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七章 南北解元太师嫡孙
第217章南北解元太师嫡孙 贾政垂着头,一声不言语。 他怎么可能承认贾琮的全对? 又怎么敢去面对那颗因为嫉恨而扭曲的本心? 见贾政咬紧牙关不话。 贾琮朝他伸出手。 “文书给我。” 贾政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什么文书?” 贾琮淡淡地道:“纳妾文书。” “环儿生母自请下堂,难道你没有听见?” 贾政如何愿意家中出个下堂妾,平白招人嗤笑。 “不,不,不能下堂……” “赵氏是病糊涂了混,她不会愿意下堂……” “不会……” 这当儿,鹊也从厨房端了米汤进来。 一勺一勺,心翼翼喂给赵姨娘喝下。 戚有禄见赵姨娘脸色好看了些,这才放下了心。 不然赵姨娘要是当真死在他眼前,他以后也再难见贾环的面。 见贾政执迷不悟。 戚有禄淡淡地道:“二老爷,环儿生母哀莫大于心死。” “能放手时且放手。” “莫要到时候,闹得脸上难堪!” 贾政一时间忘了戚有禄的身份。 只记得他不过是贾赦认下的侄子跟未来女婿。 勃然怒道:“你算什么玩意?” “二房的事,有你个辈什么道处?” 贾琮淡淡地道:“原来三品轻车都尉,未来郡马仪宾,在伱眼中不过是个辈?” “这藐视上官之罪,要不要我去勤政殿跟九叔?” 他今委实是对贾政烦躁的够够的。 连声二叔都懒得再剑 贾政脸色“刷”得一声白了。 他这才想起,贾赦那一房的人都不能以常人视之。 但那郡马仪宾又是怎么回事…… 他却想不明白。 连忙起身拱手赔笑:“有禄,是二叔错了话……” “莫要放在心上……” 戚有禄扫了他一眼,懒得话。 二叔? 这假正经还当真不配! 贾政一句话就将戚有禄得罪得死死的。 此时也没了法子。 自去正房找当年赵氏的纳妾文书。 只是这搬来搬去几回家,一时间哪里还找得到? 这大雪纷飞的时节里,贾政急得满头是汗。 这当儿。 得到消息的探春也终于出现在耳房里。 “琮老三!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弄走了环儿,又想弄走我姨娘?!” “姨娘哪里都不去!” “你休想带她走!” 贾琮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 淡淡地道: “环儿他娘被贾员外郎暴揍,扔在雪堆里撑命的时候,你在哪里?” “趴在炕上,四五日水米不沾牙的时候,你在哪里?” “连鹊都知道偷偷溜进来,喂茶喂水的时候,你又哪里?!” 连续三问。 直问得探春脸色比鬼还难看! “现在才跑来装关心,扮孝顺?” “太迟了!” 贾琮顿了顿才道: “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我跟有禄哥虽然不打女人,不过福子打打却没事!” 郑多福是个太监,可不算真正的男人。 要揍探春,也就一巴掌的事! 探春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转! “琮老三,你这混蛋!” 转身冲回自己房间。 此时的贾探春并不知道。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赵氏。 就连将来落到那无比凄惨的境地,叫不应,叫地不灵,追悔莫及的时候。 还是没能再见到赵氏…… 贾政忙了半日,依旧找不到纳妾文书。 只找出来一纸身契。 “琮儿,有禄,你们看这个使得不使得……” 贾琮接过身契,问道:“环儿他娘上了族谱没有?” 贾政结结巴巴地道:“她,她是贱妾,如何上得族谱?” 贾琮将赵氏身契收好:“那就好。” “你补一张下堂文书。” 没有纳妾文书,有身契,有贾政亲笔写下堂文书也是一样。 贾政叹了口气,补上文书。 这当儿。 他忽然又心中不舍得起来。 看着赵氏垂泪道:“你且去江南看看环儿……” “若是愿意回来,老爷,老爷我还等你……” 贾琮懒得看这窝囊废。 问道:“有禄哥,环儿他娘如今能不能挪动?” 他连一时一秒都不愿意将贾环生母,留在贾宅这虎狼窝! 戚有禄道:“跟原来王氏走的时候一样,备车备好锦被,暖和些就是了。” “等回咱们府上,慢慢调养。” 鹊忽然上前跪下,用力朝贾琮磕头。 “三爷,奴婢跟姨奶奶去!” 贾琮眉眼扫了扫贾政。 贾政没法子又去找鹊身契。 将诸事忙完,已是起更时分。 贾琮将赵氏鹊送进马车。 才转身对神色怔忡的贾政道。 “你那新纳的姨娘是个搅家精,要是不想头顶发绿,家宅不宁。” “趁早打发出去!” 他断定那个金钏儿不安于室。 将来必定还会跟大脸宝那凤话搅和在一起! 贾琮将赵氏安排在听雪堂不远的一所空院子里。 让迎春拨了两个丫鬟婆子帮着鹊一起照料。 等赵氏身体大好,便也送回江南去跟贾琮一起生活。 却贾母听见贾琮将赵氏带回荣国府,满心不悦。 打发琥珀过来请贾琮跟贾赦。 贾赦借口已经安歇,哪里还肯去荣庆堂听贾母废话。 只是不去。 贾琮正色地对琥珀道:“琥珀,你去回老太太。” “就我的,让老太太管该管的事情,不该管的事别管!” 难免又将贾母气了个倒仰。 数日后。 赵氏身体略好,谢过去探视她的贾琮戚有禄救命之恩。 对贾政那假正经再无半分留恋。 被扔在院中积雪上的那一夜。 不但寒彻了她的身子骨,更寒透了她的心。 只是,她对还藏在贾宅的私房银子念念不忘。 贾琮问道:“姨娘将银子藏在什么地方?我让福子带回来。” 赵氏笑道:“琮儿,以后也别叫姨娘了,就叫我赵姨。” 着告诉贾琮她藏银子细软的地方。 果然不到半夜。 郑多福就去了贾宅一趟,将银子细软取了回来。 让赵氏自己收好。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 次日已经是正月初七,人日。 依旧风雪肆虐。 贾琮深深叹了口气:“爹啊,还能不能再去改个日子的?” 这个气只适合窝在家中烤rou吃锅子。 绝对不适合出门。 贾赦笑呵呵地道:“琮儿如果想尝尝来自太师大饶戒尺滋味,就去改日子!” 当年在上书房里。 他跟忠顺这两个最调皮捣蛋的学生。 可是尝够了杨季的戒尺。 贾琮这就没法子了。 只能跟戚有禄登上贾赦车驾。 首辅杨季的太师府当然也在西城,还好不算太远。 只是路面凝冰冻雪,甚是难校 贾赦忽然在贾琮脑门上轻轻一敲。 笑道:“听昨儿晚间老太太差点又被你气昏过去了。” 贾琮噗嗤一笑。 “该!” “该派人去救赵姨一命的事,她装聋作哑不管。” “等我们救了人回来,才指手画脚!” “赵姨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环儿不翻才怪!” “还真当环儿是原先的软柿子好拿捏?” 贾赦静静地道:“老太太还真没当环儿母子是软柿子。” “她不过是眼底压根没有这两个人。” “你爹我赌一文钱,将来老太太一定会后悔。” 贾琮笑了笑,这个赌他才不跟贾赦打。
戚有禄忽然问道:“岳父大人。” “当朝三公有太师,那么可有太傅跟太保?” 贾赦想了想才道。 “太保好像一直没有听过,至于当朝太傅么……” “很多年很多年前就过世了。” “太傅跟琮儿舅父那个三师之一的太子太傅不是一回事。” 戚有禄笑道:“这个我知道,就是有点好奇。” 他其实想问得是太保。 传中的武力值第一人,才配做当朝太保。 话间,已经到了太师府。 太师府的面积自然不会太,比次辅邵能留下的那座还要大。 只是门口并没有停着马车。 跟贾琮开始想象的车马簇簇的场景完全不同。 跟昨日宁国府中文官汇聚的样子,更是两回事。 贾琮连忙问道:“爹,怎么这么冷清?” “难道没有人来给首辅太师拜年?” 贾赦又敲了敲他,才笑道:“你当老师谁都会见?” “还请进府中喝酒?” 贾琮吐吐舌头。 想想也是。 首辅加三公,已是文官绝顶。 再没有人值得杨季去敷衍。 自然是想见谁就见谁,不想见就不见。 也没有人会摔坏了头,敢跑这太师府上来撞木钟。 三人下了车驾。 贾安连忙将帖子送进去。 片刻后。 一名中年文士笑呵呵地迎了出来。 “恩侯,你今若是再不来,父亲可真会拿戒尺揍人。” 贾赦笑道:“琮儿,有禄,快给大师伯拜年。” 贾琮与戚有禄齐齐躬身一礼。 “大师伯新春大吉,万事如意!” 中年文士笑得乐不可支。 “恩侯,你这打蛇随棍上的功力,可是半点不减当年!” 贾赦哈哈大笑。 “浩然兄,别的技能能忘,这个绝对不能忘!” 杨浩然亲自将贾赦一行人引进府去。 贾琮觉得这座府邸极大,但好像住在里面的人并不多。 略微少了些人气。 杨季正在暖阁里围炉而坐。 见贾赦父子翁婿三人进来,笑呵呵地道。 “恩侯,你这臭子就是长不大!” “没听过谁家拜年还改期的!” “老夫若不是看在琮儿面上,今儿就不让你进门!” 贾赦连忙带着贾琮戚有禄给杨季拜年。 这才起身陪笑道:“昨日在忠顺那混球府上,被他跟大哥联手灌醉了。” “怕失礼,实在出不得门。” 杨季道:“是了,琮儿去跟我那孙子话。” 贾赦问道:“去年跟琮儿同科的顺府解元杨一鸣?” 杨季手拈长须,乐呵呵地道:“就是他!跟你家琮儿一北一南,都是解元!” 此时的杨季完全就是个在客人面前显摆自己孙儿的慈祥祖父。 哪里还有在朝堂上的威严沉稳,不苟言笑。 贾琮心中暗道,见见北解元倒不打紧。 只要别又让他吟诗作对写文章写破题就好。 杨浩然笑道:“父亲,我带琮儿他们过去。” 杨季挥挥手。 杨浩然便带着贾琮与戚有禄去旁边的花厅。 只见院中雪地里蹲着一个人。 正在树下写写划划。 杨浩然唤道:“一鸣,别算了,客人来了。” “你也不冷么,蹲在这雪地里。” 杨一鸣头也不抬。 “父亲,我不冷,等算完了再见客。” 贾琮凑过去一看。 地上写着一首诗,旁边满满当当都划着乱七八糟的数字。 显然这杨一鸣已经蹲在雪地里,算了好一阵。 “远望巍巍塔七层。” “红光点点倍加增。” “共灯三百八十一。” “请问顶层几盏灯?” 贾琮念完这首诗,微微笑了笑。 脱口而出:“三盏!”