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借钱给国库

    朱由检拉过文通又叮嘱了一遍，才举步登上马车，圣旨都到了，这再不回去就是抗旨啊，再说了本来自己也打算要走了。

    魏谭坐在马车上初时还没感觉，但是车子走动起来之后才惊觉车子竟如此平稳！得信王厚爱，让他坐进马车，其实本来他是抗拒的，只因他印象中的马车实在颠簸，车内就是垫再多的褥子也免不了那种颠簸感。

    马车没有轿子舒服，没有骑马快捷，所以大明朝坐车的人非常少，一般都是不宜抛头露面的女子才会乘车。可是这个车子却不同，只有轻微的颠簸，比晃来荡去的轿子还稳当。速度也是极快，窗外的护卫骑马也是快步小跑才跟得上。

    魏谭想伸手摸摸那玻璃窗，又不敢放肆。这窗子玻璃通透的如不存在一般，这马车处处透着新奇，在最里固定的座椅前竟然还有一张小书桌，上面放着茶水微微晃荡。抬眼才发现信王竟然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殿下真是巧夺天工啊！这车子竟如此舒适快捷！奴婢钦佩！”魏谭脸上带着谄笑，但钦佩倒是真的。

    “魏公公也是魏忠贤的干儿？”朱由检现在听到姓魏的又是太监，马上就想到魏忠贤。

    “这……”魏谭有点尴尬，信王怎么可以问这个呢，又不能不答“奴婢何德何能，只是干孙……”

    幸而这马车速度还行，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到了紫禁城，比快马慢一些，但是比轿子要快几倍。匆匆来到皇帝的木匠房，门外守着的小太监刚瞅着信王到了，嗖的转身进殿禀告去了。

    “哈哈哈，你可回来了，五弟这些天不在，朕是夜不能寐啊！”天启皇帝站在门口远远的朝朱由检招手。

    朱由检疾走几步，拜倒“臣拜见陛下，臣该死，让陛下担忧了。”

    “快起来吧！朕不下旨你竟然不回来，不过你让人送过来的轴承和锯片真是好东西啊！”天启皇帝拉着朱由检的胳膊就把他提了起来，拽着就走。要知道他可急着跟信王探讨他的新工具。

    只见屋子正中间一个四四方方的工作平台，最显眼的是两个大大的齿轮，直径足有两米！铁的！工作台面也是铁的，天启皇帝手一挥道“转起来！让信王瞧瞧!”只见两个小太监一个吃力的转动一个把手，另一个用一个大钩子钩在大齿轮的齿上，两人合力终于使这大齿轮缓缓的转了起来。

    工作台上的锯片立即飞快的转起来。当大齿轮转起来之后，沉重的铸铁齿轮带着巨大的惯性，锯片转动的已经带起一片残影。虽可能不及后世的电动锯子，但这已是极快。

    朱由检拿过一根木头试了一下，效果跟后世的电锯不相上下！

    “陛下真是巧夺天工啊，这锯子很好用啊！”朱由检由衷的夸赞着，自己为了摆脱宫里天天催命，就画了一个简易的图纸给皇帝研究，没想到天启竟然就依着搞出了能实际实用的成品。

    “唉~你就不要拍朕马屁了，这东西是你捣鼓出来的，朕只是稍微完善了一下而已！再说了，你送来的轴承可起了重要作用，没有轴承可转不了这么快！”天启皇帝非常开心。这么得意的作品朝臣不会欣赏，皇后也不会欣赏，只会说自己玩物丧志，这天下只有信王，自己可以毫无保留的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去见见太妃吧，她可念着你呢，再去见见皇后，回来再跟朕说说镜作坊的经营情况，到底赚了多少钱。”天启皇帝想起宫里可不止自己念着信王，虽然关心镜作坊的收益，想在群臣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但是其实自己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

    “赚了一些，大概有三百万两吧。臣已经安排护卫护送了一百万两送去了户部！其中一部分是税款，一部分是以皇后娘娘的名义借给国库的。”朱由检不记得具体数目，这里只是镜子的收入，其实还有新式马车订单收入，甚至还有部分水泥的订单收入。

    “三百万？送来了一百万两？”天启皇帝震惊了！旁边的魏忠贤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感觉心好痛，咱家当初怎么就没有再努力争取一下呢？这么多银钱本来是自己要经手的啊。大明朝一年的税赋不过三百万两，镜作坊才经营多少时间？

    朱由检知道皇帝肯定会吃惊。甩下震惊莫名的皇帝，朱由检去见了康太妃，然后才去见皇后娘娘。

    “你知不知道最近很多人弹劾你？”张皇后见了朱由检首先谈起的不是镜作坊。镜作坊的收入她是一直了解的。

    “弹劾臣？弹劾臣什么？”朱由检有点懵，自己好像啥也没干吧？

    “弹劾你聚集流民，弹劾你身为大明王爷却满身铜臭，弹劾你毁坏良田，弹劾你僭越……！”张皇后一条条数给朱由检听。

    “这……臣冤枉啊！毁坏良田。。。臣那是自己的田，是为了建厂，聚集的也不是流民，他们现在都是工厂的工人，至于满身铜臭。。。好吧臣认了！可是，僭越？臣一直艰苦朴素，不知道哪里僭越了？”

    “听说镜作坊的厂房竟然三十丈长七丈宽，高达三丈，而且有几十个厂房？！”

    “冤枉啊！那都是厂房，可不是王府啊，王府是陛下亲自督造，绝对不会僭越，这工厂怎么造也不算僭越吧？”

    “镜作坊的收益信王跟陛下禀报了？”皇后端起茶抿了一口，现在想想镜作坊的收益仍然让她心情激动。她只不过是投入了一万两启动资金，现在竟然有了几百倍的收益！其实一万两远远不够，但是信王殿下和皇后的产业，谁敢催账？原材料很多都是赊欠的，一万两只付了人工费及养活了一大批工人。

    “皇后娘娘您是不知道，陛下和魏忠贤听到我报的收益，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我还没有告诉他们这只是暂时的呢！”

    “有了这么巨大的收益，本宫倒担心起来，要知道坊间传闻镜作坊这两个月就赚了五十万两银子！就这样已经弹劾满天飞，如果镜作坊的真实收入透露出去，要惹出多大麻烦？”张皇后眼眸中神采奕奕，说着怕麻烦，但眼里一点看不出害怕的样子。

    “臣所作所为皆是问心无愧，朝中弹劾就弹劾去吧！惹急了本王哭给他们看！实在不行就不借钱给他们！”朱由检小脸紧绷，眉头皱起，本王还是孩子，弹劾我？没搞错吧！

    张皇后扑哧一笑，顿觉不雅，立即掩口咳嗽一下，“信王不必哭给他们看，本宫只是想着如今国库入不敷出，镜作坊的银子是否可以多调出一部分给内阁应急？”这些银子名义上都是她和信王的，突然有了这么大一笔巨款，皇后娘娘第一个想到的当然全部拿去应急，但是信王却只拿出了三分之一。

    “不可！娘娘，这镜作坊的产出属于娘娘和臣，这是私产，切不可和国库混为一谈！再说了，镜作坊的交易都交了税，连代理商的税臣都代扣收了，这税金是应缴的，臣自一分不少，可镜作坊是娘娘投的银子，臣cao办的私产，如今国库空虚拿去贴补国库，那有一日娘娘和臣银子短缺了，是否要挪用国库银子？而且臣送到户部的银子可是列清楚了，税银是税银，借款是借款，借的钱以后可是要还的！”朱由检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不能开口子，虽然说起来天下都是朱家的，但是国是国，家是家，朱由检想拯救大明，但不是乱救。

    “哦？当真让朝廷还钱？”张皇后一脸惊讶，镜作坊算是自己的产业，说是借款，她根本没想过要还，国库那么穷，拿什么还？

    “是的！现在户部急需用钱，臣把银子借了，以后当然要还！而且娘娘放心，朝廷肯定还的起！”朱由检心想借给别人担心借给朝廷担心？朝廷没钱但是有权啊！肯定还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