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不悔
姜恒笑了，“章宗主请讲！” 章禾不悦，无可奈何道：“将来，若是攻伐魔道得胜，在分配利益的时候，我天道宗要第一个选！” “没问题。我净明宗可以在天道宗后面选，不过，却不能厚此薄彼。”姜恒同意。 章禾神情有些不耐烦，“放心。我天道宗既然为清虚洲的仙道领袖，自然会一碗水端平。” 当下，二人又一番拉锯谈判。 最终，章禾面皮抖动着送给了姜恒十数件法宝和三千灵石。 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下，诸多仙宗都划定了各自的攻伐和守卫区域。 而姜恒所选择的，就是带着净明宗弟子作为前哨。 他们将要面对的，是血煞剑宗、合欢宫等魔道宗门。 至于小界洲魔道第一的天邪宗，这块硬骨头，则是交给了章禾去处理。 说到底，姜恒对魔道的那些掌门还是有不少感情在的。 这些掌门，虽然脾气比较古怪，但是若论起真性情来，却是多数仙道修士所不能媲美！ 有时候，在仙道日子久了，姜恒甚至比较怀念在魔道之时的那种纵情潇洒之感。 姜恒选择让净明宗打头阵，并非一味抢功，自然也是有他自己一番道理的。 至于，天邪宗和天道宗这一对冤家，则放任他们自己去打生打死。 计议已定，大反攻定在三天后的辰时。 届时，所有仙道宗门齐齐出手，势要打魔道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又商谈了一些细节，才各自拱手而散。 姜恒带着苟为德，走到百炼门天骄程焕金身边。 “程兄，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姜宗主，这笔财发得不小啊。”程焕金哈哈大笑，向姜恒拱手见礼。 不多时，在程焕金的引荐下，姜恒和百炼门门主丛不毁算是正式结识。 “丛门主，小子痴迷炼器之道多年，今日终于有当面请教的机会。这厢有礼了！”姜恒满脸春风。 丛不悔亦是大笑连连，对自己弟子能结交到姜恒，很是自豪。 “姜宗主客气，你才是少年天才、惹人嫉妒啊！哈哈！” 姜恒客气了数句，向丛不悔问询道：“丛门主，晚辈有些炼器之法，想向你请教，不知前辈可有时间？” “现在就可以！”丛不悔拉着姜恒的胳膊，走到一处清静之地，盘膝而坐，侃侃而谈。 “炼器之道，我百炼门算是小有研究的。以老夫看来，主要追求的是不悔二字。” 姜恒望着程焕金的发呆的面庞，皱眉思索道：“前辈的意思是，炼器如修道，要有一颗勇往直前的心？” “正是如此！想不到姜宗主一点即透，比我那傻徒弟强得不要太多！”丛不悔由衷道。 “师尊，我才是你亲徒弟，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程焕金脸色臊得通红。 虽然现场只有四人，但是被人当众指摘愚钝，确实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你知道就好！没事的时候，多向姜宗主学着点！”丛不悔呵呵一笑，转头跟姜恒继续探讨。 “姜宗主，你认为炼器之时，是火候重要，还是手法重要？” 他其实在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卖了关子的。 丛不悔的本意，是想说这二者都重要！ 然而，姜恒却持不一样的想法，说出他对炼器之道的感悟。 “晚辈认为，心最重要！正所谓，炼制之妙，存乎一心！妙手偶得的那一瞬，才是最容易近道之时！” “妙啊！姜宗主，妙啊！”丛不悔愣了数息之后，抚掌而赞，几乎有种想把姜恒收入门下的冲动。 只不过，这句话，他却很自知地没有吐出口。 在交流了数句以后，丛不悔就明白了姜恒的意思。 人家根本就不是在向他这老头子请教，而是简单的交流！ 因为，姜恒偶尔透露出的一点炼器理论，在这百炼门门主看来，就已是非常大胆且有效的！ 而苟为德和程焕金二人，则是一个不感兴趣，一个听不懂，各自坐陪在不远处等着会谈交流结束。 一个时辰过去，姜恒和丛不悔的炼器交流进入尾声。 丛不悔从最初的指点小辈心态，不知不觉之间，转变到向师长请教！ 姜恒的每一个角度刁钻的问题，在丛不悔看来，都不是简单的问询，而是在对他的考验。 仔细思考，小心翼翼作答之后，真理自明，所悟更深！ 而姜恒在这场别开生面的交流之中，也是所得颇丰！ 此前，他身为仙帝之时，便已是炼器大家！ 现在，他转世重生到灵宝大陆，此处的炼器之道，虽然很是粗糙，但也属实丰富了他的视野！ 天快擦黑的时候。 姜恒长身而起，向丛不悔致意道：“感谢前辈赐教，今日晚辈所得甚多。” 丛不悔举起衣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恭谨站起，不敢托大，“姜宗主说笑了。此番交流，在下学到了很多！以后，若是姜宗主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提！” “嗯？”程焕金望了望姜恒，又望了望自己的师尊。 纳闷地挠了挠头，向丛不悔传音道：“师尊，你这是客气过头了吧？” “傻孩子，你们都看不懂的！姜恒此子，将来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你能仰望到便是福分！” 丛不悔说完，叹息一声，取出玉简。 把今日对炼器之道的所学所得，一一铭刻下来。 “姜兄，我师尊说，是你在教他……那你之前在乌龙潭给我的好处，是不是还算两清？”程焕金老实实诚道。 姜恒微笑宽慰道：“程兄，修道之人，不要被外物所累。我与你师尊交流之后，启发很大。嗯，我们两清了！” “那就好！”程焕金高兴得脱口而出。 丛不悔看着二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皱眉道：“什么那就好？” “嘿嘿！我邀请姜兄改日去宗门做客。他答应了……”程焕金自作主张道。 “一定！”姜恒笑着允诺下来，挥手而别，带着苟为德返回净明宗。 …… 净明宗内。 姜恒让苟为德把净明宗一干高层邀请过来，向蓝万峰和高明等实权长老通了个气，简要告知今日的会谈结果，让大家分头准备。 回到洞府之内，姜恒安然坐定，五心朝天。 在内心复盘今日与丛不悔交流的所悟所得，“炼器之道，还需要不悔……” 姜恒运转法力，剑指微微翻转，“疾！” 一株充满仙古气息的混沌青莲，由虚转实，在体外浮现而出。 青光摇曳，灵气逼人！ 其后，姜恒微闭双目，双手掐诀，把神念慢慢沉入混沌青莲之内。 这株混沌青莲，本已被他炼成本命之物，此刻状态却变得非常特殊。 似乎是一株普普通通的灵植，又似乎如活物一般被姜恒的神识之力左右，不住变幻外形。 不知过了多久。 一轮金黄色的圆月，高挂在深蓝色天空的正中。 姜恒面前的混沌青莲，不再急剧变幻，外形终于固定了下来。 此时，青莲茎秆的长度、粗细，花萼的厚实程度及散开的直径，甚至是花蕊药珠的颗粒大小等等，与原来之时相比，只是略有一丝丝改变。 但在细看之时，却又变得如同黄金比例一般，完美至极，改无可改！ 混沌青莲，犹如天成，道韵流转！ “咻”的一声，飞入姜恒的丹田气海，深深扎根在瑶池内的五色息壤。 清风吹来，青莲轻晃，道韵飘逸，诸般奥妙！ 浑厚精纯的元气法力，自道基大陆凝聚而出，充盈入青莲之内，再无从前那种刻意之感。 一切丝滑至极，似乎都是自然而然！ 青萍凝意诀！ 二十七柄古意盎然的青色飞剑，透体而出，亲昵地萦绕在姜恒体外，不断变化阵型。 自七星灭世剑阵，到北斗九杀大阵，再到绝情剑阵，最后收拢演变似能斩断时光的陷地剑阵！ “再变！”姜恒低喝一声，剑指猛地上抬！ 就见二十七柄飞剑，倏地合而为一，组成一柄丈许长的青莲仙剑！ 铮！ 一道清越剑鸣响过，洞府顶部被剑气刺出一个碗大的豁口，从中洒下一缕金黄色的月光。 混沌青莲剑意锋锐无匹，剑气威压诸天！ 它的威能，已在无意之中，被再次提升，似是能随时斩仙屠魔一般！ 若是此时再面对钱武鸣，已经不需要借助林寻太多法力，便能把此獠挥剑而斩！ 与此同时的，有一股明悟，缓缓涌上心底。 今后，再催动大衍神剑诀之时，已可以比从前多坚持半刻时光！ 就连那最消耗神识之力的衍天一剑，这个吞噬神识之力的大户，在施展之时，消耗也会比从前少一丝！ 虽然只是一丝之少，但在姜恒心里，已是大为满意。 要知道，在高手过招之时，最终的结局到底是死是活，往往所争的就在这一丝之间！ 演练熟悉数遍剑阵之后，姜恒掐诀收起混沌青莲，散开二十八丈神识，覆盖到洞府周遭。 数息时间过去，姜恒面色微动。 长身而起，踱步走出洞府，望向一个负责通传的执事弟子 “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何事？” 那执事弟子躬身行了一礼，恭敬禀告。 “弟子拜见宗主！在山门之外，有个自称夏东岭的散修，他说有急事跟您汇报……” “夏东岭……”姜恒沉吟一句，眉头渐渐皱起，目光中充满思索。 “你跟他说。本座还在修炼，不便相见。让他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