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探路
城北客栈，“李大人，请进！”穆巴说道。 李钰剑进屋后，先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到穆巴身后还有个奴仆，不过，从全身的一副打扮上面也看不出是西番蛮子。 “不知李大人来此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李钰剑这时将目光转向了眼前这位年轻人身上，他仔细看了一下，觉得穆巴太像了，实在像极了跳进黄河的勒忠叔。那一刹那间，有些恍惚了。 “你阿爷是谁？” 穆巴被李珏剑这么一问，突然紧张起来，还好反应比较快，事先就准备好说辞。“我阿爷是盐州的沙陀族后裔，阿娘王氏，从小阿爷就离世了，我一直跟着阿娘的姓。阿娘家里也不是什么望族，只是一直以来经营买卖。” 李珏剑觉得穆巴说话也很顺畅，并没有怎么怀疑，只是想到盐州的沙陀族只是一小部分人，也很少和灵州这边往来，再说，已经十多年了，早已经汉化，基本上和自己差不多，与汉人通婚的不少，眼前的王延也如此。想了想，李钰剑也只好消除疑虑。 “怎么，李大人今天来就是问我这个事情？” 李钰剑回答道：“哦，没什么，只是看到你想起我的一个故人，你的确长的很像我这位故人。” “原来如此，请坐下来，喝杯茶吧！”穆巴让李钰剑坐下了。 李钰剑接着说：“王延，我看你的功夫也很棒，这次兵马武状元你虽然是第三名，但是，看得出你似乎可以成为第一的，我看你在擂台上最后似乎有些分心吧。” 穆巴此时觉得李钰剑果真能看出自己擂台的表现，眼力尖锐。“哦，大人，您过奖了，小的我的确不如大人的公子勒赤。” “不不不，你谦虚了，接下去进京以后，你们都是同僚，要相互照应才是，你们也是好兄弟的。哈哈哈！” 话音刚落，穆巴觉得李钰剑说的在理，后面他们三个肯定为东土朝廷办事，为圣人办事，就是一起的好兄弟。 “时候不早了，王延我回去了，你也要准备准备，好好休息，后面要进京面圣的。” “大人走好！阿木，你去送送李大人。！” 等李钰剑走出客栈后，穆巴心里想：“李钰剑难道已经看出自己的身份？若不是因为这个，何苦来打听和试探自己呢？奇怪！”，奴仆送好李钰剑回来后，就问：“主人，这位李大人刚才说您长得像他的一位故人，我觉得这话中有话，而且他一直在问家里的事情。” “阿木，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我的父王扎西烈是西番的，那个李大人要么以前见过父王或者什么，也许吧。别去管他，你刚刚飞鸽传书，我想父王知道我这边情况，我们即将进京，该准备准备！” “是，主人！” 李钰剑回到了海棠羊汤铺子，回到家，勒馨连忙就问：“怎么样，有什么问题？” “勒馨，没什么问题，不过他长得像勒忠叔几分，他说从小在盐州长大，他和母亲姓氏，我觉得也没什么，算了、罢了，我们也不要去想这件事了。对了，勒赤睡下了吧？” “嗯，是的，回来吃了几口饭，就倒床睡了，擂台一天够累的！” 且不说李钰剑这边，前面在李钰剑来找穆巴之前，窗外的渔夫打扮的神秘人是谁，穆巴和小厮追出去也不见踪影，神秘人速度够快，可见已经盯上了穆巴。 那个神秘人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靠打鱼为生，在城北的黄河支流生活。 “阿爷，您回来了，您去哪了呀？”一个清脆的甜美的女孩子叫着这位渔夫。 “鹊清，阿爷我呀，到城里去换了点酒，你看，这不，带回来可以够我一个星期喝的。” “孩子他爸，你少喝点酒，明天你一早还要进城去送鱼，别耽误时间，早点休息吧！” 渔夫躺在床上，身边的妻子已经入睡，渔夫却还想着刚才的事情，他给城北客栈送鱼，正好看到擂台赛的第三名武状元穆巴在客栈休息，他觉得穆巴长相如同年轻时候的自己，不可思议，他当然要去看看究竟，也就走到穆巴房间门外窗口，正好听到了穆巴口中说出西番两个字，而且旁边的奴仆还称呼穆巴小王爷。 这一切让这位渔夫不淡定了，他估摸着算了一下日子，难道这个王延就是十年前别掳到西番的自己的儿子朱邪穆巴么。渔夫心情忐忑不安，想到：“不、不，我的儿子早就死了吧，应该不会是穆巴，西番那帮人这么凶恶，不可能穆巴活着，而且穆巴怎么会认贼作父，不可能。看来，我要跟着这个王延，说不定他和西番有什么关系，而且有着什么预谋对东土国不利。” 想着想着，渔夫已经入眠了。 是的，已经十年了，其实十年前勒忠被逼着跳悬崖，入黄河，没有死去，而是在黄河水流的冲击下被带上了岸，被附近的村民救了起来。 这户救他的村民姓唐，在枸杞山靠打猎为生，老猎户和他的女儿一起生活，女儿还带着一个刚刚没有出生多久的女娃娃。当然，女娃娃的父亲已经参军在外打仗牺牲在战场上，这一唐姓人家也就三个人相依为命。唐家并不富裕，当年救起勒忠的时候，可以在山上采集草药，这才救了会迷中的勒忠。 时间长了，日子久了，勒忠和他们同吃同住，猎户干脆让自己的女儿改嫁给勒忠，家中多一个男丁也是好的。十年过去了，女娃娃也长大了，她的名字唐鹊清还是勒忠给起的。女儿像春天的鹊儿飞来飞去，踏着清幽的风，勒忠也是熟悉东土汉文化的，从诗词中想出了这个名字。老猎户和女儿十分得意鹊清这个名字。 就在几年前，猎户驾鹤西去，猎户的女儿、勒忠和鹊清三人继续生活，他们买了渔船，当起了渔民，靠着在灵州城买卖和给各家酒楼送鱼维持生计。勒忠也从来不提过去的沙陀族的事情，也不在妻儿母女面前提起自己的亲生儿子穆巴的事情。这回，听说灵州城内有擂台赛，也是想凑凑热闹，看看场景，自己已经再也拿不起手中的武器了，十年前跌入悬崖黄河的时候手脚受伤，不能武功。在擂台远远就看到乔装打扮的穆巴面善，然后跟进了穆巴就去了客栈，接着就是听见穆巴的谈话。但是，勒忠始终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会认错的，这位就是自己的儿子穆巴，不过还是要找机会试探一下再说。 第二天，勒忠起的早，拿起了需要贩卖的鱼向着灵州城内走去。路上的熟人见了他就打着招呼：“老唐，你今天的鱼准备送到哪边去？” “哦，这个新鲜，你看还活蹦乱跳的，就去城北客栈，他们这两天住的都是打擂台的人，人多了，消耗大，昨天刚刚送了一批，今天又不够了，再拿过去。” “您走好！” 不一会，勒忠来到了城北客栈，小二见到是唐渔夫，打起招呼：“老唐，你来了，把鱼送到后厨吧！” “好的！” 勒忠向着后厨走去，他也试图瞟了一眼楼上的穆巴的房间。等从后厨出来，正好看到穆巴和他的奴仆准备走出客栈，他也跟着出了客栈，由于腿脚不像以前那么灵活了，也只能在穆巴后面远远地跟着。 穆巴觉得没什么事情做，等圣人召见进京还有一段时间，他就想在灵州城内多逛逛，勒忠是跟在他身后的，离得远，穆巴并没有察觉，路上行人还是很多的。 “主人，你看，前面有家羊汤铺子，海棠羊汤馆，要么我们去喝一碗，怎么样！” 穆巴用手中的扇子敲打了一下阿木，“你呀，就知道吃，看以后回去怎么收拾你！” 他们走进了海棠羊汤馆，刚一进门，就听到勒明吆喝着：“这位客官，里面请，您要来点什么？” 穆巴环视了一周，说道：“你们拿手的是什么？” 勒明道：“我们这店里最好的就是羊rou汤和手切羊rou，您要么尝尝。” “好吧，就羊汤和手切羊rou吧！” 说完，勒明去准备。今天，铺子里只有勒明看店，没有以往那么多客流，倒也安静许多。 “羊汤羊rou来了，请您慢用！”，这时，勒忠也走进了铺子，他第一次来羊汤馆，进了铺子，找了个座位坐下，勒明见有客到，也就去招呼照顾勒忠。勒明刚刚要询问勒忠吃什么，见到勒忠一刹那间，停顿了一下，他看了一下这个勒忠，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这位渔夫，您要来点什么？” 勒忠边说边看着斜对面坐着的穆巴，“来碗羊汤吧！” “好咧！ 穆巴和奴仆吃着，也没有注意到勒忠的出现，“小二，怎么这店铺里面就你一个人招呼，掌柜不在么，其他还有伙计么？” 勒明说道：“客官，今天掌柜在后面有事情，前面这里留下我一人看着，你不够再点！” 穆巴听后也作罢，这时，李钰剑穿着居家服饰走进了店铺，对着勒明就说：“勒明，今天生意如何？” “家主，今天生意比前些日子清净许多，你看也就这两三桌人在。” 穆巴见到李钰剑出现，起身行礼，说道：“怎么，李大人也来这铺子吃汤？” 李钰剑回头一看，原来穆巴在这里，他客气的说道：“王延，你到这来了，这里就是我家经营的店铺，你觉得味道还好吧！” 穆巴一听，原来这个店铺的东家就是李钰剑，笑着说道：“李大人，尊驾这店铺羊汤新鲜美味，羊rou细嫩，好吃的！” “过奖了，你慢用，我去忙了！” 当李钰剑进门的时候，角落里的勒忠就一眼认出了这位故人，他见店铺里面人多，也不方面此时多打招呼，就吃好了羊汤，戴起了斗笠，准备踏出店铺。结账的时候，起身正好和李钰剑有个对视，李钰剑差点没有喊出来，不过想了想到了嘴边的话也收了回去，勒忠只是用手拍了拍李钰剑的肩膀，示意不要在此多说，勒忠临走前说了一句：“贵店铺的羊汤的确好吃，我要去给城北客栈送鱼了，晚了他们客栈老板的酒我就拿不到了！” 勒忠的话，李钰剑已经听进了耳中，他对着勒明交待了几句，就走出铺子，朝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