的。

    在毕自严看来。信王殿下从未出过京师，这是少见多怪，天下军镇大多都是这个样子，哪能都跟京师一样繁华？

    但是他不理解朱由检对天津的感情，曾多少次在异国他乡只要即将返航，心里就念着这个港口城市。

    在他想来，天津总应该是个大城，没想到竟然如此小而破败，心理落差实在太大。

    “天津！不只是天子经过的渡口，她更是天下津要！大明咽喉！大明的出路！毕大人，任重而道远啊！”

    听闻信王突然说出这番话，毕自严先是一呆，接着肃然起敬，他没想到信王竟有此见识，他自到任以来整备军事，训练水军，扼守海河出口，还增设了镇海诸营用以保卫天津海岸，防止后金军从海路进犯。

    《天津府志》评价毕自严对天津军事的贡献：“庶事草创，昼夜经营，招募水陆兵三万人，市马千匹，战舰、营房、甲仗称是”，同时该府志还援引蓟辽督师孙承宗视察天津时的一句话来概括毕自严任内的天津武备情况：“使九边尽若是，何忧戎马哉？

    “承陛下隆恩，臣巡抚天津殚精竭虑，不敢懈怠！唯恐后金铁骑渡海而来！又望有朝一日渡海东进，直击辽东！”毕自严忽然感觉信王殿下一番话直击心坎。

    “信王殿下此番奉旨而来，臣定当任凭驱使为殿下为陛下竭尽所能！”

    原本忽闻信王奉旨到天津，组建海事衙门，任海事同知，毕自严感觉这又是一场闹剧，堂堂大明亲王竟然来任海事同知？这只是个五品小官，过家家呢？

    但是此时却动摇了，能有此见识的信王殿下，只是来过家家？再想想信王殿下在镜作坊做出的奇迹，毕自严决定信一会！

    “好！本王初来乍到，正有许多事情需要毕大人相助！”朱由检也是感到由衷欣喜，有种得遇知音的感觉。

    在巡抚毕自严和户部右侍郎右佥都御史李长庚陪同下，朱由检巡视了天津左右二卫，以及左右海防营，直沽寨码头，大沽口炮台等重要区域。

    总体下来不甚满意，但是朱由检知道毕自严还是尽职尽责的，从他对水军的训练，战船的督造等等事宜，都能看出他是个有能力也肯出力的好官。

    不满意的主要是卫所军人的整体素质太差，卫所屯兵不但要训练，还需要屯田，可想而知兵员素质堪忧。

    其次大沽口炮台看起来扼守咽喉要道，但是火炮的射程，打击能力在朱由检看来还远远不足。

    最后毕自严督造的是内河战船，根本不能出海的，准确的说这船沿海航行还可，却是不能远洋的。

    毕自严在巡视过程中对朱由检的认知也再次刷新，信王殿下懂军队训练，懂火炮，竟然连造船都说的头头是道。

    作为一个航海技术专业毕业，在海上漂泊了十几年的人来说，不管近代古代，帆船还是轮船那都是如数家珍。

    这是朱由检敢来天津组建海事衙门的底气。

    “毕大人，大沽口炮台的位置很好，海事衙门就设置在旁边吧！”朱由检开始一项一项跟毕自严敲定。

    大沽口炮台按朱由检的规划要重新设置，炮台面积扩大，增高，用水泥混凝土浇注。

    火炮要用镜作坊研究室研究出的合金钢重新铸造，力求炮身更轻便，射的更远，威力更大。

    海事衙门需要督造新的战船，是能远洋征战的海船，样式由朱由检提供，已经提前画好了图纸，现在需要安排熟练的造船工匠研究透彻图纸，并试造。

    关于海船其实朱由检有太多的想法，他脑子里装满了各种船舶的构造知识，但是很多都无法制造，只因动力的限制。

    所以他把镜作坊的一个实验室也搬了过来，这个实验室主要研究的就是蒸汽动力，他要把蒸汽机研制出来！只要研制出来蒸汽机，那么战船的发展将进入新的时代！

    当然暂时制造的还只是风帆动力的战船，参考了福船的结构。

    水军训练方面毕自严采取的是戚继光戚家军的训练方法，朱由检未敢乱指挥，只是提出了一些后世常识性，现在却无人知晓的小窍门。最大的改进就是改善水军的伙食和服装，让这些营养不良的丙丁们能吃饱穿暖。

    一通巡视和指点下来，银子如流水般安排下去，好在这个时代银子很坚挺，都花在了刀刃上，大概一盘算，一日下来计划花出的银子竟然以十万计！

    朱由检没什么感觉，因为这些银子他认为花的值，必须花。但是李长庚却直咂嘴，他被是户部右侍郎，兼任右佥都御史来天津筹备粮草人员支援辽东战事。

    到任之后兢兢业业仍感觉捉襟见肘，他替信王心疼啊，这银子大风刮来的吗？

    见李长庚咂嘴瞠目朱由检笑道“李侍郎，这银子该花的一定别心疼，本王这次带了十万两银子，还有价值十万两的物资，这些只是前期的。”

    “二十万两？还只是前期？”李长庚感觉心好痛，为什么信王殿下这么不知道勤俭节约？

    “嗯！前期投入必不可少，本王希望海事衙门在一年后能收支平衡，两年到内实现盈利！”朱由检觉着自己的计划已经够快了。

    但是李长庚却觉着心更痛了。但还是问道“信王殿下，那您这两三年内，还准备投入多少银子啊？”

    “保守估计每年一百万两吧！”朱由检想想如果蒸汽机可以早点研制出来，也许用不了两年就能盈利。

    李长庚却面色苍白捂着心口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